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正弘點點頭說道:“也只能這樣了,對了,你們怎麼處理張中立?”
張素雲說道:“他的傷倒是挺重的,不過死不了,洛霞已經安排人替他簡單處理了傷口,現在關押在一個秘密地方,只有五六個人知道。”
樂正弘的心思還在祁東身上,說道:“祁學東馬上就會知道兒子被燒死了,你說他會做出什麼反應?”
張素雲說道:“做這種無謂的猜測有用嗎?不過,按照他的為人,一開始肯定是在震怒,但很快就會冷靜下來,然後采取他認為最正確的措施,如果他一下就想到這件事跟你有關的話,也許馬上就會找人要你的命,或者要你媽的命。”
樂正弘冷笑一聲道:“他有可能要我的命,但不會對我媽下手,因為我媽現在是他的護身符,他還指望著我媽為他洗脫罪名呢。”
張素雲沒有完全聽明白樂正弘的話,猶豫了一下說道:“如果你那把火能燒的很徹底的話,祁學東要想搞清楚真相可能需要一點時間,起碼要對屍體做鑒定,洛霞可以讓勘驗現場的警察暫定為意外失火,這樣可以拖延一點時間。”
說完,一把揪住樂正弘的耳朵說道:“雖然你找到張中立有功,但你瞞著我單干讓我很生氣,怎麼?難道你還信不過我?”
樂正弘哭喪著臉說道:“我只不過是不想連累你,就算將來出事,我也會一個人扛著。”
張素雲問道:“那你接下來准備干什麼?”
樂正弘咬牙切齒道:“准備直接干祁學東。”
張素雲說道:“既然張中立落網,也許你沒有必要再冒險了,只要張寧一開口,祁學東就跑不掉了。”
樂正弘哼了一聲道:“張寧和張中立難道就這麼輕易會開口?要知道他們犯的可都是死罪,說也是死,不說也是死,他們當然只能死扛。
並且張中立有可能還扯不到祁學東,張寧即便承認她和祁學東有一腿,也並不能證明她那天在別墅見過祁學東,何況她現在一口咬定是趙雙泉,如果張中立也咬趙雙泉的話,你們能替他洗脫罪名嗎?”
張素雲哼了一聲道:“張寧咬趙雙泉正好說明她已經黔驢技窮了,我們有趙雙泉不在場的鐵證。”頓了一下說道:“真可惜,要不是你一把火,那棟大宅子裡說不定能找到什麼有價值的證據呢。”
樂正弘好像這才明白張素雲派人去自己做現場的意圖,說道:“可能來不及了,今晚風大,火勢蔓延的很快。不過,你應該已經想好怎麼解釋抓住了張中立吧,你總不能說是我這個平頭百姓抓住了一個殺人犯吧?”
張素雲點點頭說道:“編個理由很容易,但張中立把你認出來了,他肯定會咬出你綁架縱火的事情,不管張中立和祁東犯了什麼罪,首先你的罪行最大,我估計洛霞知道以後不會輕易放過你。”
樂正弘氣憤道:“怎麼?難道她還有臉來抓我?老子可是幫了她一個大忙,要不是我的話,她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抓到張中立呢。”
張素雲說道:“話非這麼說,但這件事還是比較麻煩,必須找個其他說辭。”
樂正弘想了一下說道:“張中立殺了你的手下,難道你還想讓他活著出庭受審?”
張素雲嗔道:“怎麼?難道你讓我殺了他?還是等我派去現場的人回來再說,首先必須解釋清楚那場大火的事情,也許可以讓我的手下想想辦法,這件事我還要和洛霞商量一下。”
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我現在懷疑趙雙泉那天晚上的車禍會不會也是張中立的干的,那個地方距離四監並不遠。
如果趙雙泉確實死在張中立的手裡的話,洛霞肯定饒不了他,你不知道,洛霞已經愛上趙雙泉了,趙雙泉好像也改變了主意,可沒想到就這麼突然死了,洛霞現在心裡火大著呢。”
樂正弘猶豫道:“問題是你怎麼讓張中立開口。”
張素雲說道:“這一次我們將不擇手段,不可能再死板地等著罪犯主動交代。”
正說著,張素雲的手機忽然響起來,急忙接通了,聽了一會兒,掛斷了手機,興奮地說道:“你小子命大,張中立死定了。”
樂正弘急忙問道:“怎麼回事?”
張素雲說道:“幸好我派人去現場查看,你猜我的人在那裡找到了什麼?”
樂正弘罵道:“賊婆娘,就別吊老子的胃口了,到底怎麼回事?”
張素雲跳下床來說道:“她們在院子裡發現了一輛大貨車,難道你去的時候沒有看見?”
樂正弘一愣,隨即明白了張素雲的意思,跳起身來說道:“哎呀,院子裡確實停著一輛大貨車,可誰會想到……哎呀,這麼說趙雙泉和李偉確實是張中立害死的?”
張素雲說道:“應該不會錯,我的人發現了車輛撞擊的痕跡,這絕對不會是偶然的,洛霞已經派人趕過去了,只要技術上取得證據,張中立的案子就坐實了。”
樂正弘搓著雙手說道:“這麼說今晚是歪打正著,老子一個不小心把你們的案子全給破了,看來,趙雙泉的車禍多半是祁東親自策劃的,不知道戴龍是不是知道張中立的藏身之所,不過,他應該也會很快知道張中立失蹤了。”
張素雲說道:“但他不可能確認張中立已經落網了,事實上我懷疑戴龍有可能已經帶著蘇秀梅逃跑了。”
樂正弘搖搖頭說道:“他不會跑,起碼在戴明月正式出家之前不會跑,再說,你們也沒有掌握他的犯罪證據。”
張素雲盯著樂正弘說道:“你剛才跟張中立說要找戴龍算賬,你是不是知道他的下落?”
樂正弘急忙搖搖頭,沒好氣地說道:“我又不是神仙,你們這麼多警察都看不住一個人,我只有區區三個人,哪裡顧得過來?”
張素雲不解道:“你不是有四個人嗎?怎麼只有三個?”
樂正弘一愣,急忙說道:“還有一個老娘死了,前兩天回家奔喪了,什麼時候回來還不知道呢。”
說完,好像生怕張素雲問的太多,打個哈欠說道:“累死了,還是睡一會兒吧,馬上就天亮了,誰知道明天又會發生什麼?”
張素雲一邊脫衣服,一邊說道:“起碼目前的局勢在向著我們有利的方向發展,只要上面對祁學東立案,他就沒有反抗余地了,至於戴龍,落網是遲早的事情。”
說完,爬到樂正弘的身上,暈著臉問道:“要不要我獎勵你一下?”
樂正弘轉過身去,哼哼道:“今天受了驚嚇,有點疲軟,你要是受不了就自己解決吧。”剛說完,就被張素雲在屁股上狠狠掐了一把。
“你把綁來的人藏在什麼地方了?”張素雲在身後問道,結果回答她的是樂正弘的一陣鼾聲。
上午十點左右,洛霞和張素雲來到了刑偵局地下室的一間審訊室,不一會兒,一名女警帶著張寧走了進來,把她鎖在了一張審訊椅上,被關押了一個星期左右,女人明顯憔悴了,不過,眼神仍然很犀利。
“張寧,考慮的怎麼樣?”洛霞問道。
張寧瞥了對面的兩名警察一眼,說道:“你們還想知道什麼,我該說的都說了。”
張素雲哼了一聲道:“怎麼?你還堅持那天去別墅見的是趙雙泉嗎?”
張寧點點頭說道:“不錯。”
洛霞一拍桌子喝道:“張寧,你就別繼續頑抗了,你繼續陷害趙局長的話只能讓你罪加一等,我們早就查清清楚了,案發那天趙局長一直在二分局,有十幾名警員可以作證,你以為顛倒黑白就能蒙混過關嗎?”
張寧像是死豬不怕開水燙似地說道:“那只能說明你們趙局長有分身術,我都說了,你們趙局長大腿根有一個傷疤,如果我沒有跟他……”
張寧還沒有說完就被洛霞厲聲打斷了:“夠了,趙局長大腿根有一個傷疤對女人來說是秘密,對男人來說並不是秘密,對祁學東來說更不是秘密,我相信,你對祁學東身體的了解可能更多吧。”
雖然張寧已經被審訊好幾次了,但警察還是第一次直接說起祁學東的名字,稍稍楞了一下,馬上閉上嘴不出聲了。
洛霞衝張素雲說道:“看來她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啊,給她看看。”
張素雲說道:“好吧,我讓你看一個視頻。”說完,衝一名女警示意了一下,不一會兒,牆上的屏幕出現了畫面,畫面中只見張中立赤裸著上身,肚子上扎著繃帶,雙手被反銬在一張鐵床的欄杆上。
“你不會說不認識這個人吧?”洛霞問道。
張寧眯著眼睛看了好一陣,臉色漸漸變白了,張素雲急忙說道:“我再給你看一段今天早晨的最新新聞。”
稍稍過了一會兒,只見屏幕上出現了本市電視台一位家喻戶曉的女主播,只聽她說道:“本台最新消息,昨晚市委副書記、市政法委書記、原市公安局局長祁學東因涉嫌多項違紀在自己的辦公室被雙規,目前案件還在調查之中。”
張寧的身子微微顫抖了幾下,然後嘴唇就開始哆嗦起來,很顯然,兩段視頻一瞬間就把她擊垮了。
洛霞哼了一聲道:“你也不用太激動,我們有的是耐心,現在說還來得及,要不然,等你想說的時候我們已經沒興趣了。”
張寧顯然絕望了,雙手捂著臉抑制不住哽咽起來,接著又開始撕扯自己的頭發,張素雲急忙過去抓住了她,說道:“你冷靜一點,現在可是你的最後機會,我們的耐心是有限的,說實話,你就是什麼都不說,也逃脫不了大綠的制裁,我們只是不想讓你替別人當炮灰而已。”
張寧哽咽了一會兒,抬起頭來說道:“我沒有殺人,那個警察跟我沒關系。”
洛霞冷冷問道:“到底怎麼回事?你說清楚。”
張寧哼哼唧唧地說道:“那天他……”
洛霞打斷張寧道:“說名字,你不說名字我們怎麼知道是誰?”
張寧猶豫了一會兒,說道:“那天祁學東叫我去別墅見面,沒想到被警察盯梢了,開始我並不知道這件事,後來才知道那個警察被我弟弟發現了,祁學東擔心他被警察認出來,所以就讓我弟弟把她抓了,後來的事情我確實不知道。”
“那輛奔馳車在什麼地方?”張素雲問道。
張寧說道:“那天晚上奔馳車藏在我的一個私人車庫,後來我弟弟開到瀘沽市去了。”
洛霞喝道:“你和祁學東是怎麼勾搭上的?戴龍和你家是什麼關系?”
張寧嗚咽道:“戴龍是我養父,五年前戴龍讓我陪幾個客人喝酒,其中就有祁學東,他一見面就喜歡上了我。”
張寧哽咽道:“我也不知道,我從小只知道戴龍是我父親,可他在我十六歲的時候就要了我的身子,那時候我才知道他不是我的親生父親。”
“張中立呢?”洛霞問道。
張寧猶豫了一下說道:“我們是同母異父的姐弟,戴龍是張中立的親生父親。”
洛霞和張素雲對望了一眼,說道:“你除了是祁學東的情婦之外,跟他參與了哪些違法行為?”
張寧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我只是在他和戴龍只見傳個話,還管點財務。”
“那你認識朱立斌嗎?”洛霞問道。
張寧搖搖頭說道:“我只知道他是新加坡的大老板,從來沒見過,我只跟祁學東的兒子祁東打交道。”
洛霞問道:“你這些年經手過多少錢,其中有多少是屬於祁學東的?”
張寧搖搖頭說道:“我也想不起來了,不過,我有賬目。”
“賬目在什麼地方?”張素雲問道。
張寧好像慢慢回過神來,猶豫了一下說道:“我是無辜的,如果我提供賬目的話,你們必須釋放我,否則,你們也拿不到賬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