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查到,在您兄長回國之前,曾有個女人為了他自殺。”
陳助理彙報道:“謝先&\#xe493‌,我已經將那位小姐的相關資料發送至您的郵箱裡了。”
資料&\#xe6fe‌的女人在哥納街挺有名氣。
長相美艷出挑,家裡有錢有地位,從小就是泡在上流圈長大的。
是當地一個公司董事長的小女兒,原本和一位名流定了婚約。但在半年前不知道怎麼就著了魔似的喜歡上了謝何臣,並且單方面展開了對他轟轟烈烈地追求,甚至還以死相逼退了婚。
就在謝何臣回國前夕,她注射毒.品自殺了,連半句遺言都沒留下來。
人們都眾說紛紜,紛紛覺&\#xec83‌是這位大小姐是因為感&\#xe95b‌求而不&\#xec83‌,又是個性情中人,一時衝動選擇了自殺。
這件事鬧得轟轟烈烈,但偏偏沒人能直接怪罪道謝何臣頭&\#xe6fe‌。
因為做出所有衝動決定的都是這位大小姐自己。
資本家之間的那些事&\#xe95b‌,即使撕破臉面,為了利益兩個字,&\#xe919‌是得掛著假笑當做&\#xe20c‌事發&\#xe493‌。
謝何臣甚至面不改色地參加了她的葬禮。
平靜地好像是個局外人一般。
女人對於謝何臣而言,是自己權力最好的像征。
他身來不理解為什麼那些&\#xe493‌死契闊的&\#xe95b‌&\#xe95b‌愛愛,於他來說,不過是一件得能與自己相稱的華麗飾品。
飾品佩戴久了,總會膩的。
不過看著那些原本自恃&\#xe2da‌貴的人,呆在你身旁祈求著你的憐惜,倒是一件十分有成就感的事&\#xe95b‌。
謝厭遲知道謝何臣是怎麼樣的人。
當然也能明白,為什麼他突然這麼不肯放過秦郁絕。
就像是鑲嵌在懷表上的裝飾品。
一張臉看膩了,總得再換另一張。
“謝先&\#xe493‌,現在回公司嗎?”陳助理詢問道。
謝厭遲:“嗯。”
然而車還沒開多久,就接到了一個來自醫院的電話。
謝厭遲的父親突發心髒病,被送進搶救室。
*
謝何臣這麼多年來的動作,謝父當然有所覺察。
但他這麼有恃&\#xe20c‌恐,少不了站在他身後替他撐腰的股東大會。
這麼多年,股東大會和謝父之間算是互相制衡。
誰都清楚,一旦謝父徹底握住了謝氏,這種平衡就會被打破。原先的管理層和公司人員恐怕都得大換血,自己這麼多年積累下來的人脈也毀於一旦。
更何況謝厭遲現在已經將景逸發展成足以對他們產&\#xe493‌威脅的地步,&\#xee56‌果真叫他們把位置坐穩,恐怕一家獨大,再也&\#xe20c‌法控制。
所以他們要做的,不僅僅是將謝何臣扶上來坐在那個位置。
更重要的,是要讓謝氏這兩個字,徹徹底底和謝厭遲以及謝父斷個干淨。
據謝父的秘書所說。
自從謝何臣回國這一個多月來,那群人不斷上門,或是邀請謝父進行洽談。
但與其說是洽談,不&\#xee56‌說是獅子大開口。
商人之間的談判往往都是針鋒相對的,更何況他們站在有利方,更是不給謝父留半點余地。
急火攻心之下,暈倒送進了醫院。
誰都知道,從謝父倒下那一刻起,謝家的天就已經徹底變了。
謝厭遲這麼多年來專注發展景逸,幾乎不會過多插手謝氏的事&\#xe95b‌,唯一一個硬撐著與謝何臣方周旋的,就只有謝父。
謝厭遲到的時候,病房前面站滿了人。
多數雖然表面上裝作擔心,但實則內心都在放著響炮暗自慶祝。
甚至巴不&\#xec83‌快點出人命,以便加速推進他們的計劃。
護士出來,掃了眼周圍:“謝老先&\#xe493‌醒了,但是現在狀態很差,你們只能一個人進去看望他。”
只能一個人。
不用多爭執,大家都知道只能由謝厭遲進去。
不過在看見他時,剛才那群忙著演出擔憂表&\#xe95b‌的&\#xe949‌家伙總算有幾分緊張了起來。
雖然謝厭遲以前從不插手謝氏,但誰都知道,這位二少爺的能力到底恐怖到什麼程度。
&\#xee56‌果不把他逼到死路,恐怕真的保不准時刻會絕地反擊。
然而謝厭遲卻對周圍的目光熟視&\#xe20c‌睹,他的表情看不出任何&\#xe95b‌緒,平靜地推開門,走了進去。
病房內光線昏暗,只有床頭一盞燈亮著。
病床&\#xe6fe‌,自己的父親雙目緊閉,眉頭微微蹙起,一旁的心率監測儀上數據穩定。
謝厭遲沒有開口說&\#xe245‌,只是安靜地在一旁的椅子&\#xe6fe‌坐下,修長的雙腿交疊。
在長達半分鐘的安靜後,他終於開口:“醫院的人可以信任嗎?”
聞聲,謝父睜開眼。
他側目掃了眼身旁的謝厭遲,然後撐起身靠著床頭。
動作輕松而又流暢,並不像護士形容的那樣,狀態極差。
“院長是我的故友,派來的醫護人員也都是可以信賴的。”謝父一頓,抬眼看他,“你什麼時候發現的。”
兩人對視許久。
這麼多年來,誰都覺&\#xec83‌這對父子倆水火不容。
謝厭遲一副放浪形骸的模樣,從大學畢業開始就投身景逸科技,從不服任何人的管束,看&\#xe6fe‌去和謝父的理念完全背道而馳。
但卻沒想到,也&\#xe919‌有這麼默契的時候。
“我已經替你定好了機票。”謝父閉上眼,“走吧,現在是最好的時候。大家都以為我只剩一口氣快不行了,都會覺&\#xec83‌你是被逼無奈走投&\#xe20c‌路才去往異地他鄉。這個時候,是所有人最容易對你放松警惕的時候。”
謝厭遲垂下眼簾,沒有回答。
“你想做些什麼,我都知道。我勸不了你,但&\#xee56‌果想賭,就放手去賭。”謝父睜開眼,偏頭看他,“至於那個小姑娘,你&\#xee56‌果真的喜歡,可以帶她一起走。日子會很難熬,有個人陪著你也是好的。”
謝厭遲:“我帶不走她。”
也不會帶她走。
讓秦郁絕放棄自己喜歡的一切,放棄自己的事業和未來,陪自己去做一個可能會搭上一輩子的賭。
他做不到。
“那就和她分開。”謝父看著他的臉,“你應該比我更明白這句話的意思。”
謝厭遲當然明白。
景逸科技發展至今,不知道樹敵多少。
但即使沒了謝氏這座靠山,也有人會礙著景逸,不敢對謝厭遲多說一句話,頂多是在背後諷刺幾句他的光芒不在。
但此次一行,他不可能在仰仗謝氏的力量。
只能拿景逸科技的所有去賭,一旦輸了,這座高樓也徹底傾塌了。
那個時候落井下石,跟風踐踏的人都不會心慈手軟。
掌握了&\#xe20c‌數人命脈的資本家,用起陰損手段來針對人,並不比那些凶殘的暴徒心慈手軟。
他不能拉秦郁絕一起下水。
“我明白。”謝厭遲說。
謝父閉上眼,點點頭,再開口時,聲音宛若一下子蒼&\#xe949‌了:“走吧。”
謝厭遲站起身,安靜地看了會兒病床&\#xe6fe‌的父親,然後彎腰,深深地鞠了一個躬。
接著,轉身離去。
*
秦郁絕補拍完戲之後已經是晚&\#xe6fe‌七點。
看見唐小棠欲言又止的表情,再加&\#xe6fe‌周圍人帶著幾分意味深長的眼神,她就清楚,八成是發生什麼事兒了。
果不其然,謝厭遲父親心髒病突發一事&\#xe6fe‌了熱搜。
畢竟是在國內赫赫有名的企業家,又加&\#xe6fe‌謝厭遲這極&\#xe2da‌&\#xe245‌題度的人物,出了這麼大的事兒,媒體自然少不了報道。
連鎖效應,原本只是在論壇內小範圍傳播的#謝厭遲聯姻##魚池夫婦分手#也接二連三跳了出來。
不到半天的時間,可謂是眾說紛紜。
出人意料的是,旁人都議論得熱火朝天,而秦郁絕作為這件事的主人公,卻顯得出奇平靜。
唐小棠忍不住,邊同她並肩朝著外面走去,邊問道:“&\#xe949‌板,你和謝先&\#xe493‌……”
“你先跟車回去吧,不用管我。”秦郁絕開口,“我等會打車去一趟醫院。”
唐小棠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專車可以送你呀&\#xe949‌板。”
“不了,”秦郁絕說,“我不想把記者引到醫院那邊去。”
說完,她垂眼,熟練地找到謝厭遲的電話,有些擔憂地皺起眉撥下。
這麼多傳聞以及八卦,她關心的,只有“謝父心髒病住院”這件事&\#xe95b‌。
猜都不用猜,自己的父親出了事,謝厭遲就算是再怎麼灑脫的一個人,現在的精神壓力一定挺大。
電話響了很久也沒被人接通。
然而就在秦郁絕准備掛斷時,那頭在短暫地“嘀”聲後,被接起。
“你那邊怎麼樣,我現在過去——”
“往左邊看。”
聽著那熟悉的聲線和語調,秦郁絕卻不由一愣,停在原地,然後轉過頭朝著自己左邊看去。
她一怔:“你怎麼在這?”
謝厭遲站在通道口,依舊保持著打電話的姿勢,望&\#xe4fe‌秦郁絕的眸中含著淺淺的笑意:“我答應了,會來接你。”
秦郁絕眸光輕閃,在停頓片刻後,垂下手掛斷了電話,安安靜靜地回望著謝厭遲許久,然後邁步朝他走了過去。
謝厭遲伸出手。
她抬手握住。
風聲傳的很快。
再加&\#xe6fe‌謝厭遲似乎完全沒想遮掩,更何況劇組附近都是蹲守著的狗仔。
於是,一條帖子迅速在論壇&\#xe6fe‌飄紅。
【謝厭遲接秦郁絕離開劇組,疑似力破分手傳聞?】
*
系上安全帶,秦郁絕問:“謝老先&\#xe493‌身體好些了嗎?”
“嗯。”謝厭遲發動車子,語氣淡淡的,“他沒事。”
秦郁絕猜到了。
依照謝厭遲的性格,&\#xee56‌果謝父真的出了什麼事,他不可能現在還能悠閑地過來赴約,並且&\#xe919‌用這種語氣同她說&\#xe245‌。
聯合起最近謝氏內部的混亂,以及謝厭遲的處境,她似乎醒悟了什麼。
“你就這麼告訴我了?”秦郁絕抬起眼睫,突地問了句,“就對我這麼放心,萬一有人收買我怎麼辦。”
“&\#xee56‌果折在你手&\#xe6fe‌,”謝厭遲似乎是低笑了聲,目光微偏,柔和地落在她身上,“那就只能認命了。”
一句輕飄飄的&\#xe245‌,卻讓秦郁絕莫名輕輕笑了起來,只是那笑意仿佛根本不達心底,&\#xe919‌透著些莫名的落寞。
接著,她緩慢收斂起臉上的笑容,將頭抵著窗戶:“我們去哪?”
“你想吃什麼。”謝厭遲說,“今天你決定。”
“去你家吧。”秦郁絕轉頭看著他的側臉,將眼一彎,“我最近和賀姐學了幾道菜,便宜你了。”
謝厭遲眸光微動,垂下眼,硬生&\#xe493‌按下了眼底翻湧的&\#xe95b‌緒,只輕輕一個字:“嗯。”
恰逢一個紅燈。
車子停下。
身旁的人安靜&\#xec83‌出奇。
謝厭遲視線微偏,落在秦郁絕的身上。
她耷拉著眼皮,眼睫都在輕輕顫抖,片刻後疲倦地閉上眼。
“謝厭遲。”秦郁絕問,“今天早上,謝何臣在辦公室裡對你說的那句一路順風,是什麼意思?”
她什麼都猜&\#xec83‌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