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實話，我不確定”，葉無涯道。

　　“你連自己叫什麼，都不知道？”葉帆皺眉。

　　葉無涯指了指那住處方向。

　　“那條五爪金龍，它叫什麼？”

　　“小金。”

　　“那是它原來的名字？”

　　“自然是我認識它後，給它取的名字”。

　　“所以……你明白了？”

　　“我明白什麼了我！？”

　　葉帆一臉無語，但很快，又面色僵在那兒。

　　隱約之間，似乎懂了葉無涯的意思。

　　一個人，或者一個生命，一件東西，叫什麼，還真無法斷定。

　　每個人的名字，其實是出生以後，被打上的烙印。

　　這只是一些人的選擇，不代表所有人都會這麼稱呼一個人。

　　一個人可以有各種名號，外號。

　　不同的人眼裡，一個人可以是不同的名字。

　　而實際上，每個人本身在出生以前，難道就沒名字了嗎？

　　何為名字？一種稱呼？一個代號？叫什麼不是叫？

　　“我叫什麼，只在於你怎麼認為”。

　　“我真正叫什麼，我確實不好斷言”。

　　葉帆感覺腦子有點亂，這家伙總說一些彎彎道道的東西。

　　“叫什麼，按照你的說法，確實很難界定。

　　但別的名字，我不管，我只想知道，你是不是武神葉無涯？”

　　葉帆理了理思緒，問道。

　　這個問題，關系到這個老頭，是不是自己的親生祖父。

　　“你若是說地球上的那個武神，那是我沒錯”。

　　葉無涯笑吟吟道：“我當初就說過，‘我是你爺爺’”。

　　葉帆臉一黑，這老賊，還提這茬！

　　“說起來，葉無涯這個名字，倒是跟我的一雙故人，有些關系。

　　很久以前，他們曾經遇到過一個叫葉無涯的。

　　我看這個姓葉的名字，剛好合適，就拿來用了。

　　畢竟，如果叫無名，那在神龍氏裡，總歸有些不合適。”

　　“你叫葉無涯，還是你自己給自己取的？

　　那按照你的意思，你是後來自己進入了神龍氏？

　　你原本不是神龍氏的人？”葉帆皺眉道。

　　“誰是天生在神龍氏的？

　　除了最初的祖先，不都是後來進入神龍氏的？”葉無涯笑道。

　　“喂，你不會跟我說，你幾十萬年前撫養了太滄。

　　又轉世投胎，成了地球上的葉無涯吧？”葉帆無語道。

　　“轉世投胎？”葉無涯玩味笑道：“你若要這麼理解，也不是不可以”。

　　“你是說，你投胎還能有以前的記憶，還能有以前的能力？”葉帆越聽越覺得邪乎。

　　“怎麼，你難道沒體驗過？”葉無涯反問。

　　葉帆怔住了，“你是說……那個白色空間？”

　　“有些東西，需要你自己能明白才好，拔苗助長，只會壞事。

　　小子，對你而言，我是誰，我究竟想做什麼，你還不需要考慮。

　　你還是好好練劍，先過了太滄的那一關再說吧”。

　　葉無涯笑著搖了搖頭，繼續開始干農活。

　　看著這對在菜地裡認真忙活的主僕，葉帆眉頭緊鎖。

　　這麼看來，葉無涯多半還真是自己的祖父。

　　只是，葉無涯顯然也沒有太把這些身份當回事。

　　他在乎的，只有他所在乎的東西，不會因為一些世俗倫理道德，就必然要如何如何。

　　若是以前的葉帆，或許覺得不可理喻。

　　但是，體驗過一次造物主視角後，葉帆大概能明白一點。

　　什麼東西，一旦到高層視角，就會成為一些條條框框，有跡可循的規律，法則。

　　當感性也變成了一種規律，有了理性的原理……

　　那麼……親情、血緣、感情，都將不值一提。

　　深思，令葉帆有了一種恐懼。

　　葉帆搖了搖頭，不願意多去想，他轉身離開。

　　葉無涯望著葉帆離開的背影，確實露出一抹滿意的微笑。

　　“阿群”。

　　“老爺您說……”

　　“其實，就算降霜，並不一定會把菜凍壞了，沒准還能讓菜變得甘甜，是這麼回事吧？”

　　“呵呵，誰說不是呢？”

　　另一邊，葉帆渾渾噩噩，回到大陣。

　　突然，見到團團正趴在顧卿懷裡哭。

　　小胖妞肉嘟嘟的手，不停地抹著臉蛋上的淚珠子，別提多委屈。

　　胖虎和小紫在旁邊，似乎也跟著著急，眼巴巴看著小主人，“嗷嗷”小聲叫著安慰。

　　“怎麼了這是？”

　　葉帆顧不得想那些有的沒的，趕緊上去問道。

　　“小小姐見公主一直不回來，心裡難受”，顧卿一臉無奈道。

　　葉帆嘆了口氣，伸手接過女兒，道：“團團，媽媽是去辦要緊事，等忙完就回來了”。

　　“嗚……爸爸，是不是團團的病治不好，是個沒用的孩子，所以媽媽不要團團了？”團團扁著嘴，哽咽道。

　　葉帆心都要碎了，終歸，團團還是承受不住心理負擔了。

　　其實團團自己很清楚，她的身體有問題。

　　平時接受基因治療，身體不舒服，也都強忍著，擔心惹蘇輕雪難過。

　　團團雖然小，可也知道，父母為治好她，在努力奔波，甚至冒險。

　　她自然不想死，但更怕爸爸媽媽因為疲憊，哪天就不要她了……

　　“別亂想，媽媽最疼你了，怎麼會不要你？”

　　葉帆笑著幫女兒抹去眼淚，“媽媽出去了，爸爸不還在嗎？

　　爸爸陪你玩，陪你等媽媽回來，媽媽不回來，爸爸就不走，好不好？”

　　團團聽到這話，才勉強停止了哭泣。

　　“真的？”小胖妞水汪汪的眼睛，烏溜溜看著葉帆。

　　“當然了，爸爸什麼時候騙過團團”，葉帆親了閨女一口。

　　“爸爸，團團想奶奶了，可以回去看看奶奶嗎？”團團期待地問。

　　葉帆愣了下，說起來，跟聶無月、馮月盈和徐玲珊，也有陣子沒聯系了。

　　她們在洪荒，也不知道怎麼樣，有沒有去軒轅城，見鎮北侯一家？

　　葉帆隨即笑道：“好，那爸爸帶你去找奶奶”。

　　反正也閑著沒事，蘇輕雪沒回來，凌雨薇也還在修煉。

　　葉帆正打算試試，能不能帶著別人一起進行劍意轉移。

　　帶團團去洪荒，就當是一次嘗試吧。

　　當然，葉帆不敢拿女兒當試驗品。

　　葉帆的目光，“不懷好意”地瞄向了一只正在啃肉干的熊……

　　湯圓感覺如芒在背，毛茸茸的耳朵抖了抖，回頭看著葉帆，“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