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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回 細說嫁娶事

妖謀 水墨青釉裡 2546 2024-03-17 22:39

  

  第四百回

  秦英愣了一下抬起眼,結果被他的那副笑容晃了神思,半晌之後訥訥道:“……殿下。”

  他俯身在她耳邊吹了口氣,低聲道:“怎的不歡迎我?”溫熱的吐息絲絲縷縷地纏在她的脖頸上,漸漸滲進了領口。

  “大庭廣眾地注意影響。”她羞紅了臉頰,勉強撐著自己的頭腦清明,卻忘了將自己抽出他的半摟半抱。

  李承乾以鼻音應了一聲,撩撥完她又看到有趣的反應,心情舒暢地進了宅子大門。

  黃昏之下,賓客如雲聚在前廳互相拜會。

  簪花娘子此時在秦英的宅子後院裡,畫眉梳妝打扮自己,想到這是一輩子的嫁娶大事,左看右看都覺得需要修繕,遲遲擱不下手中銅鏡。

  經過迎親的男方友人們在前院高聲催了兩次,身著大紅喜袍的李淳風滿面春·風地念了首催妝詩,簪花娘子才被侍婢們擁了出來。

  李淳風好歹是一夜之間寫過六十首預言詩的,在這個大喜日子口占區區催妝詩,自然信手拈來不在話下。

  “桃李花紛紛,脂粉點雙面。心作千百結,奩盒開復閉。

  “障車堪在外,氈毯鋪十裡。紅妝可已成?秋水橫欲穿。”

  婢僕們扶著新婦上車,女方親眷攔著車駕不讓放行,非新郎拋撒錢物不得過,是為障車。

  李淳風知道簪花娘子那邊兒的人少,他和秦英商議著,事先准備了兩小箱的銅板兒,又讓街坊鄰裡都在此時出來幫忙呼迎攔車。為了這場大婚辦得妥貼,他們師兄妹端的是費了不好心思手段。

  長孫瑾開始還擔心障車儀式鬧不起來,不料街鄰都被大肆揮霍的新郎收買了人心。果然李淳風對簪花娘子感情甚深。

  紅毯氈席從興道裡一直鋪到了靖安坊,普通人家若是娶親,一般沒有那麼多氈子,都是親友之人行在車前傳遞紅席,然而向來愛財如命的李淳風,出手闊綽財大氣粗了一回。

  春夏是嫁娶的好季節,東西市的鋪面都將紅布抬了三成價格,秦英的宅子距離李淳風的宅子雖沒有十裡卻也不短,李淳風將氈席從一家門口鋪陳到了另一家門口,結結實實給足了新娘面子。

  簪花娘子若是能夠挑起蓋頭,定會被外頭的那一幕感動。

  這天過後,坊間都在議論是誰娶親如此燒包,嫁出去的是不是世家娘子。

  

  秦英站在門口拱手拜了一禮唱喏道:“新娘來了。請邁過中庭火盆。”

  李淳風雙手牽著大紅綢緞,小心翼翼地讓手執另一端的簪花娘子邁過火盆。這個動作就意味今後的生活紅紅火火。

  新娘和新郎拜堂不在前廳而在青廬,此地設在了宅子西南角兒的吉地上,露天搭著青幔帳子,紅氈從宅子門口蜿蜒到了青廬。

  秦英叫袁老道踩過簪花娘子的腳印,代表壓著新娘的心氣。

  青廬占地很窄,只容這對新人進去雙雙跪拜。

  秦英看著兩者一前一後地出來,笑著將兩者迎到前廳去見賓客。

  李淳風看到這些在座的不速之客先驚後喜,依次敬了長輩再和年紀小地位卻不低的小輩寒暄,今天他格外高興自得,杯中酒下肚的速度極快。還好他此前和袁老道喝過幾番酒練出了點兒酒量,否則就要醉笑當場了。

  簪花娘子身邊坐著梅三娘和長孫瑾,陪了半刻席,就回到青廬等著洞房。

  新娘一走新郎就被眾人頻頻灌酒,秦英不得已只好出面擋了兩杯酒。大家看秦英個子還矮年紀尚輕,統統對李淳風手下留情了些。

  李承乾坐在右席間看秦英微醺,想到她前不久受傷了,手掌落的疤痕還挺明顯,不禁皺了皺眉,隱忍了一會兒還是看不過去她喝酒的樣子,最後站起身拉著她走了。

  長孫衝眨著星星眼,對身側坐著的李麗質八卦道:“原來太子殿下心裡還記著,侍醫為自己治愈腿疾的恩情呢。”

  遠處的長孫國舅聽到這句話,一手用力捏著杯子,聲音發抖地問長孫瑾:“那是秦英而不是男裝的裴家小娘子?”

  長孫瑾很早就得了簪花娘子的提醒,知道秦英和裴瀾的面孔有六分相似,便鎮靜答道:“秦大人和李大人是舊識了,在門口迎接賓客。河東裴家的小娘子則在後院青廬撒帳。”

  “……原來是這樣。”長孫國舅點點頭。

  瞧阿耶放下了一絲戒心,長孫瑾也松了口氣。

  青廬內除了香案還安置了一張軟榻,周圍掛了單薄帳子,簪花娘子坐在帳中,梅三娘和漣漪坐在下首陪她等著新郎還有賓客鬧洞房。

  兩刻之後李淳風帶著一身酒氣進了青廬,相陪者臨走還得了撒帳用的喜果和銅板兒。

  李承乾帶著喝得有些迷糊的秦英來到後院,隨意尋了間空廂房,就關上門來嚴肅審問道:

  “傷沒好利索怎麼能擋酒?”他一直覺得李淳風和秦英的關系很鐵,不過她能在大婚場面出頭,即使兩人是師兄妹,李承乾也有些吃味兒。

  秦英眼神迷離地打量著他道:“殿下是在擔心我嗎。”

  “你說呢。”他挑起她的下巴故意拉著臉道。

  她仿佛不知他的不虞,朝他甜甜一笑,在他猝不及防的時候伸出手臂,輕輕環住了他的腰,將頭埋在他的微松衣襟裡。

  酒後亂性的不止一對兒。

  李淳風拿起金秤杆挑起新娘子的蓋頭,坐在簪花娘子身旁和她飲過合卮酒,倒扣了葫蘆,唇對上唇地喂她吃了一塊兒桃花糕,以金色袖剪剪下彼此的一縷青絲纏在一處,扶著朝思暮想好的人肩膀,緩緩倒在了榻上。

  簪花娘子眼眶一熱,淚就像斷線兒的珍珠一顆接一顆地掉下來,說不清是喜極而泣還是別的,單純的想要用這個方式表達滿溢出來的感情。

  帳子被光·裸的手臂一拂就全放下來,兩者褪地衣衫不整,李淳風在她耳畔嘆道:“在我初見你時就知道,我將會心悅於你。這是宿命,也是自願。”

  簪花娘子哽咽了一下道:“我亦心悅於你。”

  漫漫長夜才剛剛開始。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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