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回來,安皓你到這裡來做什麼?”連月雖然心中已然有了答案,但仍舊裝作不知情的樣子問了一下。
安皓卻顯得十分局促,說道:“沒,沒什麼,就是買點紙錢而已。”
連月蹙眉,不死心再問:“你沒遇到什麼奇怪的事情吧?”
安皓扯了扯嘴角,似乎有什麼話到了嘴邊又被他咽回去,轉而說道:“沒,什麼也沒遇到,我就是買點紙錢而已。”說完就匆匆越過連月,朝櫃台那裡跑去。
果然是來買紙錢的?只是現在清明已過,他買那麼多的紙錢做甚?
連月看了一會兒,見安皓除了買紙錢還要買其它東西,比如紙衣紙人什麼的,又想到安皓剛才對自己的抗拒,這心裡頭未免就有些不舒服,想了想後轉身離去。
人家既然辣麼嫌棄,自己就不要去湊熱鬧繼續問咯。
掂量了一下手上的紙錢,又掂量了一下朱砂,心裡頭對安皓的說法是一百個不信。就是土豪給死去的親人燒紙錢也不至於要買那麼多,連月都覺得自己買了十斤一百沓已經夠多的了,安皓竟然要了五百沓。
這到底是誰死了還那麼幸福,在陰間都能當土豪了。
連月這心裡頭有了事,回去以後自然就不太得勁,竟然沒有發現雲容竟然在玩筆記本電腦。倒是見到張超之後,與張超商量了起來。
“張胖子,拜托你件事怎麼樣?”連月說道。
張超覺得被連月拜托的事情一定不是什麼好事,略顯防備地說道:“你先說說是什麼事。”
連月道:“安皓那裡好像出現了問題,你去打聽一下。”
張超聞言卻是先看向雲容,見雲容沒有反應,這才點了點頭:“不就打聽消息嘛,我還以為是什麼事呢,這事包在我身上。”
連月順著張超的視線看向雲容,這才發現這位龍爺竟然在玩電腦,連月頓時就驚訝了一番。這電腦什麼的,就是她自己也不怎麼會玩,這個剛從牢籠裡放出來的人,與時代脫節了三萬年,竟然還會玩電腦。
爺,你是神吧?
雲容:本大爺就是龍神!
“那行,你趕緊打聽去。”連月揮爪子要張超離開,自己則忍不住向雲容靠了過去,伸長脖子往屏幕那裡看去。
這一看,頓時嘴角一抽:“龍大爺,你都多大了,還玩極品飛車。”
雲容抬頭,抿唇:“把大字去掉。”
龍爺就已經夠不好聽的了,這龍大爺更加難聽,雲容表示很不喜歡。
連月抽搐:“龍二爺,咱們現在討論的不是大小的問題,而是你玩極品飛車的問題好嗎?”
雲容瞥眼:“你非得在中間加個字不可?”
連月眨巴眼睛,一臉無辜:“只是覺得三個字叫得比較順口而已。”
雲容突然笑了,笑得十分妖媚,語氣不明地說道:“你再叫一次?”
連月覺得自己受了威脅了,咽了咽唾沫,猶豫著要不要再叫一次,可想了想龍爺的戰鬥力,連月果斷蔫了下來,扯開話題:“大神吶,咱現在討論的是極品飛車的問題,你辣麼大的一個人,為毛還喜歡極品飛車咧?”
龍爺還以為連月會很有骨氣地繼續叫他龍大爺龍二爺,或者來個龍三爺,沒想到這丫頭竟然膽小如斯,枉費了他的後續打算。
不過龍爺也只是頓了一下,又豈會讓自己的打算做廢,揮手將筆記本電腦掃向一邊,伸手就朝連月抓了過去。
連月吃驚,趕緊往後躲,可剛實是靠得太近,再加上這位龍爺竟然會吸功大法,眨眼的功夫就被吸了回去,然後不是一陣天懸地轉,整個人被壓到了桌子上面,緊接著嘴巴被堵上了。
龍大神,你這樣真的好嗎?咱們一個是哺乳動物,一個是卵生動物,咋算都算不到一塊去好嗎?
連月覺得,給龍爺充實後宮的事情迫在眉睫,要不然自己就得獻身了。
只是……龍肉真的好香,光是咬著嘴唇就讓人沉醉不已,有種暈呼呼的要成仙了的感覺。連月尚且清醒的時候,最後的一個念頭就是,要不要挾恩圖報,讓龍爺割下百來斤肉,到時候她買個冰箱凍著,每天割上半斤嘗嘗。
等到連月清醒過來的時候,發現龍爺又在玩極品飛車,連月眨巴眨巴眼睛,又眨巴眨巴眼睛,忍不住再次開口:“我說龍大……大神,你怎麼還在玩極品飛車?”
雲容扭頭看向連月,視線落在連月那被親得無比嬌艷的唇,吐言:“不然呢?玩你?”
連月:“……”
果然有代溝,而且這代溝不是一般的多,先是年歲問題,然後又是種族問題,現在是性別問題。連月覺得要是龍爺非雄性,應該不至於會如此的騷包,而且就算是騷包也應該懂得矜持。最重要的是,龍爺若為雌性,被騷擾的肯定不會是自己。
不過話說回來,龍爺的肉真的很香,要是能吃上一口就好了。
“我這是跟你說正經話呢,咱能不能不扯別的?”連月說道。
雲容笑了,看起來無比的嬌艷,如同一朵火紅的玫瑰一般,輕啟朱唇:“本尊就是在說正經的,本尊玩你,或者你玩本尊?”
摔!連月怒:“你個擼管擼了三萬年的老變態,我不過才十八歲,你跟我這種花骨朵談論這些問題真的好嗎?你要真的不想要五姑娘了,咱們現在馬上就啟程去原始森林。龍咱找不著,這蛇不遍地都是嗎?白的黃的紅的綠的,甚至是七彩的,啥色的沒有?只有你不想要的,沒有你要不到的!到時候你是要三千後宮,又或者是三萬後宮,一天換一條蛇那啥,那都是隨你的便!”
雲容笑容收斂了起來,一下子就這得陰沉了下來:“這就是你的打算?”
連月肯定地說道:“早就這麼打算了,原先就想著到鬼街買了東西,然後就回遼市去,陪著你一塊去原始森林找對像去。”
話剛說完,那邊雲容面上就烏雲密布了,揮掌一掌將筆記本電腦打了個粉碎,一股電流順著斷了的電線往雲容身上流動著,雲容卻毫無所覺,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連月。
連月一副驚呆了的樣子,被雲容如此看著,脖子就是一縮,面色轉而變得訕訕地,真心不知這位龍爺又在抽什麼風,難不成是因為她拖的時間太久了?的確,她察覺到安皓可能有事的時候,有想過先把安皓的事情解決了再與雲容一起回去。
又或者是因為她罵了他的原因,所以他惱羞成怒了?
視線轉移到變成了渣渣的筆記本電腦,連月又是一臉肉疼,下意識說道:“做人不能辣麼粗魯,知道不?這果子牌的筆記本電腦,可是要一萬八的,挺貴的……呃……”
話沒說完,人又被吸了過去,還被掐住了喉嚨。
雲容瞪著這女人,彼時真的有種一把掐死這女人的衝動,是以只要他的手輕輕一捏,這女人就會喪命,可無論如何都下不了這個手。而這女人那一副訕訕的樣子,讓他有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錯覺,滿心的挫敗,這個女人到底懂不懂。他之所以堅持了三萬年,那是因為在等她,滿心滿眼都是她,她卻打算把他推給那些惡心的蛇。
最終雲容心有千言萬語還是無從道出口,將連月狠狠地塞到懷裡用力抱著,恨不得將連月融到自己的骨血裡面,這樣就不會被推開了。
疼啊!連月感覺自己的腰都要被勒斷了,肋骨也有要斷了的樣子。
“大神,咱……咱打個商量,你輕一點行不行?我這肋條子都快要被你勒斷了。”最終連月冒著會被勒死的可能,聲音略帶痛苦地叫了出來。
話音剛落,身上的力度一松,連月悄悄地舒了口氣。
“你們這個時代有車這種東西可以代步,本尊之所以玩極品飛車,僅僅是為了學會開車那種東西,否則本尊又豈會那麼無聊,去玩那種東西。”要玩那也是玩你。只是現在的連月太過脆弱,根本經不起他輕輕一玩,雲容才不得不強忍下來。
連月驚訝:“大神這是在跟我解釋麼?”
雲容悶悶地‘嗯’了一聲,這一生如此的漫長,卻無論如何都栽到了這女人的手上,哪怕她輪回再多次,他還是一眼就認出她來。
見龍爺都好聲好氣了,連月覺得自己也該正式一點,就說道:“我知道大神被關了三萬年,是真的寂寞了,可大神你也不能因為寂寞而凶我不是?畢竟我再怎麼樣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作為這世間特別的存在,不都會擔心業障這玩意麼?所以你要心平氣和一點,咱們有話好好說。就比如你要是實在是寂寞,咱們真的可以現在就出發,我一定會給你找一條漂亮的母蛇啊呀……我去,輕點輕點……”
最後一句話還沒說完,連月又受傷了,不免抽搐:“咱可不可以不要辣麼少激動,會死人的!”
不料龍爺氣壓又變低了,變得無比陰沉,用著無比嘶啞的聲音說道:“再與本尊說那些低等惡的東西,本尊就將你拆骨入腹。”
連月:“……做龍不能做這種恩將仇報的事情的。”
“那又如何,本尊天不怕地不怕,再多的業障也受著。”
“我終於知道你為什麼會被鎖住了,原來是做了恩將仇報的事情。”
“你是這麼認為?”
“可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說蛇是低等的東西。”
“它本就是。”
“可恩將仇報這種事情通常都是蛇會干的事情,你這樣的我看著跟蛇也沒啥區別啊。”
“本尊是龍。”
“蟲樣而已。”
“……”
最終龍爺不爭辨了,因為他發現三萬年不說話,嘴巴實在是挫了,說什麼也說不過這個女人,不如用堵的比較方便一些。
堵住這個女人的嘴之後,龍爺覺得這個世界都安靜了。
可被堵住的某半仙卻苦不堪言,某龍爺在堵住她的時候就把腳上踩的那根電線給踢掉?這種觸電的感覺,還真特麼的銷魂。
就在連月以為自己要銷魂至死的時候,張超回來了,剛推門就叫了起來:“查到了查到了,月半仙你快來看看,我這是我剛查到的消息,咱是不是又有活兒接了,你……呃……我什麼都沒有看到……”
龍爺怒了,龍爺都等了三萬年了,好不容易才喝口湯,竟然被打斷了。
於是龍爺一怒,身上電光閃閃,耳邊傳來‘啪’地一聲,筆記本充電器連同插座一塊燒爆了,呼呼往外冒著煙兒。
張超見狀頭皮一陣發麻,下意識往後一退,順手把門‘砰’地一聲關上。
屋內連月按了按被電得炸起來的頭發,長長地舒了一口氣,這才說道:“我的媽呀,剛差點電死我了!我說大神啊,你難道不怕電?”
龍爺瞥眼:“什麼是電?”
連月指著自己已經摁不平的頭發,怒道:“你看到沒有?我頭發都被電成這個樣子了,再晚一點我整個人都要被電死了。你丫的是個變態倒是不怕電,可我特麼的是個人吶,會被電死的!”
龍爺伸手替連月順了順毛,發現用普通方法果然是沒有辦法把這毛給順下去,本來很是順滑的一頭長發,愣是被電成了爆炸頭,龍爺心疼了。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這東西有電,也不知道你怕電。你放心,以後只要有你在的地方,我一定把電都拔掉。”雲容這口氣終於是順了下來,也不追究被張超打斷好事,只關心連月有沒有受傷。
連月聽後不免抽搐,指著筆記本電腦渣渣,說道:“以後你別干這樣的蠢事就行,現代人的生活離不開電,你要是真把電給拔了,那就等於是想要讓我的生活回歸到原始社會中,那樣我可是會瘋掉的。”
雲容聞言蹙眉,眼睛微閃了閃,看來他學習得還不夠,得再跟那胖子學點。
然而被雲容的各種打岔,又聽到張超說查到了,連月想了想,覺得還是先去看看安皓的情況。畢竟連月實在沒弄明白,雲容是怎麼個意思,嫌蛇不夠高級還是怎麼地。
可是在這個世上,龍一直以來都是傳說中的生物,若不是真實救了一條龍回來,連月都不可能相信這個世上有龍,讓她上哪去再找一條龍去。
要不然去找找看有沒有蛟?不過這話連月現在並不打算說出來,想著等雲容情緒稍微淡定一下再說出來。
遂打開門走出去,將張超叫了進來。
張超看到連月的頭發都炸了起來,不免有些擔心,指著連月的頭發問道:“月半仙,你沒事吧你?”
連月又順了順頭發,又哪裡會沒事,都被電得器官衰弱了,可想起龍爺的凶狠,連月覺得自己還能活著已經挺不錯的了,便說道:“還行,暫時死不了。而且這發型不也挺不錯的?聽說現在流行卷發,我這都不用去刻意燙了。對了,先甭管這個,你不是說查到了?在哪?拿來看看。”
張超趕緊將打印好的資料遞了過去:“都在這呢。”
連月拿著資料靠牆看了起來,張超正欲靠近與連月說些什麼,誰料還沒靠近,房間裡就傳來一股吸力,將張超給吸了進去,緊接著這門又是‘砰’地一聲關上。
連月視線順著張超站過的地方,朝門看了過去,腦頂上升起三個大大的問號。
天啊,龍爺不會有龍陽之好吧?
說實話這張胖子長得白白地,肉肉地,摸起來手感應該是不差,可張胖子是男的啊!龍爺他他他……
連月驚呆了,下意識去聽牆角,可想了想龍爺的凶狠,趕緊又後退了幾步,正所謂好奇心害死貓,為了小命著想,有關於龍爺的事情,還是不要去打聽的好。
不知雲容若知道連月內心的想法,會是怎麼個變臉法了。
對別人的事情那麼敏感,對自己的事情卻顯得神經大條,喜歡上這麼一個女人,不知龍爺會不會很無奈。
連月決心不去聽牆角後,拿著資料就蹲到離門口有十米遠的地方看了起來,這越看眉頭就皺得越深。
安皓身世有些坎坷,父母在前年出了車禍去世,家中還有個妹妹,名叫安玲,是他唯一的親人。從資料上看,安皓的這個妹妹不知出於什麼原因昏迷過去,而安皓就是從安玲昏迷那天開始不斷地燒紙錢,開始的時候還好一點,現在是越燒越多。
雖然這紙錢不值多少錢,可對於家庭情況不怎麼樣的安皓來說,幾乎就是一筆巨款,再這麼下去估計得掏光了家底。
這怎麼可以,若是把錢花光了,安皓還要怎麼上學?
看完資料後連月決定,在離開北城之時,先去安皓的家裡看看。
只是這事情要不要跟雲容說一下?連月看了看那緊閉著的門口,猶豫著要不要打擾二人一下,猶豫了好一會兒,連月還是轉身離開了。
說不准那兩人正打得火熱,自己還是先不要打擾他們了。
好在東西自己都放在錦囊裡面,而錦囊自己一直貼身帶著不曾離身,正欲把抬起來的手入下,不經意間瞥見那枚戒指,不由得抬至眼前看了看。這戒指咋一眼看著的時候並沒覺得有多好看,就跟地攤貨似的,可仔細看著卻發現挺精致的,龍形栩栩如生,就跟真的一樣。
而且不知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這戒指還在緩緩變化著,至於怎麼個變化法,卻是不得而知。
戒指所在的位置是無名指,連月看著有些不得勁,就想要把戒指取下來。不料用力拔了拔卻未能把戒指拔下來,如同長在皮膚上一樣,使的勁大點的話反而把自己給扯疼了,不得已先放棄了。
將資料塞進錦囊裡頭,走到公路那裡招了輛出租,坐上去後說道:“到城南六胡同。”
出租車師傅聽說是城南六胡同,這臉色就有些古怪,不太情願地說道:“聽說那個地方不干淨,小姐去那裡做什麼?”
連月眼睛微閃,幽幽說道:“我家就住那裡的啊。”
出租車師傅:“……”
連月見出租車師傅一臉緊張,頓時就樂了,說道:“大叔你別怕,我不是住那裡的,我朋友住在那裡,我打算去看一下我的朋友。”
出租車師傅面色難看:“小姐你咋還嚇人呢?不過大叔還是勸你一句,最好還是不要到那裡去,聽說那個地方最近鬧鬼,鬧得可凶了。”
連月好奇道:“不是說要相信科學,不要搞這些封建迷信的事情嗎?大叔你咋還迷信呢?”
出租車師傅語重心長地說道:“有些事情可不是能夠用科學解釋得了的,你這孩子正在上大學了吧?別光顧著聽書本上說的,有時候也得多聽聽老人的話。”
連月:“……”姐連小學都沒上好嗎?
連月一副乖寶寶的樣子點頭,卻被出租車師傅趕下了車,之後一連招了幾個出租車,都被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