“也不要大意,派幾個兄弟守在長朔外空域,如果萬一他偶然起意去反空間,那就攔住他,盡量平和些,不要動手。”
他們這些年在長朔附近徘徊,也不是對老君觀的人員安排一無所知,雖然不知道鎮守修士其實不是老君觀的人,卻知道一般接受這樣任務的修士都喜歡留在壺口行宮中,只要他們盯緊了,就能避開被他發現。
安排完畢,三德坐上渡筏,開始准備進入反空間。
足足兩個時辰,空間通道才完全打開,這個時間比婁小乙那條反空間渡筏都要慢了許多,一在他們的財力也就只能搞到這種品質的渡筏;二在小型渡筏本身的局限性,終不能和中大型相提並論,在能量的彙聚上天差地別,真正大勢力的重器,征伐宇宙的大型超大形浮筏,打空間通道是以息來計算的。
進入反空間,仍然是永遠的黑暗,冷肅,不見任何生物形式的存在,這在三德的意料之中。
圍繞道標轉了幾圈,確定沒有什麼異常,然後便選定一個方向,開始往深處飛,他們約定好的彙合點還在數日距離之外,有路熟的兄弟帶路,不會出現差錯,
數日後,視線中出現了一顆稍微大些的隕星,遠遠發出信息,沒有回應,知道是人還沒來,也不心急,自顧在隕星上盤坐等待;
宇宙虛空,飄渺無垠,哪怕是強如修士,也很難在時間上做到無縫銜接,更多的時候他們能做的就只能是等待,以此來中和無數千奇百怪的變化造成的對行程的影響。
他們這個先遣隊其實一共有十三人的,其中十一個穿越去了主世界,還有兩個回返天擇大路負責引路,是不用擔心迷路的,需要擔心的是一些別的原因,人為的原因!
在天擇大陸,自大道開始崩散後,人心思變,修真氛圍發生了微妙的變化;那是一種說不出來的東西,看不見摸不著甚至也不能准確描述,但卻能切切實實的感覺得到,是一種不安在發酵!
不同的境界層次有不同的不安由來,強大的半仙有什麼顧慮他們這樣層次的不會知道;但真君的不安都是來自正反世界的道境衝突,這樣的衝突本來就存在,卻因為大道變化而變的更尖銳!
簡單的說,船小好調頭,船大變向難,是繼續依托天擇大陸的大道碑系統,還是去往主世界從頭再來,是個非常艱難的選擇,事實上,絕大部分真君都選擇了一動不如一靜。
元嬰恰恰相反,他們正處於建立自己的道境體系的初步階段,一切都剛剛開始,還沒有成-熟,更沒有定型,所以,元嬰群體才是最渴望去往主世界的那一部分。
再排除那些暫時大道還沒崩的大部分,不思進取的,猶豫不決的,坐觀其變的,等等,真正敢義無反顧走出來的,其實是極少數,三德這一伙就是其中的一批。
總要有第一批去吃螃蟹的!可能失敗,但如果成功就會有更廣闊的前程。
他們能找到去往主世界的路,其實是通過了某些不宜公開的隱蔽渠道,上不得台面,也附帶著產生了某些麻煩!
這些剪不斷的藕斷絲連,就構成了修真界的形形色色,
二年後,一支由數條中型浮筏組成的筏隊接近了隕星,在聯絡成功後,筏隊中晃出幾名元嬰,直奔三德而來,其中兩個,正是他派回去引路的兄弟,一切看起來都很正常,但是,
“怎麼來了這麼多人?不是只有咱們曲國的修士麼?”三德有點疑惑。
其中一名修士澀然,“消息走露了!好在範圍不大!左近的石國和臨川國都有修士要加入我們!師兄你知道,不好拒絕的,強硬之下必然會起紛爭,然後大家都走不脫!
不過他們帶來了條中型反空間渡筏,只要嵌以我們得到的密鑰,就能夠一次性送過去很多人!”
三德問道:“你們沒搞到渡筏?”
那修士搖搖頭,“天擇大陸的渡筏又漲價了,咱們砸鍋賣鐵也是買不起的!”
三德就嘆了口氣,事已至此,怪也無用,大家都是去主世界尋求大道的,既然命中注定走到了一處,現在推拒已不現實。
“總共多少人?”
“二十二名元嬰,百名金丹!”
三德咬咬牙,人有些多了,得分數次才能穿過空間壁壘,中型渡筏進出空間通道的動靜又比較大;原來的計劃是只有他們曲國的人手,一次穿越,然後不管主世界長朔發沒發現,大家直接就遠離長朔,去找尋一個新的世界,現在看來就要冒些險。
那修士面帶希望,“三德師兄,你們這些年在主世界找到可靠的落腳地點了麼?”
三德搖搖頭,“主世界太大,星體分布太分散還遠在我們想像之上!這些年來我們最遠處也飛出了幾年的距離,卻沒找到一個合適的星體,聽長朔人說,這方宇宙的可修真星體很少,所以還有得找!”
再深的話他也沒說,真找到了又能怎樣?既然能修行,星體上就少不了土著修士,就會有矛盾!誰願意寶貴的資源被一批外來者占據?戰還是不戰都是個問題!
戰鬥,他們連個真君都沒有,修真上界肯定不可能,天地宏膜都進不去!
不戰,那就只能找中小型修真界域,費盡艱辛跑來這裡,卻從靈機無比豐富的環境換成下等修真環境,讓人不甘!
這就是取舍,就是權衡,得到了可能更全面的道境環境,卻失去了安定的生存條件,對他們這些元嬰來說可能還不太重要,但對那些跟來的金丹弟子就有些殘酷了。
他有些後悔,當初就應該拒絕這些金丹弟子們的追隨的……還是把問題的復雜性想的太簡單!
“准備吧!多說無益!分好群落,分好先後次序,可莫要因為誰先誰後再有了爭執!大家同是異鄉異客,還是要互相之間幫襯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