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聖目光凝視葉伏天，一縷淡淡的威壓落在葉伏天身上，此時的他顯得有些緊張，雙拳微微握緊。
姜聖一句話，便將決定老師的命運。
許徹寒和蝶仙子都站在一旁沒有開口，雖為姜聖弟子，但他們顯然還不可能左右得了姜聖的決定。
荒州之人盡皆有些忐忑，此事若成，荒州，可能會出現第二位聖境存在。
“大周聖朝如今與荒州至聖道宮在進行聖戰，我若出手助他入聖，便得罪了另一個聖地，若說這對我影響不大，還有一事你可曾想過，要助他入聖需要以什麼級別的藥草輔助他淬煉身軀？”姜聖淡淡開口：“給我一個幫你的理由。”
葉伏天聽到姜聖的話無言，他知道，姜聖的話無可反駁，無情無故，只是一面之緣，即便你是荒州聖地宮主又如何，對姜聖而言無關緊要。
姜聖，沒有理由出手。
或許姜聖並不在乎周聖王，但也沒必要為了一個陌生人去得罪同樣是聖境的存在，而且，要助鬥戰賢君，必然損耗很大。
深吸口氣，葉伏天微微躬身道：“我自知手中並無能夠打動前輩之物，所謂的未來也是虛無縹緲的承諾，對前輩而言並沒有意義，至聖道宮所能夠拿得出的最珍貴之物便是聖器了，我願以聖器彌補前輩煉藥的損耗，若是前輩有其他任何條件，皆可提出，只要晚輩能做到，必會答應。”
“聖器，我不需要。”姜聖淡淡開口：“我聽聞九州問道上，至聖道宮弟子余生奪取第一席，肉身無雙，是你嗎？”
說著，他目光落在葉伏天身側方向，余生安靜的站在那。
“是。”余生點頭。
“我可以助鬥戰重塑肉身，使得其體魄更為強大，足以承受聖道洗禮。”姜聖開口道：“然而，我身邊缺少一人為我試藥，或者說試毒也行。”
葉伏天神色一僵，眼神變了變，道：“危險性多大？”
“我不會強求，以前也有人試過，也是極為出眾之人，都失敗了，失敗的代價便是死亡。”姜聖很平靜的開口。
葉伏天凝視姜聖，世人傳聞姜聖救過無數人、也殺過無數人，亦正亦邪，今日一見果真如此，竟以人試藥，可謂非常殘忍了。
“他以如今的狀態渡肉身劫，也幾乎是必死的，算是一命換一命吧，不過我不會強求，你們自己決定。”姜聖很平靜的道，似乎只是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不行。”
“好。”
兩道聲音幾乎同時傳出，姜聖露出一抹異色，有些詫異的看了兩人一眼，說不行的人是葉伏天，而說好的人，則是余生自己。
“不行。”鬥戰賢君此時也開口道：“我已是腐朽之軀，拿余生的命換我的命，不值，將來余生自會肉身成聖，只是時間問題而已，荒州等的起，伏天，我們走吧。”
葉伏天神色有些難堪，為了老師他可以付出任何代價，但姜聖要拿余生試藥，讓他怎麼同意？
“老師，我不一定會失敗。”余生對著鬥戰賢君開口道：“讓我試試。”
“不行。”鬥戰賢君斷然拒絕道。
“前輩，能否換一個條件？”葉伏天開口道。
姜聖搖了搖頭，道：“世間一切皆有規則，你老師已經感受過了，欲成聖道，必先承聖道之劫，這便是代價，你們想要他成聖，自然也要付出等同代價，既然不同意，你們走吧。”
葉伏天眼神顫動著，有些不甘心，他雙拳緊握，開口道：“我可以替代余生，為前輩試藥。”
“你？”
姜聖目光打量著葉伏天：“試藥首先對肉身的要求便極高，體魄不強輕易便死，根本沒有必要嘗試。”
“我同樣是煉體修行者，肉身並不比余生弱。”余生開口說道，他雙拳一握，頓時長發飛揚，一股狂野的氣息從他身上爆發，頃刻間上身衣衫撕裂，露出白皙的肌膚，然而此刻他身軀之上卻被一層層璀璨的金色光輝籠罩著，軀體宛若化作了黃金色澤。
他體內血脈咆哮翻滾，似有龍吟之音、又似又猿嘯之聲，雷霆之光閃耀於軀體之上，肉身之上，爆發出絢麗的光輝。
姜聖有些詫異的看了葉伏天一眼，他只聽聞九州問道余生第一，肉身無敵，葉伏天之名他也聽過，但更多的是規則力量的強大，並不知道葉伏天也有如此強橫的肉身。
如此看來，肉身和精神力都極為強大的話，那麼，葉伏天比余生更適合試藥。
旁邊的許徹寒以及蝶仙子也有些詫異的看了葉伏天一眼，尤其是蝶仙子，她聽聞葉伏天還曾催動過虛空劍陣，顯然極擅長陣道，秦音造詣也是讓林汐欽佩，這究竟是怎樣的怪物？
“可以。”姜聖點頭道，同意葉伏天替代余生。
“我不同意。”鬥戰賢君開口道：“我不需要幫忙了。”
說罷他便轉身邁步，欲直接離開這邊。
余生試藥便不行，葉伏天當然更不行。
葉伏天如今乃是荒州領袖人物，乃是荒州共同意志所在，他一人身上，寄托著整個荒州無數人的希望，肩負著使命。
而且，葉伏天將來的成就，是他成就聖人之後也遠遠比不了的，拿葉伏天去試藥換他入聖？
若葉伏天有事，那還有何意義？
他便是罪人。
葉伏天和余生，都是荒州至聖道宮未來的希望，他們都必將踏足聖道，而且是能夠超越大周聖王的，若是要犧牲他們中的一人換鬥戰入聖，的確不值得。
這並非是站在個人的角度考慮，而是權衡荒州的利益，畢竟如今是聖戰時期，荒州隨時面臨大危機。
“老師，等等。”葉伏天喊道，鬥戰賢君腳步停下，他轉身看向葉伏天道：“伏天，昔日道宮外一戰我不惜代價是為了什麼？不正是為了希望，而你，便是道宮的希望，如今你以自己去試藥為代價換取我入聖，有何意義？”
“老師，姜聖前輩試藥的目的又不是為殺人，若如此直接說以我性命為代價便是了，既然是試藥，自然不會超越我所承受的境界太多。”葉伏天開口道，又回過頭望向姜聖道：“前輩，我說的可對？”
“會不斷突破你承受的極限。”姜聖道。
“那便是了。”葉伏天淡然一笑，看向鬥戰賢君：“老師，若你問問星辰學院辰院長便知道，當年我曾在聖天城被人打碎全身經脈，所有人都以為我必死無疑，但最終，憑借自身的恢復力我硬生生的挺了過來，甚至體魄重塑，比以前更強了幾分。”
“只是不斷打破承受極限的話，又不是第一次，老師你也太小看你弟子了吧。”葉伏天顯得渾然沒有在意，非常輕松的說道。
“不行。”鬥戰賢君斬釘截鐵的道，即便葉伏天說的很輕松，但他顯然知道姜聖試藥沒那麼簡單，必然會非常危險。
葉伏天神色嚴肅了幾分，目光凝視鬥戰賢君開口道：“你是道宮宮主還是我是？”
鬥戰賢君神色一凝，看著此刻神色肅然的葉伏天，這是葉伏天第一次以這樣的口吻對他說話。
“我以道宮宮主身份命令你，必須接受。”葉伏天語氣中流露出淡淡的威嚴。
“伏天。”鬥戰賢君看著葉伏天喊道。
“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我會留在這裡接受試藥。”葉伏天語氣依舊，他也是沒辦法才這麼做，以老師的性子，斷然是不會同意，他只有更強勢才行。
此事並不是鬥戰成不成聖，而是鬥戰賢君的生死。
擺在鬥戰賢君面前的是兩條路，要麼入聖，要麼死。
這一切，都是因為聖戰，他不可能看著老師死。
他來之前便想過，無論付出任何代價，他都願意。
更何況，試藥，並不一定就能要了他的命，姜聖既然找體魄強大的人試藥，自然不是以殺人為目的，他對自己還是有些信心的，強大的肉身、精神意志，便是他的底氣，更何況，他還有命魂為底牌。
“此事便這麼決定了，任何人，不得有異議。”葉伏天目光一掃諸人，語氣堅決，態度極為強硬，不容置疑。
諸人神色僵硬，葉伏天目光又望向姜聖，開口道：“前輩，便這麼定了，我願替前輩試藥，請前輩助我師尊。”
“好。”姜聖淡淡點頭，這葉伏天，倒也是有魄力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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