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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確定無誤地收到了來自逃生船的投降信號,地底小人還是有些不太相信,著實戲劇化了些,他們這邊剛要逃命,“獵食者”卻突然舉起手來說:我要投降……
任誰誰也沒辦法相信,他們這支殘存苟活的艦隊,經歷的也許沒有烏奴人多,但也是九死一生才挺過來的,深知宇宙的危險,看看赤人做的那些事情就知道,一旦落入它們之手,會是什麼樣的境地?
全艦上下不敢大意,符陣能機正在打開,各種能用上的武器全部入彈倉,太空戰隊一級戰備,然後,便靜悄悄地等著後面的動靜。
立體大屏上清晰地顯示著距離他們不遠處,造型鋒銳威武的逃生船,而時間在左上角不停地跳動著。
這一刻,所有人高度緊張,接下來,有可能是一次毀滅性的攻擊,也可能他們根本想不到的入侵方式。
這時候,逃生船有動靜了,一雙雙眼睛齊刷刷地盯向那裡。
海國大殿主也有些緊張,楚雲升不在,關鍵性的決定都要他來做,誰叫它是楚雲升之外境界最高的人呢?
逃生船的艙門打開了,和地底小人艦隊的艙門不同,它任何一個地方似乎都可以隨時變成一個艙門打開。
有一種整體化的感覺。
首先,一條疑似“腿”一樣的物體伸了出來,旗艦中的地底小人指揮官們心中極度繃緊。
難道對方真的是要投降?
一個指揮官看著監控道:“等等,掃描拉近。它好像要出來了!”
“它出來了!”
“它真的出來了!”
……
“怎麼舉著“手”,那東西是“手”嗎?”
“誰讓它舉手的?”
“好像是退化人的那位……”
……
太空中。太空戰隊小分隊謹慎地包圍上去,將舉著“手”的“外星人”小心地押入戰機中,各種檢測儀器在它身上一通瘋狂掃描,在看到暫無危險的檢查結果後,全艦上下才松了一口氣。
這個“外星人”竟然真的是要投降!?
它的逃生船也沒有毀掉,就停在那裡,只是艙門消失了。
為了安全起見,地底小人仍不敢將它直接帶入星艦之中。臨時在湊成偽一艦模式的殘壞倉庫戰艦中開辟了一個地方,當做牢房,將這個古怪的“外星人”暫時關押進去。
它們一時倒是忘記了,那裡的倉庫戰艦雖然消耗得最空曠,但是還有一艘外星人飛船也被擺在了那裡附近——那艘曾被他們追上的赤人飛船,裡面還有著許多籠中人等待處理與安排。
帶著古怪“外星人”的太空戰機,從赤人飛船邊緣掠過的時候。不同的風格戰艦十分的醒目。
高度戒備的隊員卻驚訝地發現,這個“外星人”在看到赤人飛船後,似乎顯得很沮喪。
難道是赤人的同伙?或者它就是赤人?
這個消息頓時又一次令地底小人緊張起來,海國大殿主沒辦法,只好和其他三人商量,准備輪流在關押“外星人”的地方監守。
至今為止。包括楚雲升在內,都不知道赤人到底是什麼樣子,如果真的能捉到一個赤人,那的確也是一個不小的成功。
雖然逃生船的外形看起來不太像赤人的風格,但赤人飛船多變性令人印像深刻。唯一的疑點,赤人怎麼會投降?
除非有陰謀。否則不可能。
這時候,楚雲升還能趕回來,眾人商量後,開始對這個疑似赤人的外星人進行審訊。
審訊的第一步是需要語言通順,這一反而最好解決。
戰隊隊員也沒有脫去這個外星人身上的古怪“宇航服”,只在檢測沒有可疑武器後,讓其暫時保留,准備等關押艙模擬出這個外星人的生存環境後,再收繳它最後的“物品”。
……
“不是赤人?它說不是就不是?再審!”
地底小人指揮官看到初步審訊的報告,不滿地說道。
“審不出來,就不讓它吃飯,不讓它睡覺,不讓它休息,全天候秒內轟炸,適當用刑!”
一個地球人官員適時地提出建議,在星際航行中,他們基本沒有發言的機會,但涉及到審訊,地底小人明顯地不在行。
看了它們的審訊過程記錄,地球人組織起來的專家都懵了,這那裡是審訊,簡直就是在小心翼翼地交流與溝通。
最近隨著冷星之戰的影響漸漸消退了一些,許多重要位置都需要大量的補充,地底小人在與樞機大老爺爭鬥的時候,地球人也開始蠢蠢欲動,似乎也在盯上了它們霸占的飯碗。
其他大小各族更是各有動作,許多人都感覺到風雨欲來風滿樓的氣息,都在抓緊占位,增加影響力與存在感。
在經過地底小人十幾次審訊“失敗”後,由銀色軍團與克裡斯專家團組成的地球人新審訊組立即形成,繼續審訊。
地底小人只好放棄在這個領域的競爭,轉而關注起它們擅長的地方——分析那艘逃生船。
等楚雲升回來,能夠拿出第一手資料的勢力,在這場競爭中自然就能夠取得一定的優勢,而在艦隊中的整體優勢正是由這些一點一滴的小優勢所積累而成。
地球人的審訊就不像地底小人那樣“溫柔”了,幾次審訊下來,關押艙裡顯得十分的“專業”。
刺眼的燈光打在半蹲在牆角的“外星人”的臉上,一個帶著眼睛的中年陰沉男人,冷冷道:
“這是你最後一次機會了?你到底是什麼人?”
外星人:“……”
中年男人:“你不說也沒用,如果頑抗到底。我們只能將你送到實驗台,你也知道那意味著什麼。所以你唯一的出路就是與我們合作。”
外星人:“……”
中年男人:“你看著我,看著我說話!”
外星人抬起頭,看著他,片刻後——
外星人:“你叫什麼名字?”
中年男人木訥道:“羅思。”
外星人:“你們是什麼人?”
中年男人老實道:“我們是地球人。”
外星人:“你們俘虜我的目的是什麼?”
中年男人:“……”
這時候,外面頓時衝進來幾個人,中年男人頓時驚醒,怒道:“是你審我,還是我審我!?”
外星人:“……”
兩天後。又一次審訊,外星人的嫌疑“宇航服”也被扒光了,換上了給它特制遮體的衣服。
一個胖子和氣地坐在燈光中,道:“對不住了,得先把你眼睛蒙起來,我們再好談談吧。”
片刻後……
胖子眉飛色舞地滔滔不絕道:“啊,我啊。我現在好幾個老婆,每晚一個,都不帶重復的,嗯?老婆是什麼?這個你都不懂?唉,真是可憐哎……”
審訊組的人又一次黑著臉衝進來,打斷審訊。
又兩天。這一次,審訊的人穿著厚厚的暗能防護服,走進關押艙:“先吊起來,打一頓就老實了。”
外星人轉眼被磁性鎖貼在牆壁上,然後便是一陣拳打腳踢。
片刻後……
“好像。它感覺不到疼?”
“不會吧,沒動了。不會死了吧?”
“我%¥……,居然睡著了!”
……
望著一次次氣勢洶洶進來,一次次垂頭喪氣出去的審訊者,被關押的“年輕人”卻沒有一點勝利者的得意,反而更加地垂頭喪氣。
“這都是什麼低等種族啊,連最基本的腦活動保護都沒有,什麼都沒有,竟然就敢開星艦!?”
“它們不會不知道神經反應可以切斷的吧?居然用這麼原始的刑罰……”
“我不會被它們騙了吧?”
“地球人是什麼人?”
“這一次不能再把它們嚇跑了,得配合一下才行,多了解一點情報。”
距離上一次審訊後,遲遲沒有新的審訊人員過來,年輕人左等右等,幾乎望眼欲穿了,還是沒等到了。
“難道這就放棄了?這麼沒有毅力?這種心態也敢開星艦?”
年輕人決定主動出擊,他朝著監視器,用已經學會的語言詞彙喊道:“來人啊,我願意招供……”
監控器那頭,差點暈倒一大片,卻個個黑著臉,丟人,實在太丟人了!
竟然有這種事,犯人主動招供,他們卻都快被弄地心理出毛病了,不敢進去了。
過了一會,總算有人進來了。
年輕人立即很配合地半蹲在牆角,道:“問吧!”
這個姿勢,他並不覺得屈辱,只有低等生命才會有這種低級的想法,既然決定要好好了解情報,付出一點也沒什麼,只要順利就行。
他記得一個偉大的先輩,曾經身在敵營忍辱負重五千年,最終還不是成功地回來了?
進來的兩人見狀,頓時臉黑的如同要滴出水來一樣,其中一人立即心虛道:“它不會又是耍我們吧?”
領頭的那人黑著臉道:“看它要說什麼。”
先前的那個人咳嗽一聲,向“年輕人”小心道:“你想說什麼?”
就說我這個器官吧,類似你們的腎,當然它的功能不只是排毒,上次我受過傷一直沒有條件治療……哎,哎,等等,別走,別走啊,我說的是真的……”
年輕人垂頭喪氣地坐在黑暗的關押艙中,一天,兩天,三天……日子一天天地過去,再也沒人來了。
他好像被遺忘了一樣。連監控器那頭都沒了動靜。
這一天,他將“腦袋”拿在手上。坐在黑暗的角落,微微有些發呆,不知道該怎麼辦,這時候,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
哢噠一聲,厚厚的艙門打開,一束微弱的光芒照射進來。
年輕人這才意識到終於又人來了,急忙將腦袋按回脖子。回過頭來,露出一個它練習已久的“微笑”。
“啊!!!!”
一個高分貝的女人尖叫聲傳來,接著就是一陣東西被打翻的聲音,然後,就看到本來三個的人影,現在只剩下一個臉色蒼白的人。
……
年輕人覺得再這樣下去不行了,他必須先離開這裡!
想要在這裡了解情況已經不可能了。他得另外想辦法。
越獄!
於是,在苦等了許久後,機會來了,又有兩個審訊者來到關押艙,這一次,他表現的很平靜。不動,不亂說話,等著他們進來。
在兩人進來後,他立即制造幻像,蒙蔽角落的落後監控器。然後向兩個審問者腦袋生物系統塞入大量垃圾信息,導致其昏厥。
跟著。他以極快的速度取走兩人身上的一絲頭發,拿在“手”上,糾結道:
“這兩個都是雌雄異體生物,哪一個是雌性,哪一個雄性呢?來不及了,隨便選一個吧,希望不要……”
他選了一個看起來應該是雄性的生物頭發,從口中融入身體,下一刻,他的身體在扭動中變形,骨骼節節作響,血肉如魔幻般翻滾拉扯……最終,竟然與其中一個審訊者一模一樣。
接著,他將自己身體中的一道生物體組織植入到那個與他此時一樣的審訊者體內,將對方用同樣的辦法變成自己的模樣,再將其腦袋神經阻塞一段,不能說話,神志不清……
做完一切,他撤掉迷惑監控器的幻像,叫醒另外一個審訊者,指著他的替代者道:“它好像沒什麼反應了。”
那個審訊者絲毫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皺眉道:“那就算了,我們也是來檢查一下它的情況,楚先生就要回來了,想它也跑不掉,我們走吧。”
年輕人不知道楚先生是誰,趕緊點頭道:“是啊,是啊,我們走吧。”
出門口的時候,他回頭看了一眼角落裡那個可憐的家伙,暗道:“算你走大運了,等我走了,你要是能恢復清醒,那時候,你這具身體在這群生命中就算是頂級的了!”
自被俘近一個月後,他終於獲得了“自由”,重見了天日。
但他完全不知道自己住在什麼地方,只好跟著旁邊的那個雄性還是雌性的生物走,完全沒注意到那個人連連皺眉的厭煩。
終於到了一個通道拐彎口,和他一起的那個生物俏著眉頭道:“吳大俊,你不要再跟著我好不好,我們不可能的!”
“啊?”
年輕人楞了一下,還在抓緊分析這句話中的巨大信息量,他的美麗同伴已經飛快地走了。
這時候,一個年級較大的生物走過來,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大俊啊,想開點,人家你可高攀不上,現實點,好好工作,哦,聽說你要考科研院,這就很好嘛,真要考上了,將來出人頭地,還怕找不到老婆?”
“啊??”
年輕人有些茫然,都沒來得及分析,就又聽到一個諷刺的聲音陰陽怪氣地傳來:“就他還想考研?廢物一個,怎麼不服,不服咱們比劃比劃?”
“啊???”
年輕人看著不知道又從哪裡冒出一個年輕陌生的疑似雄性生物,有些混亂,感覺好多的信息量。
但,這正是他所需要的啊!
……
幾天後,楚雲升也終於回到艦隊。
鑒於赤人不了解他的情況,被他一舉偷襲擊殺成功的經驗,他並不准備親自去見地底小人抓到的“外星人”。
那肯定不是赤人,楚雲升敢確定。
但不是赤人,未必不是敵人,對敵人了解越多越好,對自己,讓敵人了解越少越好。
不過,他還是通過監視器看了一會,科學家也在分析它身體的組織奇異性,目前還沒有確切的結論,但可以確定,這個外星人生命形態非常“先進”。
不管是楚雲升,還是地底小人,此刻都不知道,那個外星人已經變成了一個小部門中,追女失敗正在准備考研的吳大俊!
這時候,距離赤人的老巢越來越近,楚雲升也不再去理會那個外星人,讓地底小人對它嚴加看管,加緊分析它的生物性與那只逃生船,然後他便開始抓緊戰備,與赤人一決勝負。
一個月前的一戰,只是飛船中的時間,外部時間過去的更多,楚雲升不知道被滅的那只赤人主艦隊有沒有辦法將情報送回去。
看起來,當時猝發的時間很短,它們不一定來得及,但就像赤人對他不了解一樣,他對赤人一樣不太了解。
這一路上,他想了幾個可能,如果赤人接受的是雪苑使主子的命令,那麼很有可能它是想用赤人來消耗自己的靈蘊。
他的境界只在源門門口,要殺光赤人而同時又要保證自己艦隊不被擊滅,就必須用到靈蘊,而靈蘊一旦消耗干淨,再來一個源門生命,他就會陷入死境,雪苑使的主子都不用自己親自再出手。
它現在也未必好過,和掠命艦女人靈戰一場,不死也得傷。
但它一定就在自己的附近!
彩虹橋崩塌,光速限制下,它不可能走遠,也不需要走遠。
它在暗,楚雲升在明,始終處於不利的地位。
因此,他必須仍要想辦法盡快衝破靈封,有黑氣與物子碎片,他才能扳回一點劣勢。
在距離赤人老巢大約三十光年的位置上,地底小人發現了一個火元氣四溢的位置,昌盛的火元氣擾動,連楚雲升都感覺到了,整個蟲身之軀都仿佛興奮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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