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志遠對於鎮長馬昭升單獨留下來和他談工作,心裡也有幾分好奇。
在這之前,馬昭升一直頗有幾分眼高於頂之感,他怎麼會主動和其談工作呢,這有點不合常理。
帶著疑惑,凌志遠轉身抬腳向著會客區走去。
馬昭升見到凌志遠過來之後,臉上露出了幾分猶豫之色,最終還是站起身來了,以示對凌志遠的尊重。
見此狀況後,凌志遠心裡暗想道:“算你還算目中無人,如果你坐著不動的話,哥可要出言收拾你了,到那時候,你可別怪人!”
一直以來,凌志遠為人處事的原則便是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你若不尊重我,我憑什麼尊重你呢?
就拿他當初到市委辦報到一事來說,吳銘刁難他,他便對其不加以顏色;徐邦慶和駱涼倩幫了他,現在兩人成了他的鐵杆。
官場上奉行一條鐵則:多栽花,少栽刺。
這話說起來容易,做起了可就難了,尤其當一些小人得志之時,更是難上加難。
“鎮長坐,別客氣!”凌志遠不動聲色的說道。
馬昭升見此狀況後,便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當見到凌志遠還未入座之時,臉上露出了幾分尷尬之色,不過並未起身。
凌志遠不動聲色的用眼睛的余光掃了他一眼,在沙發上坐定之後,伸手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茶水,並未搭理馬昭升。
見此狀況後,馬昭升的臉上露出了幾分尷尬之色,開口說道:“書記,有件事我想和你交流一下!”
凌志遠一臉淡定的將茶杯輕放在茶幾上,衝著馬昭升說道:“說吧,什麼事?”
馬昭升擺出一副與凌志遠商量的語氣,凌志遠並不領情,很有幾分領導讓下屬彙報工作之意。
站在凌志遠的角度來說,馬昭升並未將其當作一把手尊重,在此情況下,他自也用不著和對方客氣,直接拿出一把手的做派來,這麼做並無半點問題。
將凌志遠的表現看在眼裡,馬昭升心裡雖很有幾分不爽,但也無可奈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馬昭升在說話的同時,眼睛的余光始終瞄著凌志遠,見其臉色如常之後,便借著說道:“書記,您看這事是不是緩一緩,讓派出所的同志慢慢來!”
說到這兒,馬昭升略作停頓,借著又補充道:“我們雙橋由於外來務工人口比較多,鎮上的治安情況比較復雜,鄭所長他們的工作表現還是挺不錯,幾乎年年被縣公安局局評為先進基層派出所。”
雙橋是三河的重鎮,各部委辦局都要給點面子,評不上先進單位,才叫見了鬼了呢!
聽到馬昭升的話後,凌志遠不動聲色的說道:“這事呀,行,我知道了!”
馬昭升沒想到他說了這麼一大堆,結果就換了一句“行,我知道了”,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呢,你怎麼著也得給一個明確的說法吧?
“書記,昨天,鄭所長連夜去我家裡彙報相關工作,你看這……”馬昭升支吾著說道。
馬昭升言語之間的意思非常明確,不管怎麼說,你得給我一個說法,不能這麼含糊其辭的一句話,便將我給打發了。
凌志遠責令派出所長鄭光明在三天之內將花和尚等人緝拿歸案,昨天便已到期了,這貨臉面都沒露一個,還讓馬昭升幫其說情,焉能饒了他。
那天晚上,在南記面館之時,凌志遠便動了拿下鄭光明的念頭,此時,馬昭升的做法只能使他進一步堅定了這一信念。
“行,鎮長,這事我知道了!”凌志遠再次開口說道。
馬昭升見此狀況之後,不便再多說什麼,他下意識的以為凌志遠不便答應的太過直白,這話便表示答應之意。
“書記,謝謝你的體諒,下面的人干工作也不容易,我們做領導的,有時候確實要多體諒體諒他們,你說對吧?”馬昭升面帶微笑道。
“鎮長說的沒錯,確實如此!”凌志遠贊同的說道。
馬昭升心滿意足的站起身來,開口說道:“書記,你忙,我就不打擾你了,什麼時候去財政所,你提前說一聲!”
凌志遠輕點了一下頭,站起身來,將馬昭升送出門去了。
“書記,再見!”
“鎮長,再見!”
凌志遠和馬昭升兩只手用力握在一起,不明真相的人見此情況,一定會誤以為他們是相知多年的老友,實則是怎麼回事,兩人心知肚明。
馬昭升剛踏進辦公室的門,派出所長鄭光明便滿臉堆笑的迎了上來,巴結的說道:“鎮長,怎麼樣,擺平了吧?”
如果是其他人的事,馬昭升絕不會去找凌志遠說情的,但派出所長在鎮上的地位特殊,他不得不出手幫這個忙。
馬昭升衝著鄭光明做了個請的手勢,隨即便在沙發上坐了下來,開口說道:“光明,他初來乍到,你辦事小心點,千萬別在有什麼把柄落在他手上,免得多生事端,你說對吧?”
“是,是,鎮長說得對,這事只是機緣巧合,我壓根就不認識他,要是早知道的話,絕不會出這事的。”鄭光明急聲解釋道。
“行了,這事不出意外的話,沒什麼問題了,你以後多留點心!”馬昭升一臉陰沉的說道。
由於鎮黨委書記凌志遠的語焉不詳,馬昭升也並未把話說死,只是含糊其辭的說不出意外的話,這事沒什麼問題了。換言之,如果還有問題的話,便是出了意外,和他並無關系。
官場中人都是精英,這個觀點一點不錯,馬昭升雖只是個小小鎮長,說話辦事也滴水不漏。
“謝謝鎮長,以後絕不會再出類似狀況了!”鄭光明信誓旦旦的說道。
馬昭升輕點了一下頭,沉聲說道:“這段時間,你多留點心,街面上不能出事,如果有人頂風亂來的話,下點狠手,必須營造出一個良好的氛圍來,不能讓人說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