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安街的胡同中,魏相佐坐在面包車的後座,單手擺弄著手機,也不說話。
車內,小風,程剛等人也很安靜,或抽著煙,或低聲交流,誰都沒有催促魏相佐。
就這樣,眾人等了大概足足有二十多分鐘後,魏相佐才緩緩抬頭,輕聲吩咐道:“小軒,開車,去陽明那兒。”
“好,大哥。”司機回了一句,重新啟動汽車,奔著陽明家的方向趕去。
車又行駛了大概十分鐘左右,距離陽明家已經不足一公裡。
“小風,你沒帶響吧?”魏相佐體態慵懶地坐在後座上問道。
小風怔了一下:“弄個陽明還用帶響嗎?之前余家搞尼克,弄得太大了,現在查得很嚴,響我都藏起來了。”
“嗯。”魏相佐緩緩點頭:“小軒,把車停在陽明家靠前一點的位置。”
“知道了。”小軒應了一聲。
幾人簡單交談了兩句後,程剛等人都從帆布包內拿出手套,頭套戴上,並且一人拽出了一把鋼刀。
室外暴雨傾盆,面包車順著街道,路過了陽明家的門口,往前又開了大約六七十米後,停在了一處胡同口。
“走啊,大哥?”小風回頭問了一句。
魏相佐掏出煙盒,將側面的車窗拉開了一點,動作緩慢地點燃:“不著急,坐一會。”
“大哥,到底咋了?”程剛見魏相佐反常,很納悶地問了一句。
魏相佐深吸了一口煙,扭頭看向霧氣蒙蒙的街道:“等著。”
眾人聽到這話,心裡都有點疑惑,但魏相佐沒說,他們也就沒再追問。
汽車停在暴雨下的街口,大約又等了兩分鐘後,魏相佐才輕聲吩咐道:“今天不動陽明了,開車,走!”
小軒聞聲摘了手剎,踩著油門就要順著前路離去。但車剛剛啟動,前側不遠處的胡同口內,突然衝出來一人,手裡端著一把大噴子,步伐極快地奔著車頭走來。
“大哥,有人!”
小風驚呼了一聲。
魏相佐眯著眼睛,叼著煙屁股,聲音沙啞地說道:“不要慌,倒車。”
“嗡!”
小軒動作利落地掛上倒擋,立即向後倒車。
前側,那名穿著雨衣,雙手端槍的男子,猛跑了十幾米後,抬臂直接扣動了扳機。
“砰!”
沉悶的槍響劃破黑夜,數不清的彈丸轟炸了面包車車頭。
“干他!”穿著雨衣的男子狂吼了一聲。
喊聲落,陽明家後側的街道上,突然竄出來二十多名持刀男子,瞬間就圍向了面包車。
“踏馬的!”程剛罵了一句,拿著刀喊道:“是套,小軒,撞出去!”
“不要出去。”魏相佐立馬喊道:“拐彎,進胡同,往裡面開。”
“大哥,進去肯定被憋死了。”小軒急迫地吼著。
“進去!”魏相佐重復了一句。
小軒沒有辦法,只能踩著油門猛倒十幾米後,向左側轉彎,衝進了胡同。
“嘭!”
就在這時,對方持刀的人已經衝了過來,追著面包車尾部一頓亂砍。
狹窄的胡同對面,也有兩人持槍竄了出來,堵住了出口。
魏相佐順著車窗扔飛煙頭,起身向前,從包裡拽出了一把鋼刀,話語簡潔地說道:“下車。”
車門彈開的聲音不絕於耳地響起,魏相佐,小風,程剛,小軒等人全部衝下了汽車。
狹窄的胡同內,前後出口全部被堵死,眾兄弟毫不猶豫地將魏相佐護在中間,頭戴頭套,單手持刀,看向衝過來的人群。
大約兩秒後,對方二十多名持刀人員衝了過來,抬臂便砍。
前側,小風,小軒二人,無視對方人數,直接迎上去就開剁。
車輛側面,程剛拽著魏相佐的胳膊,低聲吼道:“大哥,對面有槍,你跳牆先走。”
“走?!”魏相佐挑著眉毛喊道:“幾個嘍啰而已,老子還用跑嗎?!”
“砍死他!”
“上!”
面包車車尾處的胡同處,十幾名持刀人員衝過來,叫罵聲不絕於耳地向前衝著。
小風卡在車尾左側,左右橫躲對方兩刀後,一腳踹倒一人,一刀上挑,直接將對面一人的臉頰砍得豎著豁開,皮肉外翻,鮮血與雨水混合,泚泚地狂噴著。
魏相佐的這幫兄弟,都跟他一樣,反應迅速,身手靈敏,每個人多多少少都會兩下子,明顯是練家子。
小軒拿著刀向前猛砍,小風跟在側面,連剁三人,只胳膊被刀割開了一下。
“嘩啦!”
“砰!”
槍聲再次響起,打的汽車尾部火星子四濺。
與此同時,入口處那兩名持槍人員,也已經跑了過來,直奔魏相佐的位置。
“嗡!”
就在這時,胡同前後兩側的道路上,都傳來了汽車馬達的噪音。
魏相佐站在面包車車門位置,臉上沒有驚慌的神色,只盯著對方的人群。
“吱嘎!”
剎車聲率先在魏相佐的正前方響徹,一輛越野車,直接轉彎衝了進來,速度極快。
胡同中央,兩名持槍男子正在向前跑,准備干魏相佐時,一回頭就看到了越野車衝了過來。
二人緊急邁步躲避,向胡同兩側的牆壁貼靠。
越野車的司機盯准一人,開車直接撞了過去。
人的兩條腿,哪能跑過四個輪子,持槍男子左右橫晃了兩下,依然沒有躲過飛馳而來的汽車。
“嘭!”
一聲悶響,持槍男子直接被撞飛一米多遠,右腿變形,鼻孔竄血地倒在了地上。
“咣當!”
越野車門彈開,一名壯漢持槍下車,咬牙喊道:“還特麼敢在閘南動我家坐堂,你們他媽的活膩歪了!”
壯漢拿著一把手槍,衝著另外一名槍手喊道:“別動,動一下打死你!”
“吱嘎!”
“吱嘎!”
兩台半截子貨車停在面包車尾的入口處,三十多號人拿著關刀,一米多長的管叉衝了下來。
“坐堂,咋干?!”領頭一人喊道。
“全給我干倒!”魏相佐站在面包車旁喊了一聲。
三十多人衝進胡同,劈裡啪啦地就跟對方互干了起來。
這時,胡同中央那名端著大噴子的槍手,見事不對,立即喊道:“踏馬的,撤,撤出去!”
……
龍口區,碼工總堂口,徐虎坐在關老二前側,吸著煙,眯眼看著大香爐裡插著的香,表情有些焦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