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女人有些困惑,氣勢被奪,坐在地上眼神有些閃爍。
旁邊一個女人從手裡拎的保溫瓶裡拿出一瓶純淨水,猶豫了一下遞給她。
“三嬸,喝口水吧。”
老女人猶豫了一下,剛想要接過那瓶水,忽然大黃牙做了一個手勢,站在他身邊的一名保安揮舞著警棍把那瓶水給打灑。
“你們干什麼!”女人尖叫道,手腳有些不自覺的抽搐。
“給臉不要臉,不走是不是?那老子就特麼揭穿你們的畫皮,別說不講江湖道義。”大黃牙鄙視的說道:“這裡是老子的地盤,你們撈過界了。”
高少傑怔了一下,這不是東北常見的一種民俗麼,只是那個老女人顫抖、抽搐的聲音有些故意,看起來真相是有什麼上了身似的。
這麼專業的現在可是不多見了,說實話從前也不多見,高少傑只是聽說,一次都沒親眼見過。
“老逼養的你平時胳膊腿兒是不是總疼?”大黃牙語氣裡帶著幾乎無限的嘲弄說道,他一邊說,一邊彎腰撿起地上的水瓶。
“從冰箱裡取出來的,你手裡拿得是保溫瓶吧。”大黃牙又看向中年女人,說了兩句毫不相關的話。
兩個女人臉色驟變,那兩個男人則一臉茫然,不知道大黃牙在說什麼。
“喝涼水,說話的聲音就變,跟特麼鬧鬼一樣,我就問你是不是?”大黃牙道,“這種下三濫的手法,老子十八歲之後就懶得玩了,就特麼騙一騙狗屁不懂的人。”
高少傑一怔,喝涼水變聲?難道是涼水讓聲帶痙攣導致的?也不像啊。還有肢體抽搐,剛剛看著那老女人跟犯了癲癇一樣,裝神弄鬼的弄得高少傑心裡都有點虛。
關鍵是,大黃牙是怎麼知道的?
“你以為這是家傳的本事吧,傻逼。”大黃牙繼續滿嘴噴糞的說道:“用大夫的話講,你這是有家族遺傳病史。自己不知道危險,還特麼來醫院裝神弄鬼,早晚死在這上面。”
“……”
站在大黃牙對面的幾個人被他荒腔走板的說楞了,面面相覷,不知道該怎麼辦。
“肩膀、大腿、小腿、胳膊不自覺的抖,睡覺才好。喝涼水的時候聲音會變,而且抖的更更劇烈,就是堅持不了多長時間,你跟人說自己老了,留不住那位大能多長時間,是不是這樣?”
大黃牙見這群人的表情,早都心裡有數,他得意洋洋的說道。
這下子幾個人徹底被震撼到了,他們知道遇上了高人,手腳都有些不聽使喚。
可是高人有長大黃牙這個德行的麼?對此他們也在懷疑。在正常人的想像中,高人不都是白衣如雪、來去如風的神仙模樣麼。
這是一個看顏值的社會,大黃牙就是賣相不好,這一點他自己心裡清楚。
正因為知道,所以大黃牙更生氣了,他背著手,手指做了幾個手勢。身後一人看見了,轉身就走。
高少傑也愣住了,這個大黃牙在自己的印像裡就是一個不學無術的江湖騙子。怎麼著竟然能說出那麼專業的話出來呢?這不科學啊!
“你這是神經性肌強直,學名叫isaacs綜合征!”
大黃牙後面的話簡直可以說是石破天驚,不但對面幾個人一頭露水,更重要的是高少傑、柳澤偉和秦教授以及其他的醫護人員都傻了眼。
“江湖上的說法,這是天生的神婆,喝口涼水就能……麻痹的,現在這都是封建迷信,說了都怕髒了嘴。跟你說得什麼病了,趕緊去看,別特麼在老子地盤上折騰。”
大黃牙知道自己占據上風,穩穩的壓制住了所有人,便學著鄭老板的模樣,抱膀托腮的看著老女人,“現在還有救,自己別耽擱,趕緊滾犢子。看病也別在附院看,看見你們就惡心。”
“跟特麼一群蛆蟲似的,有手有腳,不知道干點正經事?!干點啥不能養活自己,非要出來騙人!你看看醫院門口白事兒店,人家那才叫掙錢。你們這種,混點吃吃喝喝的,早都過時了!”
高少傑聽的迷茫了起來,這事兒簡直碎三觀到了極點。
這些專業的話要是鄭老板或是雲哥兒說出來還正常,可是換了大黃牙站在這兒人五人六的說,怎麼都覺得太怪異了。
“哎呀我的天啊!”老女人還不肯服氣,坐在地上,使出一哭二鬧三上吊的大法,直接盤起腿開始拍拍打打的干嚎起來。
“給臉不要!”大黃牙呸了一聲,隨後回頭看向門口,“怎麼還特麼沒來,生孩子都生出來了吧。”
“隊長,別急別急,馬上了。”
一名保安點頭哈腰的說道。
“三個數,不走別說我不客氣。”大黃牙冷冷的說到。
他伸出手,三根手指在半空中。
“三。”
“二。”
“一。”
“錄像!”大黃牙說完三個數,見沒有效果,便退後半步,盯著那兩個男人,沉聲說道。
錄像有用?高少傑不知道大黃牙的葫蘆裡賣的什麼藥。眼前的這一幕已經完全超出了他的判斷,下一步是什麼走向根本就是一頭露水。
不光是他,柳澤偉和秦教授也都是一樣,不知道這個痞子保安隊長到底想要干什麼。
一名瘦弱、有些文質彬彬的保安站在最後面,從背的包裡拿出來一個攝像機,開始攝像。
“麻痹的,老狐狸精呢!”門口更亂了,七八個女人衝了進來。
有人拎著擀面杖,有人拿著鍋鏟,甚至還有一個人拿了個刷碗的鋼絲球。
高少傑被這一幕糊了一臉。
這都是哪跟哪……
“在這!”
“你個老不正經的,都特麼多大歲數了還勾引我家男人!”為首的女人膀大腰圓,能毀兩三個大黃牙,她拎著擀面杖,一臉凶悍之氣的衝過來。
不過她沒動手,只是把那兩個中年男人給震懾住。
隨即她身後的女人們衝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