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工人們的指引下,省台一名年輕的女記者向著凌志遠走了過來。
“請問您是祁山縣長凌志遠同志嗎?”女記者出聲問道。
凌志遠輕點了一下頭。
“凌縣長好,我是省台的記者陳娟,我想請問一下,您為什麼責令祁山鋼管廠和采石廠停產達兩個多月之久?”女記者出聲問道。
凌志遠沉聲說道:“兩個多月前,采石廠出了一起安全事故,縣裡隨即對全縣的企業進行安全工作檢查,在此過程中,采石廠和鋼管廠嚴重不達標,縣裡責令他們停產整頓。廠方拒不配合,這才導致了目前的情況。”
陳娟略作思索,出聲道:“凌縣長,據工人們說,你是在有意刁難這兩個廠,不知有沒有這回事?”
“我調任祁山縣長才半年多,在這個經濟掛帥的時代,你覺得我有意刁難這兩個廠會有什麼好處?”凌志遠不答反問道。
女記者陳娟沒想到凌志遠的詞鋒如此犀利,一時間說不出話來了。
凌志遠見此狀況後,出聲說道:“陳記者,我有個問題非常好奇,不知當問不當問?”
盡管摸不清凌志遠的用意,但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陳娟不便拒絕,只得硬著頭皮說道:“凌縣長,有問題請講!”
凌志遠兩眼直視著陳娟,沉聲道:“陳記者,我想請問一下,你是從省城過來的嗎?”
看著凌志遠近乎逼人的目光,陳娟心中雖有幾分沒底,但還是輕點了一下頭。
“按照正常的車速,從省城到我們祁山至少需要兩個半小時。”凌志遠一臉陰沉的說道,“就算陳記者的工作責任心很強,一路疾馳而來,但再怎麼說,兩個小時總是需要的吧?”
陳娟輕點了一下頭,沉聲道:“我們趕過來確實用了兩個小時出頭。”
“陳記者,冒昧的問一句,你怎麼知道我們祁山出事的?”凌志遠直言不諱的問道。
“對不起,凌縣長,本著對爆料人負責的原則,我不能回答你這一問題。”陳娟一臉正色的說道。
凌志遠的嘴角露出幾分若有似無的笑意,沉聲道:“陳記者,我這麼問其實並不想知道爆料人的身份,而是要告訴你一個現實。”
“什麼現實?”陳娟兩眼直視著凌志遠,出聲問道。
凌志遠抬眼直視著陳娟的,沉聲道:“兩個小時前,這兒風平浪靜,一個工人也沒有,陳記者不覺得這一情況很奇怪嗎?”
省台陳娟從省城趕到祁山用了兩小時出頭的時間,她接到舉報電話還在這之前,當時,祁山縣委縣政府門前風平浪靜,什麼事也沒發生。這一情況確實很詭異,讓人難以理解。
乘著陳娟愣神之際,凌志遠沉聲道:“陳記者,你們為了工人兄弟們主持公道沒錯,但千萬別給有些人當槍使了。”
陳娟作為省電視台的記者,也算是見多識廣了,盡管覺得這當中有問題,她還是出聲說道:“凌縣長,不管怎麼說,工人們在祁山縣委縣政府門前討要說法這件事是真的,你總該給大家一個說法吧?”
“你說的沒錯,我一定會給大家一個說法的!”凌志遠氣定神閑的說道。
“行,我拭目以待!”陳娟點頭說道。
從凌志遠之前的話語中,陳娟也聽出了些許不對勁之處來,她決定作為一個旁觀者用鏡頭將與之相關的情況記錄下來。
凌志遠心裡很清楚,省市兩級記者是縣裡某些人送給他的“大禮”,不過如果利用好了,未必是一件壞事。
意識到這點之後,凌志遠衝著黑炭冷聲說道:“我很好奇,你過來是想解決問題,還是想鬧事的?看你身上的工作服應該是采石廠的,我想請問一下,你是哪個車間的?”
黑炭是禿鷹手下的一個小混子,名叫李揚,過來的目的便是煽風點火的,但沒想到被凌志遠盯上了。
在這之前,李楊本想一走了之的,但被武警戰士給盯上了,根本沒法走。
聽到凌志遠的問話後,李楊一臉憤怒的說道:“我是哪個車間的和大縣長沒關系,你只需讓我們恢復生產,並讓廠裡把拖欠我們的工資發了便行了,大家說是不是呀?”
李楊雖只是個小混子,但頭腦還是很靈活的,他心裡很清楚,要想順利脫身,必須借助工人們的力量,他毫不猶豫的出手了。
不明就裡的工人們聽到李楊的話後,紛紛大聲稱是,現場當即便呈現出一片混亂的局面。
凌志遠之前便覺得黑炭、大背頭等人不對勁,這會則是百分之百確認了。眼前這個皮膚黝黑的年輕人如果真是采石廠的工人,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說出是哪個車間,根本沒必要藏著掖著。現在這種情況只能說明一個問題,這當中有貓膩,他們並不是真正的工人。
“我懷疑你根本不是采石廠的工人!”凌志遠衝著擴音器大聲喝道,“在場的采石廠的工人兄弟們看一看,誰認識他的!”
凌志遠心裡很清楚,要想收拾這幫人,必須將他們從正兒八經的工人中剝離出來,否則,非但收拾不了他們,還容易壞事。
李楊周圍的都是采石廠的工人,大家聽到凌志遠的話後,紛紛抬眼看向了他。
雖說在場采石廠的工人有五、六百人,但大多數工人都是以車間為單位一起過來的,大家互相都很熟悉。李楊所在的是打磨車間的,在場的非但沒有人認識他,甚至連見都沒見過。
看著眾人滿臉怪異的目光,李楊很有幾分心慌,他大聲道:“我當然是采石廠的工人,否則,我吃飽了撐著了來摻和這事。”
“既然你說是采石廠的,那是哪個車間的,說呀!”凌志遠怒聲喝道。
看著黑炭色厲內荏的表現,凌志遠堅定的認為,他的判斷是正確的,於是毫不猶豫的大聲衝著其喝問。
“對,人家是哪個車間,關你什麼事,快點讓我們廠子恢復生產才是正事。”長發男子低著頭大聲叫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