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柄蓮花錘呼嘯落下,禹餘道人親手布置的強大禁制發動,河伯的缽盂劇烈震蕩,噴出的黑霧驟然變得斷斷續續。
五髒六腑一陣刀絞般劇痛,河伯雙手死死抓著胸口的皮肉,難以相信的看著從高空急速墜落的蠻蠻。
“這兩柄該死的錘子,不是祝融氏的手段,是誰?”
河伯嘶聲怒吼,蠻蠻大錘噴出高溫火焰蒸發了半條大河,後面滾滾河水呼嘯湧來,冰冷刺骨的河水和燒得通紅的河底劇烈撞擊,大片大片的蒸汽不斷騰空而起。
白色蒸汽衝了起來,被寒風一卷,就變成了片片雪花飛旋落下。
河伯所在的小船突然變成了一縷黑色的灰燼被風吹散,燭龍晷猶如鬼魅一般出現在河伯身後,一層粘稠的灰色煙霧環繞著燭龍晷的身體,正是這灰色霧氣瞬間讓河伯的小船腐朽崩壞。
不等河伯站起身來,燭龍晷右手五指已經扣在了河伯的脖頸上,冰冷猶如鐵棍的手指深深陷入了河伯的頸骨縫隙中,可怕的力量差點抓碎河伯的脖子,讓他渾身僵硬不敢動彈絲毫。
“小娃娃打架,我們做大人的,就不要摻合了,是不是啊,老水鬼?”燭龍晷的脖子拉得長長的,滿是皺紋的老臉湊到河伯耳朵邊,黑漆漆的嘴裡不斷噴出一道道死氣濃郁的寒風。
“如果你實在要摻合,你就真的變水鬼罷。”燭龍晷五指微微用力,河伯的頸骨發出不堪重負的碎裂聲,河伯痛得眼前金星亂閃,一身強橫無匹的水系神力再也無法調動分毫。
“燭龍晷……想不到,你有這麼強了。”河伯咬著牙,氣急敗壞的低聲咆哮著。
一條矯健靈動的身形突然從大河下無聲無息的竄出,無支祈拎著一根玄冰凝成的大棒竄到了燭龍晷的身後,雙手掄起棒子就朝燭龍晷的後腦勺作勢要砸下來。
但是一聲輕哼傳來,五龍垚、誇父焱等幾個老怪物同時從無支祈身後憑空竄出,誇父焱手中龐大的方頭鐵錘噴湧著烈焰,他的聲音猶如雷鳴一樣渾厚,震得無支祈的耳膜隱隱作痛。
“猴頭,別動,你不見得能打破老燭龍的頭骨,但是我的錘子,肯定能砸碎你的腦袋。”
無支祈的動作驟然一僵,他神色難看的緩緩轉過身,看向了站在他身後,身高足足有十丈開外的誇父焱。尤其是他手中的那柄大錘子,那四四方方密布著無數符文篆刻的錘頭,可比無支祈的身體還要大了五六倍。
河伯、無支祈沉默不語,兩人的臉色都黑得好似剛剛被人塗了墨汁一般。
‘啪’的一聲脆響,河伯的黑色缽盂炸開,化為無數道黑色精光衝回河伯袖子裡。河伯又是一口老血噴出,咬牙切齒的面色好不猙獰,他放出的黑色霧氣結界,卻是徹底的破掉了。
蠻蠻拎著兩柄大錘,重重的從高空墜落,就聽一聲巨響,她落下的地方幾塊巨石被她砸得粉碎,地面裂開了數十條猶如巨蟒的巨大裂痕,巨大的震蕩讓河面上湧出了高有十幾丈的浪頭。
正是羿神手中屠龍弓被耶摩杉椰劈碎的要命關頭,蠻蠻雙眸噴出數丈長的神炎,第一時間就看到了左手被炸得支離破碎的羿神。
“耶,又是你找我們的麻煩?你煩不煩啊?”蠻蠻沒有施展任何神通法術,直接動用蠻力撒腿狂奔,猶如一頭瘋狂的犀牛帶起一道風撞向了羿神。
‘咚咚’兩聲響,蓮花錘狠狠砸在了羿神身上。
蓮花花苞一樣的錘頭上,一抹清澈如水的禹餘仙光微微一閃,一股強得可怕,猶如太古星辰自洪荒星空墜落的恐怖力量順著錘頭轟出,順著羿神渾身毛孔流進了他的身體,然後迅速流遍了他全身的血管、內髒、骨骼、骨髓,緊接著猶如火山爆發般轟然發作。
自內而外,剛猛爆裂的可怕力道轟然發作。這不是蠻蠻的力量,而是禹餘道人隨手在蠻蠻大錘上加持的大殺傷力禁制。
羿神渾身骨骼寸寸碎裂,五髒六腑被轟得支離破碎,身體表面露出了數十條巨大的裂痕,大片血水不斷從傷口噴出。
蠻蠻吐氣開聲,揮動大錘狠狠向前一頂,羿神的身體猶如風中落葉輕飄飄的飛出,大口大口吐著血一頭扎進了沸騰的大河中,被巨浪一卷就不見了蹤影。
一道人影閃過,少司拎著太司闖入了戰場。
喝得醉醺醺的太司猛不丁的晃了晃腦袋,看著渾身是血的風行含含糊糊的叫道:“欸?有人……欺負你們?”
手中獸腿和酒壇突然化為一縷灰燼飄散,太司的面孔變得扭曲如惡鬼,雙眼變成一片慘白,沒有任何別的色彩。他低沉的念誦起不祥的咒語,一道道微妙的波紋橫掃戰場。
羿神帶來了三百名東荒夷人部族的精銳箭手,其中巫帝級的箭手就有三四十人之多,其他清一色都是巔峰巫王級的精銳。這些箭手正在圍攻雨牧,鋪天蓋地的箭雨打得雨牧渾身肥肉亂顫。
但是這些箭手的臉上也不斷閃過一縷縷五彩斑斕的霧氣,他們中了雨牧的巫毒,可是他們都有護身巫寶,這些巫寶幫他們抵擋了九成以上的毒性。
他們的修為強大,肉體生命力強橫,雖然中了巫毒,但是被削弱了九成以上的巫毒一時半會根本無法對他們造成實質上的威脅。
就在這時候,太司的時間之力掃過了戰場,那些正在開弓****的東荒箭手身體突然一抖。在大概萬分之一彈指的瞬間,他們的身體發生了奇異的時間倒流。
在那一瞬間的功夫,他們的身體恢復到了少年時期,回到了他們剛剛開始修煉的時刻。
那時候,他們只是最普通的巫人,他們稚嫩而弱小,他們對任何巫毒都毫無抵擋之力。
三百名東荒精銳整齊劃一的化為一灘膿血,‘嘩’的一下流淌得滿地都是。(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