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早晨九點多鐘,余家客廳內,蘇天御,余明遠,余錦榮等人一塊坐在沙發上,正喝著茶,觀看龍城早間新聞。
“昨日,龍城市警務署召開發布會,對於近期發生在我市的多起刑事案件,以及社會閑雜人員大規模火拼案件,給予了正面回應。警務署署長林右明確表示,此一系列案件,是由閘南碼頭部分貿易公司老板,無視法律,貪婪逐利引起的,具體參與人員眾多,身份構成比較復雜,不過目前主犯均已落網,案件也在進一步審理中。林右署長還表示,未來警務署會加強對港口治安的管理,增強警力……!”
沙發上,余錦榮看著電視,輕笑著說道:“碼工協會在龍城,還是手眼通天啊!這麼大的事,官媒愣是沒有提協會一句,直接把問題全都推到了什麼貿易公司和個人身上……!”
“真搞得太狠,人家碼頭搞幾天停工,上面也很難受啊。”駐軍的一名軍官笑著說道:“一區監管會想看到的只是穩定,所以咱龍城的管理層就束手束腳。他們是既要有存在感,又要不敢把事鬧得太大。再加上這碼工協會體量又很大,呵呵,這就是階層之間的相互制衡。”
余錦榮懶得在看新聞,直接用遙控器關了電視,插手看向了旁邊正在喝茶的蘇天御:“別滋溜了,你就沒有啥話要說嗎?”
“啊?”蘇天御抬起頭:“怎麼了,余叔?”
“我爸是想問你魏相佐的事。”余明遠見蘇天御裝傻充愣,直接就把話挑明了。
蘇天御放下茶杯,見余錦榮衝自己點了點頭後,才當著眾人面說道:“我覺得問題不大。”
“張正方都沒了,魏相佐在碼工協會的力量是不是弱了點啊?”駐軍那邊的軍官,也挑明了衝蘇天御問了一句。
余家當初決定全力支持魏相佐,也是有多方面原因的,而其中最重要的一條,就是老魏手裡有張正方這張牌。
為什麼?
因為干躺了徐虎,並不能讓魏相佐一步登天,直接當上閘南區的一把。他如果想坐這個位置,必須得有總協會的認可和支持,這樣才算名正言順。而在這一步上,張正方原本是可以給魏相佐很多支持的,不過現在他人沒了,這個支持自然也就不存在了。
沒了張正方這個很有分量的長老會成員,那魏相佐光靠福岡區的董征支持,以及閘南本土力量的支持,那多少會顯得弱一點。光是外面傳言他殺顧同山這事,就不好洗白。
蘇天御心裡明白眾人的擔憂,立馬輕聲回應道:“有幾點潛在因素,對魏相佐是很有利的。”
“你說,我聽聽。”余錦榮看著他回道。
“我之前給魏相佐的五百萬,他還沒有花完。”蘇天御思路非常清晰地回道:“現在這筆錢,正好可以用上。”
“用在哪兒?”余錦榮追問。
“用在閘南海關的關系上。”蘇天御笑著回道:“通俗點講,這碼工協會的組成,是典型的金字塔式管理。總會來操控大局,而具體管理則是由各區的堂口抓。這樣一來,就導致各區的自由度很高,在不違反規則的情況下,他們屬於自主經營。就拿閘南來講吧,徐虎在的時候,海關緝私,海警隊,海軍,關口,進出港管理部門,這些關系都只認他或魏相佐,而不見得會認碼工協會。”
余錦榮聽到這話,眼神一亮。
“或許那些位高權重的人,跟碼工協會的上層關系密切,但他們不是具體干事的人啊,也不負責管理,所以海關中基層的話語權也很大。”蘇天御話語簡潔地敘述道:“徐虎死了,這些人更願意看到熟臉接任閘南一把,因為這樣方便,規則也不用變,所以魏相佐只需要爭取一下,那些原本支持徐虎的人就可以了。海關的那幫人說一句話,完全可以彌補張正方的那一部分力量。”
“有道理。”駐軍的人緩緩點頭。
“錢大部分會花在海關那邊。”蘇天御繼續說道:“咱們在從碼工協會內部來盤,顧同山的兒子是支持老魏的,福岡區的人也會支持他,外加閘南的本土力量,這個話語權其實也是不小的。我說句難聽的,如果事情搞到這個份上,碼工協會的會長還要擼魏相佐,空降一個新幫帶過來,那前幾天的事,過一段時間很容易再次上演。閘南的人不服,就還要打,可你這次的事,余波還沒消散的,就繼續再搞動靜,那不是作死嗎?”
余錦榮聽到這話,心裡敞亮了不少,因為他一直擔心,魏相佐入獄了,閘南那邊會失控。
蘇天御輕笑著補充道:“還有一點,警務署說話的分量也不輕,畢竟案子的辦理權在他們那兒嘛!嘿嘿,余叔,其實您可以找一下林署長,只要他願意幫忙多說一句話,那比下面的人說一百句還有用。”
“腦袋靈,”駐軍的人點頭:“是個搞陰謀詭計的好苗子。”
“哈哈!”
眾人大笑,余錦榮起身指著蘇天御說道:“這次事情,我們交了不少警署的朋友,你回頭在明遠那裡拿錢,好好跟人家表示一下謝意。”
“我早都給王道林打完電話了,就等著上層撥款了。”
“別整貪污那些事哈,不然收拾你!”余錦榮提醒了一句。
“好的,余叔!”蘇天御小嘴齁甜地回應著。
眾人在余家這邊聊完後,蘇天御立馬開車載著孔正輝,白宏伯二人,一塊去約了王道林。
……
一區,華都。
安七七左手戴著閃亮的運動腕表,走在商場內,衝著娃娃問道:“你說……我給他買個什麼呢?”
“誰啊?”
“還能有誰啊?!蘇六唄!”
“嘖嘖……蘇六?我特麼還神七呢!叫得好肉麻啊。”娃娃打了個冷顫,扭頭看了一眼旁邊的男士內衣店,脫口而出地回道:“不行給他買個鋼褲衩吧,這樣對你倆都好,省得擦槍走火了。”
“你滾!”安七七啐罵了一聲:“我就是出於禮貌的還個禮。”
說完,安七七看向不遠處的一家新店面,隨即眼神一亮:“我送他那個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