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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5章 狄斯與地穴之神

明克街13號 純潔滴小龍 7384 2024-04-19 22:39

  

  秩序余孽?

  即使是卡倫,在聽到這個稱呼後,也不由地笑了。

  “所以說啊,光明還真是秩序的好老師,不僅自上個紀元起就在幫秩序探路、踩坑;在這個紀元內,更是因擔心秩序衰敗後會迷茫無措,不惜提前一千多年自己先消亡,為秩序積累豐富的如何當好余孽經驗。

  就算找遍維恩所有學校,大概也很難找出這樣一個有‘無私情懷’的老師了吧?”

  尼奧對著卡倫翻了個白眼:“我也曾當過秩序神官,唉,多好的一座神教啊,就這麼都敗掉了,你這個代理大祭祀不心痛我這個光明教皇都心痛。”

  卡倫喝了口水,攤開手,一圈秩序規則在他掌心浮現。

  “感性上來講,我應該心痛;可理性上來說,我們正在將自己的信仰目標變為徹底的現實,我應該開心。”

  “為了那個目標,值麼?”

  “沒有那個目標,也不會有秩序之神,也就不會有秩序神教,更不會有秩序神教的今天;

  既然責任落在了我們這一代人身上,能做的,只能是牢記使命和不忘初心了。”

  外婆摸了摸卡倫的胳膊,舒了口氣:“聽說你上戰場了,真擔心你受了傷。”

  “厲害厲害。”理查開始鼓掌。

  卡倫一進來,凱曦、盧茜她們情緒最為激動,那位昔日到家裡來吃飯把老太太哄得很開心的年輕人,現如今已經是秩序神教的代理大祭祀了。

  拉斯瑪沉默了,這種感覺很熟悉,這種對話也很熟悉,塵封的記憶開始襲擊他。

  “老東西,你沒了後,我的家也就沒了。”

  德隆臉上的嚴肅表情再也維系不住了,看著妻子的目光中,只剩下柔和與歉然:

  “終究是我失信了,本來答應給你幸福一生的。”

  “他那個身份,怎麼好意思出口勸你,我說,親愛的,你就不能再考慮考慮?就算我不在了,這個家有你,至少還有根柱子立在這裡。”

  你這位前任大祭祀怎麼說都該主動發揚一下風格做個表率,第一批次去犧牲吧?”

  “哈哈哈1

  卡倫嘆了口氣,用冰涼的杯壁抵住自己額頭。

  罵道:

  安德魯出現在了馬車旁,對卡倫稟報道:“大祭祀,是小股光明余孽……光明神官的刺殺,已經妥善解決。”

  “身前1

  狄斯看著拉斯瑪,沒說話。

  卡倫笑著問尼奧:“你說,他們是針對你的還是針對我的?”

  “呵呵,你運氣真好,在你孤零零踏上維恩的土地時,身邊居然就已經跟著這樣一個優秀的男僕了,你說,他當初有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能接提拉努斯的班?”

  “怎麼,你今天是特意回來勸我的?”

  伯恩:“不信,但不影響我通過這種方式獲得價值感上的快樂。”

  只不過,以卡倫如今的境界,坐在馬車裡可以將整個約克城輕松囊括進感知,外婆又沒刻意隱匿氣息,所以“看”得很清楚。

  對了,你收到征召了麼,我聽說,你們秩序神教給年邁神官都劃了檔。

  當他正准備向菲洛米娜炫耀時,卻見菲洛米娜順手丟出一塊石子,石子在河面劃出一個大大的圈,甚至牽引出了漩渦,然後又飛回到了她的手中。

  一只巨大且干枯的手掌,自下方探出,抓住了外圍邊緣。

  ……

  唐麗夫人說道:“這是真的巧了。”

  “沒事,距離開飯還有一段時間,我去找他,他就在河邊。”

  等德隆離開後,唐麗夫人慢慢放慢了手中菜刀的速度,透過廚房的窗戶,看著院子裡被夕陽染色的花圃:

  “老死多沒意思,這樣死,倒是有趣多了。”

  “你看看你,孩子現在可是大祭祀了……”

  ……

  伯恩上了馬車,對卡倫行禮:“拜見大祭祀。”

  很快,比內心感受更為真實的衝擊出現了,被封禁在上方岩壁內無數歲月的骸骨墜落後紛紛復活起來,咆哮著衝向地穴世界裡一個又一個種族聚落。

  “當我掰開你送我的那枚秩序之鞭塑料戒指時,我也沒想到,這位小氣吝嗇的隊長,未來能當上教皇。”

  “就只是來看我的,就不能來看看你?再說了,人可沒勸我。”

  “那座地穴裡,有兩尊神。”

  狄斯站起身,然後伸手拍了拍老霍芬的肩膀。

  伯恩眉頭皺起,這本該是他做的動作,沒想到被卡倫搶了先。

  卡倫看著她,問道:“力量還控制得住麼?”

  “家裡不興前綴。”

  拉斯瑪馬上瞪大了眼睛:“這麼重要的情報,你怎麼沒彙報給神教,這樣神教才能及時做出針對布置,會安排第二批人手。”

  卡倫很自然地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德隆笑呵呵地轉過身,看著卡倫,說道:“教務很忙吧?”

  “折中一下,我們並排,讓永恆站最前面,第一個上。”

  狄斯沒有辯駁,只是原地坐了下來。

  拉斯瑪:“我……”

  狄斯沒理會他,只是閉著眼。

  卡倫打斷了菲洛米娜的報菜名,

  說道:“唐麗夫人在准備晚餐了。”

  等菲洛米娜離開後,卡倫走向理查。

  老霍芬疑惑道:“怎麼,那家伙這次終於要出來了麼?”

  “家裡說話不方便。”

  卡倫起身,走了出去。

  五座原本安靜立在地穴附近的墓碑,全部衝天而起。

  菲洛米娜笑道:“現在就一枚神格,做做夢就可以了。”

  老霍芬不禁感慨道:“狄斯,現在看來,你讓家裡人遠離教會圈是對的。”

  一本書,被他放在了膝蓋上,緊接著,還有一把鐮刀,被他插在了身前。

  等快到廚房門口時,他又刻意放慢腳步,表情變得嚴肅,看著在廚房裡開始忙活的妻子,指責道:

  “我也一起去1

  伯恩聳了聳肩:“秩序之下,人人平等嘛。”

  伯恩回答道:“在官僚眼裡是有一套程序正義性的,那就是大祭祀法理地位最高,甚至,超過我主。”

  恐怖的震感,以這裡為圓心,向整個地穴世界傳遞,生存在這裡的所有種族,都感知到了一股強烈的心悸。

  “針對我的。”尼奧伸手摸了摸指尖的一枚耀晶戒指,這是仿制的光明教皇飾物,“在不少光明神官眼裡,我這個教皇,只是一個由秩序扶持起來的光奸。”

  尼奧問道:“你那兒教尊怎麼樣了?”

  我安排我親生兒子都沒安排您那親戚一家人這麼費神!

  “哥,我終於能幫到你了。”

  就在這時,狄斯從傳送陣法裡走出。

  德隆見狀,干脆把女婿假肢裡的陣法暫時全部關閉,過會兒再幫他重新調試。

  生活裡,有時候就需要這種看破不說破。

  卡倫以為他在擔心征召的事,安慰道:

  拉斯瑪:“神殿的墓碑會鎮壓那裡,祂就算出來了,也會被墓碑帶走。”

  尼奧笑道:“喂,你是在玩行為藝術麼?”

  “你不回去麼?”

  理查側挪著身體,靠向卡倫,然後用肩膀輕輕撞了卡倫一下。

  老霍芬笑道:“行了行了,每天都要來一遍,明明是自己不想離開這兒,卻總是要重復是被看押著的。

  其他墓碑裡走出的身影,也發出了笑聲。

  彙報完後,安德魯身形隱沒。

  “哎,好。”

  達克:“可不是,我已經起飛了。”

  受到光柱牽引,岩壁開始融化,裡面封存著的一尊尊妖獸骸骨,開始墜落。

  “嘿1

  “唉。”

  “代理。”

  老霍芬:“按照你們秩序神教的傳統,大祭祀享有最高法理權,你這個卸任大祭祀見到現任的,也得行禮,你快回去給我孫子磕頭去。”

  “呵呵呵……”

  然後,他離開客廳,走進餐廳,年邁的身軀卻走出輕盈的步伐。

  “理查他剛出去了。”艾森先生拿出一張黑紙准備折烏鴉把兒子喊回來。

  卡倫將水杯挪開,看著伯恩,伯恩馬上正襟危坐。

  頓了頓,狄斯說道:

  “拜見大祭祀。”

  “不用了,我去看著。”

  好在,秩序神教早就對世界各地的藏匿神,提前做好了防備。

  老霍芬:“腿長在你自己身上,是你自己不走的。”

  三人現在養成個習慣,每個午後,都會在一起喝茶到晚餐。

  “要注意安全,你現在身份很緊要,干系到全局。”

  尼奧笑道:“哈,秩序這是帶著附屬神教一起燃燒埃”

  “大祭祀,德隆來跟我抱怨時,我能察覺到,他心裡是有點開心的,我甚至覺得,他有種故意炫耀的感覺,當然,他自己可能不知道。”

  “身後。”

  ……

  ……

  在這之前,沒有絲毫征兆,而且力量宣泄得也很迅猛。

  理查將手中石塊丟出,在河面上連打了8個水漂。

  卡倫微笑著伸手去幫忙提菜籃,唐麗夫人交了過去,然後很自然地摟住卡倫的另一條胳膊。

  “拜見大祭祀。”

  理查又打了兩個水漂,身後,菲洛米娜恭敬地低下頭,看著出現在她身前的身影。

  “哈哈哈1

  “沒有這種如果,雖說現在光明之神站在了秩序之神的身後,但當初,光明的選擇,明明是一種消極回避,祂應該一開始並不完全認可秩序的想法。”

  尼奧:“你信麼?”

  “狄斯,你就對那位神秘的地穴之神,這麼好奇?”

  “我現在哪有精力寫文章,那應該是阿爾弗雷德寫的,借用我的名義發表。”

  菲洛米娜開口道:“卡倫來家裡了。”

  沉寂了一段時間的地穴,又一次發出了轟鳴。

  “我只是去觀戰,沒有真的上戰場,倒是您,讓我頭疼了。”

  “嗯,中午在這裡用的餐?”

  “這不和你一樣麼?就在剛才,你還對我提出了質疑,可這並不影響你在最關鍵時刻,站在我的身後。”

  正如那五座墓碑所說,大家,得排隊。

  “你們啊,身份再高,不也是早就相識相處得像是一家人了麼?”德隆搖了搖頭,一副家裡晚輩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身前。”

  “是的,吃的是……”

  拉斯瑪繼續說道:“卡倫都當上代理大祭祀了,他就算是光明余孽也沒意義了,光明神教都他媽的重建了,而且還登上了《秩序周報》的頭版頭條1

  狄斯緩緩睜開了眼,開口道:“我留在那裡的精神印記傳回感知,地穴,又震蕩了。”

  德隆皺眉道:“你看看你,因為你的事,還讓孩子特意回來一趟。”

  其中一位墓碑老者開口道:“你又來了,我說過,這裡,用不著你,想死,得慢慢排隊。”

  馬車傳送到了約克城,剛出傳送陣法大廳,就看見了特意等候在那裡的伯恩。

  伯恩在向卡倫彙報完近期工作後就下了車,一同下車的還有尼奧,他要去墓園看望妻子。

  凱曦撫著胸口說道:“以前卡倫身份也高,但這次再見到他,我真的是好緊張,差點跪下了。”

  這次確實是湊巧,因為外婆先前確實不在家裡,也真的是去買菜了,但在馬車駛入這個區時,外婆就已經快走到家門口,結果感應到了馬車,又退了回去,等了一會兒這輛有特殊標志的馬車。

  老霍芬:“黑幕1

  五道墓碑身影一同施展術法,一根根秩序鎖鏈自他們身上溢出,形成禁忌封禁,將神祇身體束縛。

  在這個時候,解釋是沒有意義的,他也用不著解釋。

  拉斯瑪:“那是因為我在神殿裡算最年輕的1

  菲洛米娜點頭:“我知道了,我這就去做樣子。”

  今天的理查沒有像以往一樣自己出現後,熱情地靠向自己,而是面朝著河面,顯得有些過分安靜。

  伯恩端著酒杯,對卡倫說道:“大祭祀,德隆剛剛來找過我。”

  

  理查側過臉,也看向卡倫,他身後,是河面暖色調的波粼,襯托著他的笑容:

  拉斯瑪攥緊拳頭,站起身,瞪著老霍芬:“秩序神教沒有磕頭禮1

  墓碑裂開,出現了五道身穿秩序神袍的高大身影,他們一同出手,將這光柱硬生生掐斷。

  人都是復雜且矛盾的,他不希望自己的妻子去犧牲,但無法否認的是,當自己妻子做出這個決定後,他也十分感動。

  “來了。”

  “嗯。”

  刺耳的笑聲,從地穴深處傳出,緊接著,一道粗壯無比的猩紅色光柱釋出,地穴世界上方是沒有天空的,只有一望無際的岩壁。

  “呵呵呵。”

  “合理。”

  伯恩抿了口紅酒,回答道:“已經被完全架空了,帕米雷思教的所有技術型神官,已經被安置到了秩序騎士團駐扎地,預備著在下面某個輪次裡,派遣上去。”

  拉斯瑪也站起身,問道:“那裡早就被做好布置了,你還要去麼?”

  卡倫目光一凝,一股無形的力量將達克拘住,這才避免其直接撞到牆壁的慘劇。

  您在這裡無奈什麼呀?

  老霍芬應了一聲,身形消散,化為一本書,落在了狄斯手中。

  兩個人都笑了,尼奧遞給伯恩一杯紅酒。

  卡倫走進大門,客廳裡,德壟艾森先生、凱曦夫人、小姨盧茜和小姨夫達克都坐在裡面。

  狄斯回答道:“有些戰場,神之下的個體,是沒有資格參與的。”

  馬車最終駛到古曼家門口停了下來。

  達克的假腿擱在茶幾上,德隆正在用工具幫他調試假腿裡的陣法紋路。

  “你爺爺到年紀了,是要被征召的,至於你奶奶,這是她自己的選擇,我們無法干涉,看開一點吧。”

  “我就負責跑腿,教務上的事,倒不用我太擔心。”

  原理筆記則開始翻頁,帶著屬於崇拜者的興奮:“狄斯,你現在就能成神了?”

  達克也激動的,但他腿一伸,激發了內部正在調試的陣法,整個人被倒推了出去。

  “你這是什麼意思?”

  拉斯瑪很是郁悶地說道:“我報名了,但我輪次排在最後面。”

  以前就算伯恩被蘇醒了,按照卡倫的要求,他也不用這樣鄭重行禮。

  拉斯瑪雙臂張開,看著坐在他面前的老霍芬和狄斯。

  卡倫剛下馬車,就看見這條路進來的方向上,一身黃色長裙的外婆手持菜籃正在向這裡走來。

  “不確定,但好像是,有點機會了。”

  ……

  “嗯,我會的。”

  “好了,好了,說一句愛情話意思一下就可以了,你還要我繼續配合你麼?去給你女婿修假肢去,別在這裡打擾我煲湯。”

  屋外傳來靈車的鳴笛聲,應該是梅森接回來了新客戶,樓下院子裡很快傳來瑪麗的叫罵聲:“該死的,為什麼不讓養老院的護工先把客人清洗干淨,你這樣讓我怎麼准備晚餐1

  “嗯。”

  “不是,是想喝您煲的湯了。”

  尼奧抽出一根煙,咬在嘴裡,說道:“你說,如果一千多年前光明神教沒有消亡,現在是不是就能幫到更多的忙?”

  “這才對。”外婆露出了笑容,“來,進屋坐。”

  “我說,為什麼還要繼續把我留在這裡?”

  “那為什麼又站了上去?”

  卡倫有些意外地看著他。

  “哈哈哈1

  這時,馬車外出現了些許能量波動,但很快就平復下來。

  “這該死的畸形的秩序愛情觀。”

  “上次拉涅達爾不在的話,祂可能就出來了。”

  “哈哈哈1

  地穴開始龜裂,不斷擴大,最終,一尊全身腐敗不堪的神祇顯露出了真身,強大的神威,向四方擴散。

  “你昨天刊登在《秩序周報》上的那篇文章裡,就有這段話,你這樣聊天,可真敷衍。”

  尼奧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

  狄斯看向窗外的天空:“秩序之神的紀元壓制,越來越弱了。”

  “快壓一壓你的神袍,老尾巴翹起來了。”

  神祇開始掙扎,五道身影如同五道燭火,不停地搖曳,卻始終沒有熄滅。

  隨即,五人開始燃燒,秩序之火順著秩序鎖鏈蔓延到了神祇身上,讓這尊蟄伏一整個紀元早已枯敗虛弱不堪的神祇,感受到了濃郁的秩序惡意與決絕。

  五人一邊燃燒一邊齊聲禱告,像是在坦然迎接屬於自己的解脫,又像是在對這個世界進行最終的告別:

  “贊美偉大的秩序之神1

  坐在遠處的安靜等待的狄斯,默默地接了一句:

  “我養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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