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之前,張昭鈞一度夢想著能升任市委常委,成為南州實際的掌控者之一,轉眼間便要他放棄已得的一切,甚至有可能成為階下囚,這是他無論如何也不能容忍的事情。
打定主意之後,張昭鈞兩眼直視著馬元松沉聲說道:“市長,我一直跟著您的步調走,能到現在這個高度實屬不易,就此放棄的話,我實在不甘心,請您能幫著從中周旋一二,謝謝了!”
馬元松是張昭鈞最大的依仗,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想和對方撕破臉,因此,這番說辭還是非常誠懇的。
聽到這番話後,馬元松白了張昭鈞一眼,低聲說道:“你在官場上廝混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江連濤不但實名舉報,而且手中有實打實的證據,你覺得這事還有回旋的余地嗎?”
“市長,那筆錢是我和外甥借的,我寫了欠條的,這應該能說的過去呀!”張昭鈞急聲說道。
馬元松聽到這話後,臉色當即便陰沉了下來,蹙著眉思索了好一會兒,冷聲說道:“既然如此,你只需和紀委的同志如實反映就行了,他們調查之後,如果一切屬實,不會為難你的。”
看著馬元松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張昭鈞的心中充滿了失望之情,當即便開口說道:“市長,這事真的沒有挽回的余地了嗎?這些年我跟在您後面,就算沒有功勞,總有苦勞吧?”
馬元松轉頭掃了張昭鈞一眼,一臉失望的說道:“這不是功勞苦勞的問題,事情到這一步,誰也沒辦法,別說是我,就算是宋書記,只怕也無能為力。”
江連濤將張昭鈞和他老婆捉殲在床,張逼不得已,拿出二十萬來私了。這是板上釘釘的事兒,張昭鈞根本無法抵賴。至於他所說的這二十萬是向其外甥拆借的,這可不是僅憑他嘴上說說的,真的假不了,假的同樣也真不了。
張昭鈞滿懷希望而來,沒想到市長馬元松竟是這態度,這讓其很是失望,心裡暗想道,你既不仁,別怪我不義了。
想到這兒後,張昭鈞抬起頭來一臉陰沉的看著馬元松,沉聲說道:“市長,感謝你這麼多年以來對我的關照,我雖想守口如瓶,但紀委那幫人手段可不少,萬一要是說出點不該說的東西來,還請您多多見諒!”
聽到這番話,市長馬元松緩緩的抬起頭來,兩眼鄙視著他,冷聲質問道:“張昭鈞,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一直以來,張昭鈞都唯馬元松馬首是瞻,但眼看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他也顧不上這些了,這會頗有幾分圖窮匕見之意。
馬元松的臉色陰沉的能擠得出水來,幾近噴火的雙眸緊盯著張昭鈞,過了好一會兒,才一字一句的問道:“張昭鈞,你這是在威脅我?”
將一市之長馬元松的表現看在眼裡,張昭鈞絲毫沒有半點畏怯之意,兩只眼睛回瞪著對方,沉聲說道:“市長,您別誤會,我絕沒有威脅您的意思,我只想保住現有的職位,請您多多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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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元松抬起頭來一臉冷漠的掃了張昭鈞一眼,然後沉聲說道:“昭鈞,你有什麼想法盡管去做,我絕不攔著你,行了,時間不早了,我要休息了,你走吧!”
根據張昭鈞的預設,馬元松聽到他之前的那番話後,一定會乖乖認慫了,沒想到對方竟絲毫也不鳥他,這讓其很是郁悶,以至於一下子不知該如何應對。
“市長,你……我……”張昭鈞支吾著,不知該如何應對才好。
馬元松一臉陰沉的凝視著他,輕嘆一聲之後,開口說道:“昭鈞,你和我之間合作了十多年了,我再勸你最後一句,去紀委將自己的問題說清楚,爭取寬大處理,別誤人誤己。”
張昭鈞沒想到馬元松會這麼說,略一愣神之後,沉聲說道:“市長,這事我確實錯了,請您無論如何幫我這一回,以後,我保證再也……”
看著張昭鈞一臉執著的表情,馬元松意識到要想讓他迷途知返是不可能的,既然如此,也就沒什麼和他說的了。
“昭鈞,你好自為之吧!”馬元松說話的同時,衝著張昭鈞做了個送客的手勢。
張昭鈞聽到馬元松後面的話,以為還有緩和的余地,沒想到對方隨後就把話給說死了,這讓其很是郁悶。
盡管如此,張昭鈞還是想再作最後的努力,他心裡很清楚,從目前的情況來看,馬元松如果出手的話,他也許還有一線生機,否則,他的仕途官路便算走到頭了。
想到這兒後,張昭鈞再也顧不上臉面了,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衝著馬元松說道:“市長,我求求您了,幫我這一回吧,否則,我可就全完了。”
男兒膝下有黃金,只跪蒼天和雙親。
馬元松怎麼也想不到張昭鈞會來這麼一出,這讓其很是意外,同時,也意識到在此情況下,想讓其迷途知返,只怕比登天還難,早知如此,他就不費這番氣力了。
一臉苦悶的馬元松上前一步伸手攙扶著張昭鈞,開口說道:“昭鈞,你這是何必呢?你的情況我剛才已說的很清楚了,人贓俱獲,對方又實名舉報到了紀委,誰也沒辦法,包括我在內。”
“市長,我知道您和劉書記之間的關系,只要您給他打聲招呼,這事完全能壓下來。”張昭鈞滿懷期待的說道。
張昭鈞口中所說的“劉書記”指的是省委常委、省紀委書記劉瑞林,馬元松和他曾是黨校同學,一直以來,保持著那不錯的關系。這便是張昭鈞堅定的認為,只要馬元松願意出手,一定能擺平這事的原因所在。
馬元松聽到這話後,臉上露出了幾分苦笑,略作遲疑之後,開口說道:“昭鈞,你把這事想的太簡單了,我不會去找劉書記說這事,他也不可能幫忙,你就死了這條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