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原來,若是沒有前生,今生你亦會為她至此……好,真好。”軒轅簌松開手,垂下頭,平靜的一字一頓。
然而最後那兩個字,卻如從無盡深淵中掙扎而出,壓抑著無盡的冰冷和怨恨。
“軒轅簌。”姬淵也不舒服的蹙了蹙眉。
軒轅簌忽的抬頭,明媚一笑,笑得讓姬淵蹙眉愈緊:“夫君,我只問你,你為了她,冒天下之大不韙,私自竊取龍脈,這可是會成為她日後,最大的保命符。但總有一日會事情敗露,三清震怒……你會後悔麼?”
姬淵轉過頭,眸底一閃而過的溫柔:“這樣在仙冥殿不分日夜的日子,我一個人都快發瘋了……發瘋的想她,哪怕只是遠遠的看她一眼也好……就是不知啊,地面上的她,有沒有片刻的念過我……你說,我會後悔麼?”
“呵,明白了……”軒轅簌無力的苦笑道。
男子看似沒有回答,然而,已經給出了最好的答案。
情到深處,無怨尤,亦是,為君安好,無緣由。
只因為,你是鳶鳶——
你亂了我的一生。
半晌寂靜。
軒轅簌默默地起身,收拾好蜜餞粽子的盒子,她絕美的容顏淡然得詭異。
走到大殿門口,軒轅簌驀地回頭,向姬淵粲然一笑——
這一笑,卻讓姬淵看得心裡不禁咯噔一下。
因為,這是一個雖然臉上笑著,但眸底卻沒有倒映出任何東西的微笑。
“夫君,你信麼?”軒轅簌紅唇輕啟,宛如呢喃,“你可以為她反了這天,我也可為你逆了這天道。”
淡淡的一句話,去是沒有一絲猶豫的干脆。
天道不可違,然而總有逆天道者,這是一條結局幾乎注定是死的不歸路。
縱然從容的姬淵也不禁變了臉色:“簌,你要做什麼?”
軒轅簌勾了勾唇角:“天下安定之時,便是紫微宮宮主以命獻祭王氣……天道是天下的天道,但紫微宮宮主卻是我軒轅簌的天……更是,是我簌的夫君,前生是,今生亦是……所以,我,不,許。”
若是在旁人聽來,這句話是可笑的,狂妄自大的。
天道規則,從不會因為個人許不許、願不願而改變。但在此時的姬淵眼中看來,他竟然有些相信眼前這個女子真會做到,因為她的眸底,已經是必死的絕望情深。
“簌,你瘋了。”半晌,姬淵才沉沉吐出一句話。
軒轅簌沒有回答,她運起道法遁法,倩影逐漸消失在仙冥殿中。
只在重歸駭人寂靜的仙冥殿中,隱隱留下女子的一句低語——
“陷入情局裡的人,誰不是瘋子……你為她瘋了,我也為你瘋了……”
這句話沒有任何回應。
一派寂靜安謐的仙冥殿中,道家陣法玄妙。
這一切無人知曉。
正如千百年前的夫妻恩怨也早已淡忘在歲月中。
然而,一場情局,兩處情痴,卻預告了日後九州紫微宮的覆滅,帝皇人治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