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學東沉默了一會兒，忽然說道：“聽說那個民警遇害是因為她在別墅看見張寧和一個男人在一起，對了，你們那個嫌疑人叫張寧吧。”

　　洛霞點點頭說道：“這只是其中一種可能，也有可能是我們的民警看見了正在實施的犯罪行為，所以被殺害了。”

　　祁學東盯著洛霞問道：“關於這個男人你們有懷疑的對像嗎？”

　　洛霞的酒意醒了幾分，猶豫了好一陣才說道：“目前沒有適合的懷疑對像。”

　　洛霞在祁學東的逼視下有點驚慌失措，不過還是搖搖頭說道：“確實沒有，否則我怎麼能不向你彙報？”

　　祁學東沒出聲，掏出自己的手機遞給洛霞，說道：“你看看這條短信，難道老趙沒有告訴過你？”

　　洛霞接過手機只是掃了一眼，忍不住渾身微微一顫，其吃驚程度比上次趙雙泉第一次看到這條短信的時候更厲害，楞了半天才失聲道：“祁書記，這，這怎麼可能？這是什麼人發的？”

　　祁學東把手機扔在沙發上，氣憤道：“你問我？我問誰去？老趙現在對我的話簡直就是耳旁風，我已經責成他調查這件事，沒想到他居然都沒有告訴過你，難道他還把這條短信當真了？哼，什麼老毛病犯了，我看他是鬼迷心竅了，故意躲著我呢。”

　　洛霞一時有點反應不過來，既然祁學東敢公開這條短信，說明他心裡並沒有什麼鬼，可趙雙泉為什麼沒有告訴自己呢？這種公開威脅領導的短信基本上可以做為大案立案了，可趙雙泉都沒有跟自己提起過。

　　“祁書記，這種短信也可能只是惡作劇，說實話，查起來確實不容易……”

　　洛霞的話還沒有說完，祁學東就打斷她說道：“你的口氣和老趙的差不多，我知道查起來不容易，但查不查是另一回事。”

　　頓了一下，嘆口氣，緩和了語氣說道：“我知道這些年自己得罪的人不少，有些人恨我入骨，誹謗我倒也不意外，不過，老趙這種鬼鬼祟祟的行為讓我很失望，虧我這些年對他這麼信任？”

　　洛霞謹慎道：“鬼鬼祟祟？”

　　祁學東哼了一聲道：“他兩天前去交警隊查過全市的交通監控錄像，還查過我家裡的車輛，還向我的秘書打聽我案發那天的去向，這不是鬼鬼祟祟是什麼？很顯然，這條短信勾起了他疑神疑鬼的老毛病。”

　　洛霞吃驚地說道：“不會吧？”

　　祁學東哼了一聲沒說話，最後盯著洛霞說道：“其實我巴不得他查清楚這件事，說實話，他沒有告訴你倒也是出於好心，准確點說還是為了維護我呢。

　　不過，我一向討厭這種鬼鬼祟祟的行為，我在領導干部崗位這麼多年，一向光明磊落，有什麼話盡管說，自己同志，有什麼遮遮掩掩的，如果連這麼點基本的信任都沒有，大家還能一起共事？”

　　洛霞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隱忍了半天才沒有把楊文意發現的那份假戶籍的事情說出來，猶豫再三，最後說道：“祁書記，你放心，我一定想辦法查清楚這條短信的來路，即便罪犯使用匿名手機，我們還是有辦法找到他。”

　　祁學東這才滿意地點點頭，說道：“從這個人的說話語氣來看，說不定和公安系統沾點邊，或者和公安系統的人有聯系，我今天就親自把這個案子交給你了。”

　　洛霞站起身來說道：“是。”頓了一下，又說道：“不過，我覺得多半是誣陷，或者是惡作劇，否則阿芬已經被害好幾天了，他怎麼沒有實施他的計劃？”

　　祁學東哼了一聲道：“那還用說？如果我真的是那個人的話，他還會等到今天？事實上，我認為這條短信有可能直接和案子有關，目的很明確，就是想干擾你們破案。”

　　洛霞驚訝道：“難道是張寧在誣陷你？”

　　祁學東一臉高深莫測地說道：“關於這個張寧我了解的也不多，既然你們認定她和案子有關就趕緊找出證據。

　　不過，根據我多年的辦案經驗，有些時候案情可能和你預期的恰恰相反，我知道你一直都是老趙的得力助手，辦案風格和思路都跟他差不多。

　　我倒是鼓勵你多一些個人的見解，不一定每個案子都要跟著他的節奏舞蹈，說實話，我總覺得老趙最近心事重重，也不清楚究竟出了什麼事。”

　　洛霞也奇怪道：“趙局最近確實好像有心事，不會和身體有關系吧？”

　　祁學東哼了一聲道：“如果真是心髒病倒也罷了，就怕他有心病。”

　　頓了一下站起身來說道：“既然有人非要把我拖進這個案子，我就不得不多關注一下，有關這個案子的進展，我要第一時間知道，老趙我就不指望了，只能指望你了。”

　　說完，陪著洛霞走到外面，問道：“如果沒什麼事的話就跟我去陪陪領導。”

　　洛霞猶豫了一下，搖搖頭說道：“我現在腦袋暈乎乎的，再說，我的歌喉沒准讓你在領導面前丟人，還是不去了。”

　　祁學東倒也沒有勉強，擺擺手說道：“你就比老趙誠實的多了，你這歌喉還真不怎麼樣，算了，就不勉強你了，早點回家休息吧。”

　　頓了一下，意味深長地說道：“剛才你來之前我還跟幾位領導談論你，大家都對你印像深刻，尤其是楊廳長很賞識你，有意想調你去省廳工作，無奈我舍不得放啊。”

　　洛霞畢竟年輕，不可能沒有虛榮心，聽了祁學東的話臉上有點發繞，忍不住一陣興奮，有點後悔拒絕了祁學東的邀請，只是說出去的話收不回來了，只好離開了會所。

　　不過，當她在會所的門口攔住一輛出租車的時候，忽然看見從車上下來幾個男人，其中一個很面熟，仔細一看，竟然是戴龍。

　　說實話，像戴龍這種人出現在高檔會所本不是什麼稀罕事，可聯想到祁學東正好也在這家會所，洛霞隱約覺得這種巧合有點令人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