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戴向佛的毒資有三個去處,一個是關璐,屬於藍裳組織,一個是戴威,他受戴山林控制,第三個有可能就是張寧姐弟,他們的背後應該是戴龍,而戴龍也不是一個人單獨作戰,他有可能就是祁學東的代理人。”
樂正弘一拍手說道:“媽,咱們總算是在一條線上了,就憑祁學東當年害死我爸的嫌疑,難道我們能放過戴龍嗎?”
周鈺若有所思地說道:“我剛才說了,除非能驗證你爸當年是死在戴龍的手裡,否則,我不會也不允許你和戴龍直接衝突,事實上,戴龍對祁學東的威脅更大,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他們就要開始互相咬了。”
樂正弘驚訝道:“媽,你怎麼這麼肯定?”
周鈺一副老謀深算的樣子,擺擺手說道:“只要警方咬住張中立和張寧一家不放,戴龍遲早浮出水面,而祁學東絕對不會允許這種情況發生。
當然,如果僅憑蘇秀梅一家,祁學東根本不會把他們放在眼裡,但戴龍就不同了,他雖然廉頗老矣,但沒有老朽,而且還老當益壯呢。
盡管祁學東大權在握,可這也是他的羈絆,畢竟他不敢鬧出醜聞,這也是那個警員被害的根本原因。
所以,在這場較量中,戴龍未必就輸,最差的結果應該也是兩敗俱傷,既然這樣,你為什麼要強行出頭呢。”
樂正弘雖然佩服母親的高瞻遠矚,可還是不信道:“他們既然休戚與共,為什麼要反目呢,祁學東又不是傻瓜,戴龍也不會自找麻煩。”
周鈺點點頭說道:“那當然,兩權相害取其輕,他們當然想平安無事,只是,恐怕難以如願,我們能做的也就是吹吹風而已。”
樂正弘似乎明白母親“吹吹風”的含義了,笑道:“媽,如果你不方便的出面的話,我倒是可以幫你吹吹風,實際上我已經這麼做了。”說完,把自己給祁學東發短信的事情說了出來。
樂正弘得意道:“那個號碼我只用了一次,並且卡已經處理掉了,我一直在猜想祁學東收到這條短信之後會有什麼反應。”
周鈺坐在那裡沉思了一會兒,說道:“你的冒險舉動到此為止,你明天不是要去瀘州市審訊魯傳志嗎?如果你找到了洪碧的贓款准備怎麼辦?”
樂正弘一聽,差點從沙發上跳起身來,瞪著母親吃驚道:“哎呀,媽,你這是,這是從哪裡聽說的。”
周鈺站起身來說道:“你那點小把戲還能瞞得住老娘?我警告你,別搞得滿城風雨,你這可是非法綁架。
明天一大早就去找魯傳志談談,把情況弄清楚之後馬上放人,不管魯傳志能不能破解那兩張光盤,回來之後主動去找洛霞,把洪碧光盤的事情告訴她,這樣魯傳志就沒法給你找麻煩了。”
樂正弘楞了一下,說道:“媽,洪碧的光盤裡面可能藏著巨額贓款呢。”
周鈺訓斥道:“正因為這樣,你才不能碰,難道你現在還缺錢花嗎?你要記住,並不是什麼錢都能裝進口袋的,你老丈人就是教訓。”說完,頭也不回地走進了臥室。
樂正弘站在那裡怔怔地楞了一會兒,隨即腦子裡就把自己手下幾個心腹馬仔的影子在腦海裡走馬燈似地過了一遍,最後咬牙切齒地罵道:“這個小妖精,肯定是她。”
此刻,在江州市最頂級的會所和天下的一個豪華包間裡一場酒宴正進入高潮階段,餐桌旁在坐的除了祁學東之外,還有省公安廳廳長楊鐸,省檢察院女副檢察長李如冰,省政法委副書記曹立功。
另外還有兩個美女,其中一個就是市電視台美女主持王夢茹,她也是羅東的老情人,另一個讓洛霞感到驚訝的美女卻是江州市晚報的首席記者夏冰。
盡管洛霞跟夏冰沒怎麼打過交道,可洛霞對她還是有所了解,知道她不僅和關璐關系密切,而且和樂正弘也打得火熱。
不過,夏冰經常撰寫公安系統的一些官樣文章,出現在這裡倒也沒什麼奇怪,只是不清楚她是不是祁學東請來的。
“祁書記,今天怎麼沒有叫上趙局啊。”酒席的間隙洛霞悄悄問祁學東。
祁學東擺擺手說道:“怎麼沒叫他,如果他能來的話就不叫你了,來了這麼多省裡面的領導,我這個書記不能單槍匹馬吧,所以就叫你來幫我助助陣。”
洛霞驚訝道:“怎麼?趙局今天有什麼急事嗎?”
祁學東搖搖頭,奇怪道:“怎麼?難道你不知道?他老毛病犯了,好像還挺厲害,今天都沒有去局裡上班。”
洛霞驚訝道:“哎呀,我還真不知道,早就聽說他身體不太好,也不清楚究竟是什麼毛病。”
祁學東指指自己的胸口說道:“心有點問題,明天如果沒有好轉的話,你替我去看看她。”
洛霞瞥了一眼在在座的人,小聲道:“這些大領導我都沒有打過交道,恐怕代替不了趙局的角色呢。”
祁學東擺擺手說道:“不要緊,今天這裡沒有外人,並且都是圈子裡的人,你現在也是獨當一面的領導了,沒事大家多聯系,可別像老趙一樣只顧埋頭拉車,不抬頭看路。”
洛霞笑道:“趙局早就說了,他埋頭拉車,看路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祁學東哈哈一笑,說道:“你可沒有他這麼幸運,我可不能一直給你們當保姆,不過,也沒必要緊張,今天大家也就是忙裡偷閑出來散散心,不會談論什麼嚴肅的話題。
你沒看還有新聞界的朋友嗎?不會討論案子的事情,你的酒量不錯,只管好好陪著領導們多了幾杯,我是不勝酒力了。”
正說著,省政法委副書記曹立功笑道:“老祁,你跟我們的女英雄說什麼悄悄話呢,今天可是說好不談工作上的事情。”
祁學東笑道:“咱們有言在先,今天不談工作上的事情,我可不會犯規,洛局正准備給繼偉領導敬酒呢。”
洛霞聽祁學東這麼說,只好端起酒杯分別給曹立功,楊鐸以及李如冰敬了一杯酒,沒想到幾個人放過了祁學東,反而不停給洛霞敬酒。
畢竟都是省裡面的領導,洛霞也不好推辭,結果接連喝了四五杯酒,幾輪下來,盡管洛霞的酒量不錯,可還是有點微微的醉意了。
期間祁學東出去接了一個電話,差不多有十幾分鐘,電視台的王夢茹和夏冰又給洛霞敬了幾杯,等到祁學東回到包間的時候,洛霞已經喝的滿面緋紅了。
最後曹立功站起身來說道:“這酒也不能一直這麼喝下去,既然是出來散心,又有美女作陪,干脆換個活動吧。”
王夢茹笑道:“早就安排好了,咱們下去k歌吧。”
楊鐸猶豫道:“不太好吧,讓人看見影響不好。”
李如冰擺擺手說道:“怕什麼,不就是唱唱歌嘛,我們大不了唱紅歌,弘揚主旋律嘛。”
祁學東笑道:“怎麼?難道我還能害大家嗎?放心吧,小範圍的聚聚不存在影響不影響的問題,我都安排好了。”
頓了一下又說道:“不過,我恐怕暫時不能陪你們去,洛局還有點工作上的事情要向我彙報,不過,我保證不會超過二十分鐘,你們先去吧。”
幾個人站起身來離開了包間,曹立功好像有點酒意,王夢茹上去攙扶了他一把,洛霞清楚地看見曹立功的手在女人的屁股上抓了一把,而夏冰則陪著楊鐸走了出去,李如冰也跟著走了出去。
“咱們去裡面談。”祁學東站起身來走進了裡面的休息室。
洛霞感到有點眩暈,可還是站起身來跟了進去,只見裡面的休息室比包間更加豪華,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張大床。
祁學東一邊給洛霞倒水,一邊說道:“怎麼?你的酒量好像退步了,記得上次老趙請我吃飯的時候,你和那個張素雲可把我灌的人事不省呢,怎麼今天這麼幾杯酒就連紅成了這樣?”
洛霞穩穩心神,說道:“可能是空肚子的緣故,不過,沒關系,我喝酒本來就上臉。”說完,在沙發上坐下來。
祁學東把一杯白開水放在洛霞的面前,然後坐在了她的對面,笑道:“趁著今天有空,咱們就隨便聊聊,不過,我可是有言在先啊,這只是私下聊天,可不是正式彙報,否則老趙要多想了。”
洛霞猶豫道:“祁書記想了解哪方面的情況?”
祁學東楞了一下,說道:“怎麼是我想了解哪方面的情況,怎麼?難道你就沒有什麼話要跟我說嗎?
說實話,我現在雖然管的事情多,可心裡總是惦記著局裡的工作,那天老趙跑去找我彙報,遺憾的是我當時要去省裡面開會,所以都沒時間聽,他想彙報的工作說白了就是你正在做的工作嘛。”
洛霞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猶豫了一下說道:“我目前手上主要有兩個案子,其中一個你是知道的,就是關璐的案子。”
祁學東打斷洛霞問道:“對了,這個案子有什麼進展嗎?”
洛霞搖搖頭說道:“目前只能確認關璐有可能還活著,還沒有其他線索。”
“可能還活著?”祁學東皺皺眉頭問道。
洛霞點點頭說道:“雖然那具女屍不是關璐的,但也不能確認她還活著,畢竟過去這麼多年了,並沒有她的一點信息。”
祁學東盯著洛霞注視了一會兒,問道:“你的意思她有可能被人謀殺了?”
洛霞點點頭說道:“不能排除這種可能性。”
祁學東站起身來踱了幾步,扭頭盯著洛霞問道:“這也是老趙的看法嗎?”
洛霞搖搖頭說道:“趙局對這個案子基本上不表態,不過,他也沒有反對我調查。”
祁學東沉思了一會兒,說道:“關璐家人那邊呢,你們調查了嗎?我說的是她的婆婆周鈺,我聽說這些年關璐的丈夫發了大財,周鈺也掌控了一家大型的公益組織,你查過他們的錢是從哪裡來的嗎?”
洛霞猶豫道:“我們做過了解,樂正弘和周鈺名下其實並沒有多少錢,從和樂正弘有關聯的幾家企業的情況來看,資金分為幾個部分。
一部分是羅氏兆基的資產,你也知道,周鈺的女兒嫁給了羅繼偉的兒子,並且成了公司的大股東和實際控制人。
另一部分錢來自銀行,還有一部分很顯然是來自幾個股東,這些股東多多少少和藍裳組織有關聯,不過,趙局不同意對藍裳組織進行調查,並且周鈺的公益機構得到了新來的周書記的肯定,如果沒有證據,我們也不好公開調查。”
祁學東沉默了一會兒說道:“調查周鈺不等於調查藍裳組織,只要你找到她和關璐之間的聯系,不是什麼證據都有了嗎?”
洛霞點點頭說道:“我們正在做這方面的工作,只是眼下還沒有發現有價值的線索,我認為關璐不會和周鈺直接聯系,更不會跟樂正弘有聯系。
反倒更有可能通過某個聯絡人和家裡人保持著聯系,事實上我們已經發現了一個可疑的人,目前正在嚴密監視她的動向。”
祁學東好像對關璐的案子也沒有多少興趣,擺擺手說道:“畢竟是幾年前的案子了,查起來肯定有不少困難,我倒也沒有指望你們很快破案,不過,關於那個襲警的案子,我可是給了老趙十天的期限。”
洛霞一臉冤屈道:“十天?可到了趙局這裡就變成八天了,這都四天過去了,可還是沒有突破。”
“你們不是抓到了一個嫌疑人嗎?”祁學東問道。
洛霞搖搖頭,沮喪道:“沒有證據,放掉了。”
祁學東摸出一支煙點上,說道:“沒有證據是一回事,你們對案件的預判又是另一回事,你覺得是她干的嗎?”
洛霞猶豫了一下,點點頭說道:“十有八九是她干的,即便不是她親手干的也肯定跟她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