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
“去國金中心,看上什麼只管刷卡!”
秋日下午的魔都,漸漸起了風,黃浦江上老式的渡輪鳴起長笛,嗚嗚作響。
望著兩岸林立的高樓大廈漸漸遠離視線,渡輪輕輕擺動,隨波逐流。
吹著幽涼的河風,金鋒終於找回了一點點昔日的記憶。
“神眼大宗師,現在,可以揭曉謎底了不?”
“可以告訴我答案了不?”
“麻煩你,告訴我,這裡面的貓膩到底在哪兒?”
“謝謝!”
一向沉默寡言冷酷無邊的白家大少爺完全失控,沒有一點點昔日的神采和氣質。
從臻寶閣出來,金鋒根本不搭理自己,完全就跟不認識自己一樣,將胸包扔還給自己,自己把背包放在胸前,刷了微信,騎上共享單車跑得飛快。
白家大少爺再蠢再笨就算用屁股想,都能猜到金鋒這小子一定是撿了個超級大漏。
而且還是個超級絕世的大漏!
要不然,這小子就跟做賊的似,跑得那麼快,都特麼能趕上環高盧雄雞國自行車大賽的職業賽車手了。
拼勁全力追趕上了金鋒,金鋒卻是到了外灘上了渡輪,坐在椅子上,手裡拿著一根烏黑泛光的毫針在臻寶閣那個九龍杯上不停戳著龍頭玩。
完全都不理會自己。
這,簡直就是對白家大少爺的嚴重侮辱。
“我說。神眼大宗師,你這就不地道啊。”
“過河拆橋,卸磨殺驢,不帶你這麼玩的。”
“你這樣做,會沒朋友的。”
金鋒依舊板著一張冷峻酷酷的臉,七寸的毫針在這個九龍杯的九個龍頭上不停的戳。
嘴裡叼著煙,靜靜說道:“你的演技,太差,差點穿幫。”
“你這個道具,不及格。”
白墨陽切了一聲,氣呼呼的摸出一盒口香糖來狠狠嚼起來,冷冷說道。
“我又不是專業演員。好吧。”
“為什麼選我做你的道具?”
“七世祖演這個,不是更合適麼?”
金鋒淡淡說道:“因為,你有那個玉琮。”
白墨陽怔了怔,輕聲問道:“感情我沒玉琮了,你就不帶我玩了是吧?”
“啊!?”
“是不是?”
金鋒垂著眼皮,嗯了一聲。
“七世祖心氣高,受不得氣,你……”
“雖然看著冷酷,但心氣還行,受得了打擊。”
白墨陽氣慘了,臉都白了。
指著金鋒惡狠狠的遙空戳了幾下,冷笑起來。
金鋒這當口又說話了,語氣依舊平淡和冷漠。
“不過你的氣場還行。唬得住人。”
“尤其飛機那一段,氣勢十足,比起七世祖也不逞多讓。”
白墨陽指著金鋒,淡淡說道:“你也就這句話還像是個人說的。”
金鋒不動聲色,收回了毫針,在小指頭上纏了幾圈,輕輕一扣,毫針變成了一個小小的戒指。
“那你說說,兩個九龍杯,到底哪個是漏?”
金鋒拿起藍田玉九龍杯,從包裡取出白墨陽買的四瓶酒開了一瓶,用酒將九龍杯衝洗了一番。
再把昆侖玉的九龍杯拿了出來,輕輕扔給白墨陽,嘴裡淡淡說道:“送你了。”
“呃……”
“這……”
白墨陽手裡捧著昆侖玉九龍杯,心裡頭有些糾結,眼睛盯著金鋒手裡的藍田玉九龍杯,吶吶說道:“你那個才是真的漏?!”
金鋒掏出吸水巾將藍田玉的九龍杯慢慢擦拭干淨,對著天空。
夕陽夕照,金色的陽光打在這個九龍杯上泛著一團團金光,瑰麗迷幻,一時間,杯口處的八頭龍似乎就要活了過來。
“玉琮是餌,你是魚竿,毛子玉九龍杯只不過是一個敲門磚……”
“這個,才是,我要的漏!”
金鋒這話說得很隨意,但目光卻是很深邃,語氣更是肅重無比。
白墨陽心中完全被金鋒這話給嚇著了。
不假思索脫口而出的問道:“四百八十萬,就……就……就買個敲門磚!?”
金鋒一臉平靜,輕聲說道:“只能說,那家店主,運氣好。”
“該他發這筆財。”
“要是他不拿九龍杯出來,我,還得費點心思才讓殷渝超把這個九龍杯拿出來。”
“都擱了十幾年沒動了,估計,他,自己也忘了。”
“還好,昆侖玉的九龍杯出來以後,他老婆提醒了他。”
白墨陽吃驚的問道:“你,你連他們兩口子說什麼都聽見了?”
金鋒掃了一眼白墨陽,淡淡說道:“我,可是神眼!”
“你說的。”
看著金鋒臭臭的表情,白墨陽冷哼一聲,曼聲說道:“揍性。”
“那這個杯子我扔了你沒意見吧?”
金鋒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意思讓白墨陽隨意。
白墨陽搖搖頭,對金鋒由衷的升起一股子欽佩。
傳言在八月十五那一天,這個收破爛的少年帶著他三個同樣收破爛的兄弟過五關斬六將進入青城山下戰神老太爺的壽誕。
憑借著一塊左宗棠的私人印章拿到魁首坐了首桌,跟老戰神零距離接觸。
老戰神對其誇贊欣賞有加,還親口要他留下來過夜。
人們仿佛看到了一個驚才絕艷的少年即將橫空出世,平步青雲。
哪知道後來……出了驚天的大變故。
事後,老戰神照樣的留了不少人繼續賞月,但每個在大廳裡的人都被有人有意識無意識的告誡,大廳裡發生的事,永遠爛在心裡。
外面的賓客根本不知道這回事,大廳裡面的賓客對此事更是忌諱莫深,根本就沒人敢細說下去。
最令人驚駭不過的,這幾個少年竟然還活著出來了。
真不知道後面發生了什麼。
就是這個驚才絕艷的少年,把那群鑒寶大師們全部難住,狠狠打了他們的臉。
這事,當天參加的富豪貴胄們那是清清楚楚。
就是這個驚才絕艷的少年,剛剛花了四百八十萬軟妹紙,買了一個只值幾萬塊的九龍杯……
忍不住長長嘆了一口氣,輕聲說道:“金神眼大宗師,能不能具體說說,你那九龍杯的來歷出處不?”
“我是真想知道。”
金鋒這時候都沒空跟白墨陽墨跡,把九龍杯倒扣過來,輕輕的拍起來。
只見著龍嘴裡吐了好些個白色的渣滓,有些像蠟。
跟著嘴對著九龍杯的每一個龍頭狠狠的吹著。
最後又對著杯中的九龍杯狠狠的再吹,連續吹了幾次以後,金鋒有些不滿意的樣子。
再次解開小指上纏著的黑金毫針,在這個龍頭的嘴巴裡戳了起來。
戳了幾下之後,金鋒又把九龍杯倒扣拍拍,連續幾次,總算是滿意了。
接著又用二鍋頭衝洗掉,再用紙巾擦拭干淨。
“你真想知道?”
白墨陽沒好氣說道:“廢話。”
“誰不想知道?”
“四百八十萬……不是,應該是九百六十萬買的這杯子,要是沒幾千萬,你肯花這麼大的價錢,還費那麼大心思去搞嗎?”
金鋒淡淡說道:“你說對了一點,就是估價錯誤……”
白墨陽啊了一聲,小聲問道:“那該不會值上億吧。”
金鋒在夕陽下看著九龍杯,滿臉的沉醉,輕聲說道:“幾千萬……加個零吧……”
“噗!”
“咝——”
白墨陽噗了一口,跟著猛的吸了一口冷氣……
頓時間,嘴裡的口香糖就這麼吸進了喉管,吞進了肚子裡去。
這下,白墨陽可是尷尬得要命了!
“幾個億!!!”
“你確定值幾個億!?”
“幾是幾?”
“過五沒有?”
金鋒擰開新的一瓶酒來,笑著說道:“要想知道,就把你的兩瓶酒給喝了。”
“我一定告訴你。”
白墨陽指著金鋒哈了一聲,哈哈笑了兩聲,冷冷說道:“做夢。”
金鋒點上煙,靜靜說道:“給你一次跟九龍杯自拍的機會。”
白墨陽冷笑說道:“不稀罕,打死我也不喝。”
金鋒垂著眼皮,深吸一口煙,慢慢從鼻間噴出兩道煙柱,目無表情,輕聲說了一句話。
“活化石夏鼎,都沒用過這個杯子。”
白墨陽切了聲,面帶不屑和鄙夷,冷笑說道:“別吹。老祖宗都沒用過的東西,怕是只有……”
下面的話白墨陽沒再說下去,深深凝視金鋒數秒。
金鋒一幅冷漠冷淡的眼神令自己猛然一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