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落聽了水猿有些語無倫次的話,心中頗為無語,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這時,巫蠻兒和鳶鳶也都飛到了近前來。
“你說的水蟒,可是那個獨占了神樹的大妖的手下?”鳶鳶問道。
“是他,怎麼了?”水猿有些疑惑的問道。
“他沒殺你?”鳶鳶疑惑道。
“老子修為高深,豈是他想殺就能殺的?他要是敢再來,老子,老子……扒了他的皮。”水猿胸膛一挺,但話說到後面,明顯有些底氣不足。
“說實話。”沈落冷冷說了一句。
懸於水猿眉心的純陽飛劍立即抵近一分,上面的紅蓮業火已經開始撩動水猿的眉毛了。
“老子……是打不過他,也確實是差點兒被他殺了。。只是不知道為啥,臨下死手的時候,那家伙好像突然收到了緊急召喚,丟下老子就自己跑了。”水猿迫於飛劍威壓,悻悻道。
“收到緊急召喚……能召喚他的,多半是那頭大妖。對那大妖你都知道些什麼?”沈落略一沉吟,問道。
“你說的是那位?”水猿聞聲,縮了縮脖子說道。
對於水蟒,他還敢自稱一聲老子,可對於那頭大妖,他卻是畏懼到了骨子裡。
“少廢話,知道什麼,都告訴我。”沈落皺眉道。
“那位可是殺性極重的凶神,當年來到這雲夢澤時,將一路遇到的妖物全都殺了個干淨,連一具完整點兒的屍身都沒留下。後來據說是為了躲避仇人,一直藏身在雲夢澤深處,休養生息。這些年逐漸收攏了些大妖屬下,才又開始活動了……”水猿咽了口唾沫,說道。
“沒問你這些,那大妖是什麼種屬,什麼修為,有什麼樣的神通?”沈落冷哼了一聲,繼續問道。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跟他交過手的,就沒有能活著回來的,除了他手下那幾頭心腹大妖,恐怕雲夢澤裡的精魅妖怪沒誰能說出個一二來。”水猿攤了攤手,說道。
沈落心中微嘆,除了知道那大妖緊急召喚過部屬外,就沒有什麼有用的消息了。
“罷了,滾吧。”
沈落袖袍一揮,打散了纏繞在水猿身上的水流,同時收回了飛劍。
“你不殺我?”水猿詫異道。
“怎麼,你就那麼想死嗎?”沈落挑眉,斜瞥向他。
水猿聞言二話不說的雙拳一抱,直接一個翻身,猛地扎入了水中,很快在水中劃出一道白線,朝遠方游弋而去。
只是游出百丈後,他又忽然從水中探出了腦袋,衝著沈落喊道:“不管你們打聽那大妖做什麼,老子都奉勸一句,不想死就別沾那家伙。”
說完,他又一頭扎進水裡,不再露頭了。
“這家伙好像也不壞嘛……”鳶鳶喃喃說了一句。
“壞人不是全都長得凶神惡煞的,看著凶惡的,也不一定就十惡不赦。”沈落有些意味深長的說道。
鳶鳶回憶了一陣,重重點頭道:“是了,那水蟒妖怪就長得白白淨淨的,可實際上壞到了骨子裡,沒有比他更壞的了。”
說罷,她小心瞥了瞥沈落,突然發現他也長得挺好看的。
於是,這葉靈精魅便扇動著翅膀,又朝著巫蠻兒靠近了幾分。
一行人再度出發,飛了一陣後,鳶鳶忍不住飛近了沈落一些,開口問道:
“那個……水猿都說了那大妖很凶殘,很強大,你還要去嗎?”
“去。”
“為什麼,就為了幫我找族人?”鳶鳶皺起了眉頭。
“當然不是。”沈落搖了搖頭。
鳶鳶身後羽翼微微耷拉下來些許,顯得有些失望。
“我們要找的不是那頭大妖,而是神樹。除了幫你找尋族人以外,還要獲取銀杏神樹的原液。“沈落繼續說道。
聽到這個答案,鳶鳶地翅膀再次舒展開來。
她對這個答案十分滿意,甚至比沈落說“只為了幫她尋找族人“這個答案,更滿意。
巫蠻兒看在眼裡,眼角不禁多了幾分笑意。
精魅之屬當中,除去那些擅長蠱惑人心的種屬,大多數都是這般心思單純之輩,喜怒哀樂皆形於色。
……
時間一晃,已是數日之後。
越往雲夢澤深處而去,天穹上空凝聚的陰雲就越濃厚,沈落幾人已經連著有三日沒有見過太陽了。
大澤裡的溫度頗高,到處都彌漫著淤泥裡略帶腥氣的腐朽味道。
“要下瘴雨了,我們得找個地方避避雨。”鳶鳶被悶熱的環境弄得有些無精打采,趴在巫蠻兒肩膀上,指了指天空。
“什麼是瘴雨?”巫蠻兒有些好奇道。
“我們頭頂上的雲層,都是終年不散的腐氣所凝聚的毒障雲,它們一直積壓下來,每過上一段時日後,都會降下一場瘴雨。瘴雨雖然毒性沒有毒障雲那麼強,但對我們精魅之屬來說,卻是不小的麻煩。”鳶鳶打起了點精神,解釋道。
“那就避避雨。”沈落點頭道。
“從這裡往那邊,過去個不到百裡距離,有一棵傘雲樹可以避雨。”鳶鳶連忙說道。
沈落循著她手指的方向,加快了速度飛遁而去。
“轟隆”
這時,他們頭頂上方的鉛雲裡閃過一道白色光痕,然後便有一道震天霹靂炸響。
巨大的雷聲在曠野滾動良久,才逐漸收歇。
雨幕籠罩下來的同時,四周開始有霧氣彌漫而起,不多時就遮蔽了方圓數千裡區域。
鳶鳶趴在巫蠻兒肩頭,四支翅膀全都舒展在頭頂,為自己遮蔽雨水,結果卻發現他們飛舟範圍內,竟是滴雨不落。
這樣的控水之術,對沈落來說自然是小兒科。
“沈大哥……既然你有這樣的本領,不是就不用避雨了麼?”鳶鳶第一次叫出了“沈大哥”三字,語氣裡滿是不解。
“無妨,也趕路了好幾日,剛好找個地方歇一歇。”沈落說道。
事實上,他發現鳶鳶連日來,為他們辨明方向指路,其實頗為勞累,所以有心讓她歇息一下。
鳶鳶“哦”了一聲,心裡卻有些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