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門的是李金福的老伴,她已從秘書口中得知是怎麼回事了,見到凌志遠登門之後,態度很是不善。
“你們這些年輕人不要做的太過分,誰都有老的一天,書記也好,縣長也罷,誰都不可能當一輩子!”李金福的老伴黑著臉說道。
凌志遠聽到這話後,並無生意之意,面帶微笑道:“嫂子,金福縣長在家吧,我是特意來拜訪他的!”
“他都被你們撤了,你還來干什麼?”李金福的老伴半點面子也沒給。
正在書房裡來回踱步的李金福隱約聽到凌志遠的聲音,不敢怠慢,連忙伸手打開門走了出來。當見到凌志遠之後,他一臉陰沉的呵斥老伴道:“你胡說八道什麼呢,這事凌縣長,快點去泡杯茶到書房來!”說話的同時,衝著凌志遠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回到家之後,針對凌志遠,李金福心中也生出幾分怨恨之意。這個處理決定雖不是凌志遠能左右的,但通個風報個信總行吧,但他卻沒有。李金福親自給凌志遠打了個電話,占線,對方也一直沒回過來,這讓他心中很有幾分不快。
出乎李金福的意料之外,這麼晚上凌志遠竟然登門拜訪,心中原有那點怨氣,當即便一掃而空,開心的將其請進書房。
待李金福老伴奉上茶出門之後,凌志遠一臉誠懇的說道:“金福縣長,這事都是我的錯,一時疏忽大意給別有用心的人抓住了把柄,委屈你了,抱歉!”
這事本就是秦大光主張的,凌志遠絕不會幫其背黑鍋,言語之間說的很清楚。
李金福沒想到凌志遠說的如此直白,心裡很是感動,當即便開口說道:“志遠縣長,你沒必要自責,我知道這事和你無關,其實這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只不過提前半年退二線而已,無所謂的事!”
這事正如李金福所說,對他而言,不過提前半年退二線而已,確實沒什麼大不了的,只不過面場上有點過不去罷了。
“金福縣長,你能這麼想,我就放心了!”凌志遠誠聲說道,“下午參加完書記擴大會後,我便去了漣州,向市裡的主要領導如實彙報了這事,取得了他們的支持,為你爭取到了一個市人大副主任的職位,也算是個彌補吧!”
聽到凌志遠的話後,李金福的臉上露出受寵若驚之態,結結巴巴的說道:“凌縣長,您說什麼,為我爭取到了一個市……人大副主任的職位?”
市人大副主任雖沒什麼實權,但級別趨卻是正處,這對於李金福而言,可是打著燈籠也難找的好事,他有如此受寵若驚的表現也就不足為奇了。
凌志遠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沉聲說道:“金福縣長沒錯,雲榆這邊事定之後,你便可以去市人大了。”
李金福沒想到他竟然因禍得福,開心的不行,忙不迭的連聲向凌志遠道謝,並站起身來讓老伴准備酒菜,他要好好和凌縣長喝兩杯。
凌志遠一直忙活到現在,晚飯還沒顧得上吃呢,李金福由於心情不佳,也沒吃,兩人推杯換盞,一時間很是爽快。
在喝酒的同時,李金福便將秦大光、黃國章聯合找他談話事說了出來。
聽完李金福的話後,凌志遠才知道秦大光之前找他的用意所在,原來是在李金福這兒吃了癟,不得已才請其出手的。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如果不是李金福發飆,秦大光絕不會將副縣長一職拱手相讓的。
按說副縣長是副處級干部,別說雲榆縣政府定不了,就連縣委常委會也只有建議權,秦大光讓出這一職位的保證似乎並無大用。理論上確是如此,但在實際操作中確是另一番景像。
雲榆副縣長和市裡並無多大關系,只要將人選推上去,駁回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至於縣委書記陳光明,副縣長的職位雖然非常重要,但這畢竟是政府的事,他插手其中不合適,如此一來,秦大光和凌志遠之間的協議便會起決定性作用了。
“志遠縣長,來,我敬您一杯,感謝您的關照,謝謝!”李金福誠心誠意的說道。
凌志遠初到雲榆之後,李金福由於船到碼頭車到站的緣故並未立即站隊,後來還是在另一副縣長胡光忠的影響下,才站到凌志遠這隊來的。在此情況下,凌志遠為了他的事特意去找市主要領導,幫其謀得了市人大副秘書長的職位,這份情誼可不是一般領導能有的。
“金福縣長客氣了!”凌志遠端起酒杯和李金福輕碰了一下,面帶微笑道,“雲榆如果有什麼事,你盡管和光忠縣長說,他如果解決不了的,我來!”
李金福雖然謝幕了,但他的子侄輩還在雲榆,凌志遠這話給足了其面子。
“志遠縣長,我什麼都不說了,沒想到臨退二線之際,還能遇到你這樣的好領導,我真是三生有幸呀!”李金福一臉感慨的說道,“來,我再敬您一杯!”
雖說滬汽集團分廠奠基儀式的後勤工作是凌志遠分配給李金福的,但力主將他的副縣長拿掉的是縣長秦大光。從這事來說,凌志遠完全可以不管不問,但他卻在第一時間去市裡找市委書記邱雲天,為其謀得市人大副秘書長的職位。
李金福正是看透了這點,才對其感激不盡的。
凌志遠之所以為了李金福奔忙,他覺得對方是他的人,出了事之後必須給其一個交代,否則,以後誰還會跟在他後面混了。
當李金福去市人大任職之後,雲榆的人都知道這是凌縣長的手筆,如此一來的話,那些搖擺不定的官員一定會站到這這隊來。
官場中馭下之道歸根結底四個字——恩威並濟,抖威風再簡單不過了,難的是對下屬施恩。在李金福這事上,凌志遠充分做到了這四個字,收獲滿滿也就不足為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