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頭大妖布陣之後,豈不是就阻止了銀杏靈果的飛散,全被他獨占了去?”沈落皺眉道。
“聽族裡長輩說,銀杏靈果飛射出來的時候動靜極大,尋常精怪可沒有膽量去阻攔,只有等到它們落下以後,才會憑機緣去尋覓。”鳶鳶繼續說道。
“關於那頭大妖,你還知道些什麼?”沈落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又問道。
“只知道他早年就在雲夢澤深處盤踞,先前一直聲名不顯,直到前一段時間他才帶著爪牙突然走出大澤深處,然後就將神樹獨占,非但不允許其他妖物精魅染指,還派出手下大肆驅趕殺戮我們。”鳶鳶說道。
沈落聞言,沉吟半晌,說道:
“罷了,不管如何,都要走這一遭,咱們先去幫你尋找族人,之後再去神樹那邊探探情況。”沈落說道。
鳶鳶聞言,眼睛便又有些濕潤了。
沈落見狀,心中不禁有些感慨,這精魅之屬心思實在太過單純了些。。
……
有了葉靈精魅做指引,沈落便干脆將路引燈收了回來,駕馭著飛舟朝雲夢澤深處行去。
他們越往水澤深處而去,湖面上便開始大霧茫茫,就連外放的神念都逐漸受到了干擾。
當途經一片水域寬廣的大澤,距離還有百余丈遠的時候,鳶鳶就叫停了飛舟,一張小臉上神情有些緊張地看向前方湖面上浩渺的煙波。
“怎麼了?”沈落問道。
“這片湖泊我們一直叫它鏡煙湖,裡面常年生活著一頭脾氣暴躁的水猿,我們從來都不敢靠近,咱們還是繞路走吧。”鳶鳶略一遲疑,如此說道。
“也好。”
沈落不想節外生枝,很快答應下來。
他當即駕馭飛舟,調換了方向,朝著鏡煙湖右側繞路而去。
飛舟剛行至一半,鏡煙湖方向忽然傳來震天獸吼,一道近乎百丈高的水浪鋪天而來,如一座高牆朝著沈落他們傾軋而下。
沈落見狀,抬手朝著水浪一記縱劈。
但見一道數百丈長的劍氣從其掌中迸發而出,如接天之劍從上空劃落,直接將水浪一分為二,劈斬開來。
“嘩啦啦……”
分裂的水浪朝著兩邊排空而去,聲勢巨大。
一道數十丈高的巨大身影,從湖面踏波而行,朝著沈落這邊狂奔而來。
其形如老猿,身上卻並無毛發,反而遍布青色鱗片,手腳指縫間有肉蹼相連,渾身散發著暴戾之氣。
沈落凝神去看,發現其身上各處多有傷痕,特別是右側肩膀和胸口,有大片鱗片剝落,上面能夠看到兩個碩大的血洞。
從傷口尚未愈合的狀況來看,其應該是近期才經歷過一場生死大戰。
“你別過來,我們沒有惡意,只是路過……”眼見水猿狂奔而至,鳶鳶連忙飛迎上去,大聲喝止道。
水猿瞥見了那纖細微小的身軀,壓根沒有放在眼裡,此刻他只想將那兩個人族錘成肉餅。
“滾……開……”
水猿一聲爆喝,強大的氣流瞬間將鳶鳶吹飛開來。
巫蠻兒見狀,立即飛身而去,小心將她接在了手中。
那水猿則是目光凶狠地鎖定沈落,雙足在水面重重一踩,激起千層浪花,身形瞬間衝入高空,雙手握拳朝著沈落當頭砸下。
沈落探查後,發現這水猿不過是出竅巔峰修為,這才稍稍放心,雙手高舉頭頂,虛空一握,玄黃一氣棍便浮現手中。
他雙手握棍,橫架著上去,迎向了水猿。
“轟”的一聲巨響!
水猿巨拳砸在了玄黃一氣棍之上,頓時化作山岳巨力,傾壓下來。
沈落卻是紋絲未動,就連雙臂也不曾彎折半點,倒是身下的飛舟無法保持穩定,被砸得向下一沉,砸入了水中。
水猿見此情景,瞳孔瞬間睜大。
他方才這一擊,可是足足使了十二分的力氣,尋常人族哪怕修為比他精深,肉體也不可能承受,即便能承受,也不該如此放松才對。
可還不等他想明白,卻已經被沈落手中玄黃一氣棍橫掃中胸口,打得倒飛了出去。
水猿身形在湖面滑出一道巨大水痕後,重重落入水中,激起陣陣白浪。
他奮力掙扎著,想要爬起身,卻在剛剛站起的瞬間,肩頭又“砰”的一聲挨了一記重擊。
偏偏打得還是他受傷的右肩,當即被砸得沉入了水底。
此時的水猿,自然已經知道自己不是眼前之人的對手,便沉在水底,想要借水勢逃走。
可他才剛躥出十數丈,忽然感到周身一緊,仿佛周遭的湖水都在朝他擠壓過來。
凌空懸起之後,包裹著他的水浪形態變換,如同擰成了一根根粗壯水繩,將他牢牢禁錮在半空中。
當他還想掙扎的時候,一柄渾身燃燒著火焰的赤紅飛劍,已經懸停在了他的眉心。
“為什麼襲擊我們?”沈落飛臨水猿身前,皺眉問道。
“人族小人……都該死。”水猿渾然不懼,惡狠狠道。
“你身上的傷勢,是人族所為?”沈落又打量了一下水猿,問道。
“哼……”水猿卻是冷哼一聲,梗著脖子等死。
“還是個有脾氣的……你身上的傷是怎麼回事,看著不像是人族所為,照實話說,或許還能活命。”沈落皺眉,聲音一冷。
水猿壓根不相信沈落的話,但還是說道:“無恥人族,只會趁著老子受傷圍攻偷襲。”
沈落看了看身後自始至終沒有出過手的巫蠻兒,又看了看身前一臉怒意的水猿,有些詫異,我們兩個人圍攻你?
“明明是你先偷襲的我吧?”沈落無語道。
水猿臉色一僵,頓了頓,咕噥道:“老子說的不是你。”
“那是什麼人?”沈落問道。
“不認識,全都是一群無恥之徒,趁老子跟水蟒打架受傷,前來圍殺老子,被老子吃了一半,另一半全都嚇破了膽子,跑掉了……”
水猿話說到一半,有些遲鈍地反應過來,試探問道:“你們不是他們喊來報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