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ndy姐，出台是什麼意思啊？是不讓我出茶幾台嗎？就是只能在包房裡坐著的意思？”我疑惑的問道。

　　她聽了一下笑了，摸著我的腦袋，說我傻。

　　“怎麼，你出來做這個還不了解這麼簡單的詞？簡單的說出台就是陪睡的意思，到時候如果有客人對你提出這種要求，你必須提出拒絕，聽到了嗎？”

　　candy姐的話讓我渾身起了雞皮疙瘩，想想我將可能被一些人動手動腳，心裡就不舒服。

　　當時我以為每個包間裡有攝像頭，又有保安時刻盯著是歌廳為了保護我們這些公主的，後來我才知道，這不過是歌廳為了維護自己的利益才這麼做的。

　　簡單的解釋說，萬一我被一個沒什麼錢的窮光蛋給強行破了處，那損失不就大了？

　　再說，一些大尺度的錄像，還能賣不少錢呢。

　　她又帶我逛逛，問我記沒記住這裡的格局。

　　“你一定要熟悉這裡的環境，你看那是一個後門，一旦來了檢查的，你機靈點，能躲就躲起來，能從後門跑了最好，只要不在明面上被人抓了我們都會想辦法給擺平，知道了嗎？”

　　我重重的點了點頭，提起這種被警察抓的事我心裡就莫名的緊張。

　　小時候我還幻想著能成為一名警察，抓壞人。

　　沒想到，現在我倒成了要躲著警察的那個人了。

　　握著手裡的工作服，我心裡特別不是滋味，我的第二件工作服居然是這樣的，我真的很怕一旦穿上，就再也脫不掉了。

　　candy姐見沒什麼可叮囑我的了，帶著我去找紅姐，紅姐正叼著煙卷，坐在沙發上看著外面呢，剛才還懶散的小青年們都在賣力的拖著地干著活，好像拼命想在紅姐面前好好表現表現。

　　“馬上天黑了，估計一會就上客人了，你們給我好好經營著，聽到沒？我得回去打點那邊的生意了。”紅姐把抽剩的煙屁股扔在地上，帶著我走了。

　　我一路都沒說話，手裡緊緊攥著那個工作服。

　　“你三天之後再來工作吧。”紅姐突然停下來，打量著我。

　　我疑惑的看著紅姐，紅姐捏著我的下巴看著我的臉，又撥弄了我的頭發一下。

　　“看什麼看，你這灰頭土臉的樣子，還不把我的客人都嚇走了？我帶你好好收拾收拾。”她剛說完就看到了我懷裡抱著的老土的工作服。

　　她從我手裡拿過來，一下就笑了。

　　“怎麼？你就要穿這個招待客人？再好的底子也給穿沒了，這款式是我當初被忽悠著買的，我都覺得醜死了。”說著，她直接把衣服扔進了垃圾桶裡。

　　我跟紅姐回去的時候，語嫣已經回來了。

　　她的臉上洋溢著難以掩蓋的喜悅，可我呢？臉上滿是憂愁，也實在笑不出來了。

　　她去玩還想著我，給我買了好吃的回來，結果見我這種態度，有點不高興了。

　　“你怎麼了？苦大仇深的，被我傳染了？”她看著我，手裡拿著吃的往我懷裡塞了塞。

　　我嘆了口氣，把今天發生的事跟語嫣說了。

　　語嫣臉上的喜悅也沒了，她皺著眉頭，問我是不是真的想好了，一旦做了這行，可能很多是就不是我自己能控制得了。

　　要是一般的小姐也還好，和紅姐沒什麼直接的關系，要是被強迫做自己不喜歡做的，大不了不要這個月的工錢，拍拍屁股走人。

　　可是我不一樣，我的戶口本什麼的到時候可都在紅姐手裡，她想讓我怎麼做我就得怎麼做。

　　“我當然知道，可是我寧可在這，也不想再回那個變態那裡了，我真的覺得太惡心了。”

　　“那個劉叔叔到底怎麼對你了？讓你這麼反感這麼害怕？”語嫣試探的問我道。

　　我搖搖頭，說我就是不想回去了。

　　沒想到，語嫣生氣了，她罵我沒骨氣，怎麼就非得做這行，叛逆也得有個度吧？

　　我知道她生氣是不想看我誤入歧途，到時候再把下半輩子給毀了，也沒跟她吵，猶豫了一下，干脆就把劉叔叔對我做的所有事都跟語嫣說了。

　　聽完所有故事的語嫣十分震驚，她長大了嘴巴，之前那種淡定的面容早就不見了。

　　“這世界上真的會有這種變態？居然對那麼多小孩子下手，還有你那個媽，也太狠心了吧？”語嫣憤憤的說道。

　　回想我媽的模樣時，我突然覺得有點不舒服，我居然對我媽的模樣感到模糊。

　　我大概跟她描述了一些特征，語嫣皺著眉頭思考著。

　　“我想起來了，我見過她，她來我們這呆過一段時間，後來嫌東嫌西的，又怕別人勾引了自己的客人，就跟著顧客出去了。”語嫣回想著。

　　剛才的敘述，讓我的那些傷心就一股腦湧了上來，這些事就好像一個個傷疤，我從來沒跟任何人揭起過，可是面對語嫣，我沒什麼不敢說的。

　　因為我們的處境都是一樣的，只能在陰暗之中經歷著這些事，一旦暴露在陽光下，就會被口水給淹死。

　　其實想想我還算幸運，起碼我當初還有劉恆一次次的保護著。

　　可是婷婷呢？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也不知道郭老師有沒有發現。

　　語嫣看我更加黯然，拉起了我的手。

　　“你這麼說我就理解了，過去的事就都過去吧，就像你說的，呆在那個家，真的不如呆在這。那種表面上的正人君子比那些嫖客還要可惡，好歹我和紅姐還能保護保護你，但是你記住，不可以把自己最重要的東西給賣了，聽到沒有？讀完書就離開這，知道嗎？”

　　我用力點了點頭，心裡溫暖極了，也為語嫣的理解感到欣慰。

　　語嫣安慰著我，然我別太糾結了，既然已經選擇了在ktv工作就好好做，公主就是陪著喝酒唱歌哄客人開心的，其實也算一個“正當職業”，只要我自己保守住自己的初衷就好。

　　聽她的話讓我放松不少，也沒那麼害怕了，所謂既來之則安之，做了就好好做吧，等著以後讀到了大學，就離開這座城市。

　　第二天，紅姐拉著我去了銀行，說要把贖我的錢給劉叔叔。

　　她當著我的面拿出厚厚一沓錢，櫃員那裡明明有點鈔機，她還是刻意讓我自己數一遍。

　　我知道她是為了更體現出自己對我的好，讓我知恩圖報，我也乖乖的把錢給數了一遍，然後遞換給她。

　　她拿著錢扇了一下：“艾依啊，你可知道這些錢我攢了多久？對兒子我都沒那麼大方過，你可別辜負我。”

　　我點了點頭，紅姐摸了摸我的腦袋，把錢依依不舍得交給了櫃員。

　　幾分鐘的功夫，櫃員就告訴我們彙款成功了。

　　拿著收據單，紅姐挺著胸脯到了和劉叔叔約定的地方。

　　我離老遠就看到劉叔叔的車停在小巷子裡，紅姐推了推我，讓我先躲起來，不要見劉叔叔了。

　　我躲到一邊，偷看著動靜。

　　紅姐扭著屁股上了車，可是半天都沒下來。

　　我覺得奇怪，也有點擔心紅姐，就偷偷走近了想看看情況。

　　離近了我才發現，車子一顫一顫的，透過沒完全遮擋的窗戶，我竟然看到劉叔叔光著下半身凶狠的壓在紅姐身上，使勁勒著紅姐的脖子。

　　“草擬嗎，讓你們倆個婊子威脅老子，弄爛你！”劉叔叔瘋狂的扭動著身子。

　　忽然他抬起頭看到了我，眼神裡更是說不出的凶惡。

　　我嚇得一哆嗦，連忙跑了老遠，躲在牆後面看著劉叔叔他們倆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