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來沒有見到過那麼不鎮定的欣姐,她的眼睛瞪得很大,甚至有些帶著淚。
她不敢相信的看著紅姐,說了句:“不可能。”
紅姐又吸了一口煙,嘴裡吐出的煙霧纏繞著欣姐糾結的心。
沒等紅姐說話,欣姐又搶著問道:“那他在哪?”
紅姐挑了一下眉毛:“看來你也覺得我沒騙你對吧,他在哪我不能說,只能說他不久之前出獄了,現在在某個地方工作呢,好像做的不是什麼好工作呢。”
欣姐聽了眼圈發紅,她極其不淡定的站了起來,讓紅姐告訴她汪全在哪。
能看得出來,欣姐對汪全一直念念不忘。
紅姐輕輕敲了敲桌子,讓欣姐先冷靜下來。
“汪全就在那,一時半會跑不了的,你不要著急,先把我拜托你的事答應下來,然後再去找汪全,怎麼樣。”
紅姐的話一落,欣姐就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紅姐露出滿意的笑,她從兜裡拿出一張紙,交給了欣姐。
“我這就是幫你圓個心願,希望你別陷得太深,我說句難聽的,你知不知道什麼叫狗改不了吃屎?別抱太大希望。”紅姐說道。
欣姐點了點頭,仔細的看了看那個地址,然後又揣回兜裡。
接下來的時間都是很沉悶的,欣姐一直心不在焉的吃著飯,紅姐的願望達成了也沒什麼說的了。
只有我像個傻子似的坐在那,不知道該做什麼,菜湯都快被我舔干淨了。
紅姐喊了一聲服務員,讓他們結賬。
“你是跟我走還是和欣姐走?”紅姐坐上自己紅色的小車之前問我道。
欣姐用力的抓了我的胳膊一下,我看了看她,告訴紅姐我就跟欣姐走吧。
紅姐也沒多問,朝著欣姐笑了笑,又叮囑她盡快和candy提做店長的事,然後就開車走了。
她剛一走,欣姐的臉色就變得更加難看了,她表情痛苦的看著我:“我心情不好,你陪我去哪坐一會。”
說完,欣姐開著車到了一家夜店門口。
我覺得奇怪,為什麼欣姐心情不好喜歡來這麼鬧騰的地方,可能人和人性格不一樣?
欣姐大方的包了一個角落裡相對安靜的台,她點了一些啤酒和飲料,把飲料遞給我,自己自顧自的喝起了悶酒。
強烈的音樂聲震得整個地都微微顫抖,舞池裡張牙舞爪的人們一起舞著,把我弄得都有些心煩了。
我攔住她,讓她有心事就說出來,自己喝悶酒干嘛。
欣姐抬起頭,靠近我:“汪全出來了,為什麼不告訴我?我一直以為他還在裡面呢。”
她苦笑,又將手裡的酒給喝了個干淨。
欣姐也沒想聽我的安慰,自己的事情還是自己難過,別人的安慰終究只是安慰。
她一直自己念念叨叨,眼神空洞的看著舞池裡和吧台上坐著的,醉生夢死的人們。
就在我以為欣姐是喝多了才眼神直勾勾的盯著人家的時候,欣姐突然站了起來。
她飛也似地跑到吧台上坐著的一個人的身旁,那個人穿著黑色的上衣,戴了個帽子,佝僂著身子坐在那,鬼鬼祟祟的,看起來不是啥好人似的。
我有些擔心欣姐喝多了惹事,連忙跟了上去。
我還沒等追上欣姐呢,欣姐抬起手就把那人的帽子給打掉了,戴帽子的人本來就緊張兮兮的,被欣姐這麼一嚇,差點跳起來。
他緩過來後怒視著欣姐,我嚇壞了以為倆人要打起來了,連忙橫在中間。
“大哥對不起,我姐姐喝多了,您別跟她一般計較!”我害怕的連聲調都變高了。
我抬起頭看著欣姐,她的眼睛裡滿是淚水,這情況不對勁啊。
再回過頭看著那個被打的男人,他的臉上也都是驚愕之情,甚至還帶著一絲恐懼。
他沒有了絲毫的怒氣,轉過身拔腿就跑。
欣姐罵了他一句:“汪全!你給我回來!”說完也追了上去。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了,我都沒反應過來倆人就像一陣風似的跑了出去。
回過神我也追了出去,汪全?欣姐來這家夜店的目的根本不是喝酒解悶,她是來找汪全的。
我有點悔恨自己慢半拍的反射弧了,因為我出來的晚,把倆人給跟丟了。
我在的位置是一條寂靜的小道,這裡基本沒什麼人走動,偶爾倆來一兩個人還是喝多的。
壯著膽子,我喊了欣姐幾聲,可是根本沒有人回應。
我想著要麼先去人多的地方,到時候給欣姐打個電話問問她在哪,這種地方我可不敢拿出手機,萬一被人盯了,我跑都沒處跑。
剛要原路返回,我就聽到不遠處有爭吵的聲音,那聲音絕對是欣姐的。
我連忙順著聲音跑過去,可是我到的時候,聲音又挪遠了似的。
抱著希望,我趕忙打通了欣姐的電話,可是電話裡提示我對方關機了。
我又順著聲音追了追,到最後聲音徹底聽不到了我也沒找到欣姐。
我想原路返回去,卻發現自己迷路了,這一帶我根本不熟。
轉悠了半天我沒找到回去的路,迷茫的走在小巷裡,幾個流氓迎面走過來,朝著我吹了吹口哨。
我嚇得連忙躲開了,本以為這樣就沒事了,結果那幾個流氓中的一個人卻追了上來。
慌亂之下,我想到的第一個人就是劉恆,我拿起手機給劉恆打電話。
打了電話我才想起來,劉恆的手機被摔壞了,劉叔叔也沒有給他買新電話的意思。
果然,電話那邊傳來無法接通的提示。
我剛想起要報警,腳下一疼,整個人被地上的一塊大石頭給絆倒了,手機飛出去老遠。
我驚恐的想要爬起來,可是膝蓋實在太疼了,動都動不了。
“你跑什麼啊!跑的還挺快!”剛才在後面追我的男人氣喘吁吁地說道。
聽他的語氣不像要傷害我,好像還是認識我,我這才回過頭看到那人的臉,居然是張野。
還好是虛驚一場。
張野走過來把我扶了起來,問我怎麼會在這。
我對他沒有好感,甚至想要遠離一些,我總怕他會纏上我,所以冷漠的對他說我來找朋友的,說完一瘸一拐的走過去把手機撿了起來就要走。
張野連忙走過來,把手機搶過去,皺著眉頭說:“你這手機摔壞了,反正也是怪我追你了,我幫你換一個吧。”
我不想讓他施恩與我,連忙謝絕了:“不用了,你把手機還我。”
張野卻沒有還我的意思,他借著自己比我高,逗我玩似的把手機拿在手裡晃裡晃去。
“我說給你換,就是給你換,要麼你試試能不能從我手裡搶過去?”他無賴的看著我得意洋洋的說道。
“我這手機不需要你幫我換,謝謝你的好意了,我得去找我朋友了。”說完我伸出手跟張野要手機,可張野說死不給我。
我心想手機雖然壞了,但是送去修理還是可以的,他和紅姐關系好,也很信任紅姐,就算手機在他手裡也不能丟了。
這麼一想,我干脆直接扭頭就要走,張野一把拉住我。
“你干嘛那麼著急走啊,你就那麼不待見我?我又不是要把你給吃了,要麼你跟我講講你對像是什麼樣的人?”張野嬉皮笑臉的跟我說道。
我努力想要掙開他抓著我的手,心想著人是弱智吧,這麼大人了一點正行沒有,我要是不認識張野,肯定以為他是個變態,說死也得掙脫他逃跑。
張野像玩弄小動物似的逗我,一會拉我一下的。
我生氣了,朝著他大喊一聲:“你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