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宮之後,許樂突然衝身旁的小桂子,微笑著低聲說道:“桂公公,剛才的事情……多謝了。”
小桂子微微躬身,態度極為謙卑的回道:“這些都是奴才應該做的,當然,事實上奴才什麼都沒做,對嗎?”
許樂輕笑一聲,點頭說道:“對,桂公公什麼都沒做過,你也果然是個機靈人,怪不得能夠得到陛下的垂青。”
小桂子一笑置之,並未多言,但心裡頭卻是如釋重負。
是的,大家都是聰明人,小桂子是誰?他是皇帝陛下非常信任的紅袍太監,他就是皇帝陛下的近前人,
那些朝堂眾臣,為何會對小桂子這樣一個宦官,和顏悅色?原因非常簡單,大太監三德子整日裡神龍見首不見尾,只會跟皇帝陛下形影不離,那麼,能夠得知皇帝陛下喜怒哀樂,並且有可能把皇帝陛下的心思,給極為隱晦的傳達出來的,傳遞給眾臣的,
自然也就只剩下紅袍太監小桂子。
剛剛入宮之前,在宮門門口,小桂子對以御史中丞高翔為首的那些言官,不假辭色,甚至幾乎可以說是完全沒有一個好臉色,
這意味著什麼?從某種程度上而言,這便意味著皇帝陛下對著這些言官今日想要坐的事情……非常不喜!因為,一個宦官是沒有資格鄙夷這些朝堂眾臣的,小桂子之所以敢於這樣做,勢必是因為皇帝陛下不高興,
甚至,或者這本就是皇帝陛下要通過小桂子,所傳遞給朝堂眾臣的訊息。
這些言官今日想做什麼?自然是要彈劾許樂!
那麼,從剛才小桂子的態度來看,試問,今日在朝堂之上,那些言官彈劾許樂的時候,剩下的那些原本打算要落井下石的朝堂重臣,自然就要掂量掂量了。
這就是“宰相門房七品官”的由來,身為陛下近前人,一舉一動,一言一笑,都自帶些許高高在上的聖意。
把許樂和長公主帶到御書房之後,小桂子便非常識趣的退下了。
皇帝陛下一邊喝著長公主親自熬制的清粥,一邊看似非常隨意的說道:“許樂,朕近日諸事繁忙,恨不得能夠多長出幾個腦袋,幾幅手腳來,聽說你倒是每日裡清閑的很,居然還有閑工夫跟那些不成器的紈绔子弟打擂台?”
許樂笑了笑,如實回道:“只是教訓一下他們罷了,他們哪裡有資格跟微臣打擂台。”
皇帝陛下橫了許樂一眼,點了點頭,說:“這倒是實話,雖說你的年紀跟他們差不多,但身份地位以及實力,卻全部都是兩個層面上的,只不過,也正是因為如此,你又何必跟他們一般見識?導致那些御史言官,都要聯手彈劾你了,朕倒要看看,待會兒你怎麼收場。”
許樂拱手一禮,淡淡說道:“絕非微臣樂意欺負那些小孩子,只不過,是那些小家伙過於不安分守己,得罪了微臣的朋友罷了!至於如何收場,只要陛下不插手,微臣自保的能力還是有的。”
聞言,皇帝陛下忍不住眉頭一挑,說:“喲?好大的口氣!那些言官,有時候連朕都不得不退讓三分,你居然敢說不需要朕出手,就能自保?”
許樂非常平靜的回道:“那只是陛下您懶得跟他們一般見識罷了!畢竟,說穿了,他們就是能動嘴皮子,打不死人惡心死人,您自恃身份,懶得跟他們計較,自然要退讓,但……微臣不一樣!”
說到這裡,許樂突然笑了笑,然後才繼續說道:“微臣見過很多喜歡咬人的狗,但,微臣從來不曾褪去,微臣會當著所有狗的面兒,把叫的最歡快的那條狗的狗頭,給當眾砍下來!如此一來,日後就很少還會有狗敢來打擾微臣了。”
運氣?這話什麼意思?
但,皇帝陛下顯然沒有多解釋的意思,放下手中的碗筷,衝長公主柔聲說道:“太平,你在宮中先歇息吧,朕要上朝了。”
“是。”
……
今日並不是大朝會,但,朝堂之上,卻極為熱鬧,因為四國之間,遲早都會陸陸續續的開啟全面戰爭,東晉也必須要早作准備,
尤其是真正的朝廷重臣,早已得知皇帝陛下有御駕親征的心思,自然要更加竭盡全力的去提前准備。
三省六部,都處於全面工作狀態當中,只不過協調起來,卻是一件非常麻煩的事情。
朝會一直進行了整整兩個時辰,轉眼間就已經到了晌午時分。
這個時候,朝會也已經暫時告一段落,然後,就保持著一股格外詭異的安靜。
皇帝陛下端坐在龍椅上,淡淡問道:“諸位愛卿,可還有事要奏?無事就退朝吧。”
“陛下,微臣有本要奏!”
御史中丞高翔,踏前一步,越眾而出,衝皇帝陛下躬身一禮,沉聲說道:“微臣要狀告開國縣候許樂許大人,強行闖入我的府中,責令手下毆打下人,並且還在我府上……當眾毆打欺負我的兒子高無庸!”
又一言官站了出來,“微臣附議!昨日的事情,乃微臣親眼所見!而且,許大人還私自調用錦衣衛,錦衣衛乃國之重器,豈能淪為個人府兵一樣的私人武裝?”
再一言官站出來,“微臣附議!許大人年少得志,為我東晉立下汗馬功勞不假,但卻跋扈囂張,仗勢欺人!”
“微臣附議!”
“微臣附議!”
一個一個又一個,轉眼之間,就已經站出來了一堆言官,來各種狀告許樂,哪怕是一些捕風捉影的小事,甚至連許樂身為未來當朝駙馬,卻留戀青樓女子,有失國體,這種事情都拿到朝堂上來說了。
一直等到所有人都說完,皇帝陛下才不鹹不淡的說道:“許樂何在?你是否需要給眾臣一個滿意的解釋?”
“微臣在!”
許樂越眾而出,淡淡說道:“不過,微臣不會解釋,因為……根本就不需要解釋!”
此言一出,
滿場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