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縣委書記的張大山的印像中,一直以來,常務副縣長邱光華都對他言聽計從,沒想到在今日之事上表現的如此強勢,這讓其很覺意外。
張大山只注重自身的體會,而忽略了邱光華的感受。
泥人還有三分土性呢!
邱光華作為縣政府的二把手,被張大山當眾如此這般打臉,如果還無動於衷的話,那才叫日了鬼呢!
張大山意識到邱光華此時如同一只好鬥的公雞一般,若是再和其爭論下去,將有損自己的一把手形像,不如直接舉手表決,讓他徹底死了這條心。
想到這兒後,張大山不再遲疑了,沉聲說道:“關於副縣長的推薦人選問題,下面直接進行舉手表決,同意衛生局長常一鳴升任副縣長的同志請舉手!”
張大山的話音剛落,邱光華的手便在第一時間舉了起來。
邱光華心裡非常清楚,他必須表現的足夠果斷,如此一來,才會有其他人跟著舉手。他如果表現的猶豫不決的,其他常委極有可能受其影響,直接放棄對常一鳴的支持。
作為縣委書記張大山的鐵杆,邱光華深知張書記在祁山的影響力,要想和他較量必須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不能有絲毫懈怠之意。
邱光華的表現在張大山的意料之外,因此並不以為意。
凌志遠的手緊隨著邱光華舉了起來,動作雖然相對緩慢,但態度卻非常堅定。
無論從哪個角度來說,凌志遠這手都非舉不可。
在這之前,凌志遠只想著和常務副縣長邱光華進行一次利益交換,當見到張、邱兩人在會場上的明爭暗鬥之後,他心中不由得生出了一點別的想法來。
張大山在祁山太順利了,久而久之便養成了目空一切的習慣,任何人都不得違抗他的意志,否則,他便會果斷出手。
凌志遠覺得,這是到目前為止,他發現的縣委書記張大山最大的弱點,如果利用好了,極有可能收到意想不到的好處。
就拿眼前這事來說,一直以來,邱光華都唯張大山馬首是瞻。兩人之所以會產生矛盾,主要原因在於邱光華想推衛生局長常一鳴上位。
如果凌志遠遇上這樣的事,他一定會給手下人一個面子,而不是如張大山這般強勢打壓。
試想一下,就算張大山將財政局長朱明渠頂上了副縣長的職位,卻極有可能失去常務副縣長邱光華的支持。
孰重孰輕,一目了然。
凌志遠覺得只要頭腦不進水,一般人都不會像張大山這麼去處理問題。
看來張大山在祁山一家獨大的時間太長了,除了他自己以外,誰都看不上,常務副縣長邱光華如此,只怕縣委副書記呂長河,也不例外。
祁山官場中的許多人已習慣了張大山的這一做派,但由於凌志遠到來之後的強勢表現,其他人受到潛移默化的影響,對待張書記的態度也在悄悄改變。
若非凌志遠點頭支持,邱光華絕不會當面鑼,對面鼓的和張大山叫板,這便是所謂的底氣。
張大山見到這一幕後,臉色較之前更為陰沉,狠狠剜了凌志遠和邱光華一眼。
在這之前,張大山還覺得奇怪,邱光華今天怎麼會像瘋了一樣瘋狂和其叫板,原來是姓凌的攛掇的,怪不得會如此呢!
凌志遠看見張大山吃人一般的目光,不怒反樂,嘴角露出了幾分若有似無的笑意。
從張大山的表現來看,他一定認為自己和邱光華結盟了,這對於凌志遠而言,可是打著燈籠也難找的好事。
邱光華不但是常務副縣長,而且工作能力很不錯,如果能借此機會將他拉攏過來,是凌志遠非常樂意看到的局面。
見到凌志遠舉手之後,人武部長柳生薔和紀委書記黃同海互相對視了一眼,隨即也將手舉了起來。
第一次常委會之後,黃同海和柳生薔明確表示支持凌志遠,從那時候開始,他們便和凌志遠站在同一條戰壕裡了,這會自是要支持到底。
凌志遠事先並未和黃、柳兩人打招呼,因為嚴格說來,這事是邱光華的事,他並無關系。他雖答應邱光華支持常一鳴,但並說讓黃、柳二人一起支持,兩人的表現讓其很有幾分意外。
邱光華知道黃同海和柳生薔是凌志遠的人,見兩人舉手之後,很是開心。
轉眼之間,支持常一鳴任副縣長的便有了四人,只要再有兩人支持,他便能勝出了。即使再有一人支持,也能和朱明渠打成平手,也算不錯的成績了。
想法是美好的,但現實卻是殘酷的。
除了四人以外,再沒有任何一只手舉起來,現場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縣委書記張大山的嘴角露出一絲陰冷的笑意,沉聲說道:“支持衛生局長常一鳴任副縣長的四票,請將手放下!”
四票雖然不少,但並未過半數,張大山虛驚一場。
“幸虧老子事先准備的充分,否則,今天極有可能讓姓邱的得逞!”張大山心裡暗想道。
常務副縣長邱光華見到這一幕後,心中倍受打擊。如果不是凌志遠支持他的話,他便只有孤家寡人,如此殘酷的現實讓他有種接受不了之感。
張大山用眼睛的余光掃了一臉落魄的邱光華一眼:“你以為有了姓凌的支持便能和老子叫板了,現在知道什麼是差距了吧?等這事完了之後,你看老子怎麼收拾你!”
邱光華作為他的鐵杆,當著眾人的面反對他,這讓張大山顏面盡失,他絕不會輕易放過邱某人的。
張大山心裡很清楚,就算要收拾邱光華,也不急在這一時半會,必須先將副縣長的職位拿下以後再說。
“下面,請支持財政局長任副縣長的同志舉手!”張大山不急不緩的說道。說完這話後,張大山便帶頭舉起手來。
凌志遠見此狀況後,眯縫著眼睛看向張大山,心裡暗想道:“為了拿下這個副縣長,你可下足了功夫,不過遺憾的是,注定一切都是徒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