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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八個機位的吻(一更)

他從地獄裡來 顧南西 3541 2024-03-17 22:33

  

  戎黎低頭,唇壓在她唇上,雪花忽然飄起來。

  他吻得很克制,很小心翼翼,不敢太放肆,只在她唇上停留了很短的時間。

  “杳杳。”

  徐檀兮睜開眼,眸光泛潮,瞳孔像水洗後濕潤剔透的琉璃。

  巷子裡,是誰家燈籠被風吹得來回晃蕩,把他眼裡的影子都搖碎了,碎成好多個好多個她,滿眼的她。

  “你喜歡進度快一點,還是慢一點?”他低聲問她。

  徐檀兮是個矜持害羞的姑娘,羞赧地低著頭:“慢一點。”

  “知道了。”

  其實他喜歡快一點。

  戎黎親親她的臉,把燈籠和傘都撿起來,讓她拿著燈籠,他撐著傘,把空著的右手遞過去:“牽著你男朋友,他夜盲。”

  他右手受了傷,徐檀兮輕輕地牽著:“哦,好。”她笑了,明眸善睞。

  他們往家裡走,走得很慢很慢,一把紅傘,兩個人影,花白的地上四排深深淺淺的腳印。

  “你還沒告訴我,手是怎麼弄傷的?”

  戎黎說:“我沒打人。”

  她側著臉看他,表情嚴肅:“別人打你了?”那她寧願是他打別人。

  戎黎把傘往她那邊傾,風將她的發梢吹到了他脖子上,癢癢的,像羽毛在撓他:“我有那麼好欺負嗎?”他受傷的手被她牽著,他指腹在動,磨著她掌心的繭子,“手是被招牌砸到的。”

  “怎麼砸到的?”

  “走著走著,招牌就突然砸下來了。”他說得隨意,一語帶過。

  徐檀兮追問:“是哪個店?”

  戎黎笑:“怎麼,你要去砸店啊?”

  徐檀兮是淑女,淑女很溫柔,淑女不動粗:“我不砸。”

  過了一小會兒,風裡飄來一句:“我找人砸。”

  淑女怎麼會自己動手呢?

  雪懶洋洋地飄,情人慢悠悠地走。

  在家餓肚子的戎關關度日如年,插播廣告的時候,他聽到了開門聲,立馬跳下來,飛奔出去。

  “哥哥。”

  戎黎嗯了聲。

  戎關關蔫兒了吧唧的:“你怎麼才回來,我要餓瘦了。”

  戎黎往屋裡走,收了傘:“瘦了不是更好。”

  戎關關頭一甩:“哼。”

  有人撐腰了,膽子挺肥。

  戎黎瞥了他一眼。

  徐檀兮把燈籠放下:“我去盛飯。”

  “我幫你。”

  戎黎跟著去了廚房,沒閑工夫搭理某胖墩。

  某胖墩發現:哥哥手受傷了,哥哥和徐姐姐拉手了。

  徐檀兮做了很多糯米丸子,她讓戎黎送一些去隔壁老太太家,再送一些去李銀娥家。他還沒回來,出門的時候帶上了門。

  忽然有人敲門。

  徐檀兮去開門,見來人,問道:“有什麼事嗎?”

  是王月蘭和她的兒子戎小川。

  王月蘭手裡拎著一籃土雞蛋,欲言又止了一番,臉上的表情很不自然:“戎黎在不在?”

  徐檀兮說:“他很快就回來。”她讓開路,待人和善,彬彬有禮,“您請進。”

  其實王月蘭跟徐檀兮沒有交流過,在王月蘭印像中,銀娥家的租客是個年輕貌美、衣服從來不重樣的姑娘。

  “我不進去了。”王月蘭放下雞蛋,“醫藥費我壓在了雞蛋下面,徐小姐,替我謝謝戎黎。”

  她撂下東西就走,就像後面有什麼在追她似的,走得飛快。

  她兒子戎小川跑回來了,跟戎關關一樣,也是個小胖團:“我媽媽說,她以後再也不會罵戎黎哥哥了,也不會罵你。”

  戎黎的手應該不是走著走著就突然被砸了。

  徐檀兮有了猜測,她走下台階,低聲問孩童:“戎黎哥哥的手是怎麼受傷的?”

  戎小川老老實實地說:“我在買關東煮,上面突然有東西砸下來,戎黎哥哥用手擋了一下。”

  

  “關關,以後誰罵你哥哥,我會幫你打他。”戎小川說完就跑了。

  戎關關衝著他後背答了一句:“好!”他扭頭看徐檀兮,眼珠子透亮透亮的,閃著崇拜的光,“徐姐姐,我哥哥他是大英雄。”

  徐檀兮笑著頷首,那也是她的英雄。

  一束手電筒的光打過來,是她的英雄回來了。

  “這麼大風,你們兩個在外面干嘛?”

  徐檀兮把地上的籃子提起來:“剛剛有人來送雞蛋。”

  戎黎進屋,攬著大的,拎著小的:“誰?”

  “王月蘭女士。”

  戎黎沒說什麼,接過籃子,提了進去。

  徐檀兮也沒說什麼,只是吃飯的時候,把最好吃的菜都夾到他碗裡。

  飯後,因為戎黎的手受傷了,徐檀兮不讓他洗碗,戎黎又不想讓徐檀兮洗,所以——

  “戎關關,去洗碗。”

  戎關關就挺突然的:“……哦。”

  他以前沒洗過碗,因為哥哥不做飯。怎麼洗呢?他在秋花奶奶家見過,有模有樣地去收盤子。

  徐檀兮把盤子端走:“我來洗吧,關關你去看電視。”

  戎關關看了看他哥哥,然後響亮地回答:“好的。”他就歡歡喜喜地去看電視了。

  戎黎涼嗖嗖地瞥了戎關關兩眼,有點不爽:“你干嘛慣著他?”

  “他還小。”

  戎黎還能怎麼著,徐檀兮說什麼是什麼咯。

  他去收碗:“我幫你。”

  “你的手不能碰水。”

  “我戴手套。”

  徐檀兮把他手輕輕推開:“不行。”

  戎黎沒轍。

  洗完碗後,徐檀兮煮了一壺大麥茶,戎關關在看電視,戎黎嫌吵,給戎關關留了一杯,就帶徐檀兮上樓了。

  戎黎的房間她來過好幾次了,不像睡覺的地方,像關人的地方,空曠又封閉。

  她把茶壺放下:“窗戶都封起來了,不會很悶嗎?”

  “我習慣了。”

  若是不封起來,他一閉上眼,就感覺有眼睛在看著他、有手來拽他。

  他去把門留了一道縫,讓空氣進來,拉了一把椅子讓徐檀兮坐下:“你不喜歡?”

  沒有安窗簾,窗戶是直接用木板釘上的,釘得密不透風,他的床單又是黑色的,給人的感覺很像雷雨天,烏壓壓的,讓人沉悶。

  徐檀兮點頭:“不太喜歡,有一點壓抑。”

  他從善如流,說得隨意平常:“那等你以後住過來,我再拆了。”

  徐檀兮紅著臉不說話,給他斟了一杯茶。

  “杳杳,”房間裡只有一把椅子,他不喜歡俯視她,就半蹲著,仰頭看她,“我有共情障礙,你看出來了嗎?”

  “沒有。”

  她眼裡的他是有溫度的,是個很好的人。

  “今天的事,要是擱以前,我肯定會冷眼旁觀。”戎黎握著她的手,貼著自己的臉輕輕蹭了蹭,只有在她面前,他才會把姿態放低,才會示弱,“當時用手去擋招牌的時候,你知道我在想什麼嗎?”

  徐檀兮安靜坐著:“是想我嗎?”

  “嗯。”當時時間太短,只夠他想她,“我在想,要是我做了好事,你會不會更喜歡我一點。”

  他以前找不到要變好的理由,現在有了。

  她眼裡一團溫柔,俯身,親在他臉上:“會。”

  不想當君子了,不想克制。

  戎黎起身,去把門關上,把她斟的茶一口喝掉:“你說喜歡慢一點,杳杳,”他放下杯子,低聲說,“可我想快一點。”

  徐檀兮沒有說話,默許了他接下來所有的行為。

  戎黎把她抱起來,放到桌子,她坐著,與他站著的高度剛剛好,他一抬頭,就能碰到她的唇。

  “眼睛閉上。”他臉也紅得厲害。

  徐檀兮聽話地閉上了眼。

  他一只手撐著桌子,一只手摟她的腰,先啄了啄她的唇,然後貼上去,含著輕吻。

  “徐杳杳。”

  “嗯?”

  他聲音低沉、性感,引誘她:“張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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