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陣雞飛狗跳。
剛剛高少傑不懂她們拿著鋼絲球有什麼用,但等女人們用指甲抓撓起來的時候就明白了。
鋼絲球是特制的,並不太鋒利,但指甲抓在臉上,力度不好控制。含在手心裡的鋼絲球刷一下,臉上就是一排紅印。不輕不重,沒有實質損傷,卻又惡心人。
高少傑看的心驚膽戰。
那群女人嘴裡罵罵咧咧的,像極了老公出軌,老婆抓住小三拼命打罵一樣。只是仔細看的話,卻能發現她們進退有據,只是喊的厲害,沒有下重手。
而且這裡面的小三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女人和一個六十多歲的老太太,說出來大家也不信。可越是如此,看熱鬧的人就越是好奇,圍觀的人就越多。
現實魔幻主義的風格被大黃牙導演的極為逼真,眾人看的目瞪口呆。
就這事兒……警察來了都不知道該怎麼辦。
聚眾鬥毆?幾個老娘們為了小三的事情打來打去,能算是聚眾鬥毆?
不說別的,要是警察敢抓人,高少傑肯定這群老娘們敢脫衣服就上,讓警察都下不來台。
到時候有視頻在網上一傳播……
咳咳,這種事兒不要命,但是惡心人不是。為了這點屁事兒,也犯不上出重手。
自此,高少傑對大黃牙刮目相看。
這貨辦事可以說是很縝密了,自己不出手,光是在背後支招,陰損狡詐,壞的腳底流膿。
足足亂了半個小時,病區裡才安靜下去。
那幾個怪力亂神的家伙被大黃牙用尋常人想不到的方式給“攆”走,蓬頭垢面,一臉血污。
這算是以暴易暴麼?高少傑覺得不是。可是他又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件事兒才好,從始至終大黃牙做的一切都超出了高少傑的三觀。
這是另外一個世界做事情的方式,連法律的底線都沒有碰觸到,就是用惡心、不要臉、肮髒齷齪、啼笑皆非的方式來解決問題。
後面有孔武有力的保安坐鎮,鬼魅伎倆也被大黃牙說破,最後再加上一群吵鬧的老娘們,把整件實情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高少傑搖了搖頭。
清場後,大黃牙志得意滿的巡視人群,像是打了一場大勝仗似的。高少傑和柳澤偉面面相覷,不約而同的嘆了口氣。
狗屁倒灶的事兒用狗屁倒灶的手段解決,這個大黃牙似乎也不是一無是處。
旁邊的秦教授也看傻了眼,他目瞪口呆的看著衛生員收拾著地上的垃圾,包括那個點火用的銅盆。
大黃牙耀武揚威的走了一圈後回到柳澤偉的面前,不過他身子微微側了一個角度,兼顧著高少傑。
“報告柳主任,順利完成任務!”大黃牙又敬了一個不標准的禮。
“謝謝。”柳澤偉覺得自己嘴裡有些苦澀,雖然不情願,但還為了這件事情道謝。
“這不都是應該的麼。”大黃牙馬上恢復了江湖氣質,微微躬身,剛剛的趾高氣揚的勁兒蕩然無存,“您二位都在鄭老板那干過,高教授現在還在帝都,我這面做點什麼也是應該的。”
說到鄭老板,高少傑和柳澤偉的表情都為之一肅。
“那群狗日……騙子也都是小伎倆,肯定看不到兩位眼睛裡去,您二位出手解決這事兒太耽誤時間了。”大黃牙客客氣氣的說道。
“黃隊長,來我辦公室說吧。”柳澤偉微笑說道。
轉身,看見身邊不遠處的秦教授還怔怔的看著衛生員打掃衛生,他冷冷的走過去,漠然說道:“都收的什麼亂七八糟的患者,你就是這麼管理病房的麼!”
高少傑看了一眼秦教授,覺得自己不當主任就對了。老柳能拉下臉來,自己就不行。
以後的帝都肝膽呢?周春勇要把自己當接班人培養……高少傑有點頭疼。不過那都是很多年以後的事情了,不行就問問蘇教授好了。
他笑了笑,跟著走進柳澤偉的辦公室。
從前,這間辦公室是金主任的,高少傑印像特別深。剛來醫大附院的時候,自己沒少在這間辦公室裡挨罵。
現在成了柳澤偉的辦公室,感覺真是很不一樣。
進了辦公室,高少傑坐到柳澤偉的床上,把椅子留給大黃牙。他看大黃牙邋裡邋遢的樣子,估計要是他坐在柳澤偉的床上,怕是老柳得惡心一個月。
“黃隊長,請坐。”柳澤偉笑呵呵的說道,“喝水麼?”
“柳主任,您別客氣。”大黃牙在柳澤偉對面的椅子上大咧咧的坐下,看不出來有什麼尊重。
柳澤偉也知道,眼前這貨要是說對自己尊重,包括鞠躬、客氣的話什麼的,也都是看在鄭老板的面子上。
自己身為醫大附院的一個科室主任,竟然不如遠在帝都的鄭老板對這個黃隊長的一點點影響,這事兒說起來還真是讓人有點郁悶。
不過柳澤偉並沒有糾結,那是鄭老板,自己比不過就是了。
“黃隊長,你對醫學也有研究?”柳澤偉笑呵呵的問道。
“唉,這不是今年生了幾場病麼,我去帝都找鄭老板看病您也見到了。”大黃牙咧著嘴說道,“最後一次,我玩小鬼拍門的那次,鄭老板說了,我在這麼下去就死定了。”
高少傑靜靜的聽著,這一段他沒有經歷,也不懂什麼是小鬼拍門。但他能從大黃牙的口氣裡聽出來很深的畏懼,對鄭老板的敬畏之心溢於言表。
哪怕鄭老板不在面前,說到鄭老板這三個字的時候,大黃牙都下意識的坐直身子,不再吊兒郎當的。
當一名醫生,能有這樣的聲望,也是真的不容易了,高少傑心裡想到。
“我回來後就再也沒做過哪些江湖勾當,尤其是鄭老板拿了諾獎之後。”大黃牙認真的說道,“他不是一般的人,我估計我再自己作下去的話真就死定了。”
“呵呵。”柳澤偉干巴巴的笑了笑。
“您還真別笑。”大黃牙道,“我這不是最近閑得無聊,就把一些江湖伎倆的出處都找了一遍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