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知道宋維明這話說的一點含金量也沒有,但作為一把手能有此表態,也算不錯了。
“書記,你這話言重了,這本就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何匡賢面帶微笑的說道,“那人的死和之前追尾有關系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何況就算真有關系,也不過是一起普通的車禍,誰也預料不到出現這個結果。”
正如何匡賢所言,單從這起事故來說,確實沒什麼大不了,但如果找人出來頂替,有朝一日再被人給扒出來的話,那可就不好處理了。
何匡賢這話看似贊同宋維明的提議,實則也暗含規勸之意。
掩蓋謊言的唯一辦法便是更大的謊言,事情本來不大,按照宋維明所說的去辦,反倒將其搞大了,如果真出點什麼事的話,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宋維明聽到這番話後,眉頭緊蹙,臉上露出了幾分猶豫不決的神情。正如何匡賢所言,這事如果出在普通人身上,並沒什麼大不了的,最多也就是賠點錢了事。帕薩特不但證照齊全,而且第三者責任險的賠付額度也比較高,幾乎不用個人花什麼錢。現在,問題的關鍵在於他不是普通人,而是南州市委書記。
宋維明無法想像這事若是傳揚出去會帶來什麼樣的結果,他費盡心機剛剛打開一點局面,這事一出不但之前的努力付諸東流,而且極有可能就此抬不起頭來。市長馬元松,市委副書記孟廣來都不是省油的燈,他們都在等著看他的笑話呢,宋維明絕不能讓他們逞心如意。
“匡賢,你思考一下,找的人必須要靠譜。”宋維明沉聲說道,“這樣吧,你和宦標商量一下,確定一個人選出來,然後告訴我一聲。”
宋維明見何匡賢一再勸其放棄找人頂缸的這一做法,下意識的以為他怕承擔相應的責任,於是直接將宦標點了出來,打消何秘書長的後顧之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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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匡賢見宋維明將話說到這份上,意識到不能再說下去,否則,書記大人更要多想了。站在何匡賢的立場上,他是希望宋維明主動承擔下這一責任。市委書記也是人,駕車追尾再正常不過了,至於由此引發了對方因腦溢血而死亡,只能說是運氣不佳,倒霉而已,還能有什麼呢?
這會,宋維明提出讓他去找市委辦副主任、政研室主任宦標商量著辦,對他而言,也是一件好事,免除了他的後顧之憂。
“好的,書記,我這就去找宦主任,等有結果了立即向你彙報!”何匡賢壓低聲音說道。
宋維明輕點了一下頭,低聲說了句辛苦秘書長了。
何匡賢見書記大人沒別的事交代了,便站起身來告辭走人了。
看著何匡賢的身影消失之後,宋維明一臉疲憊的仰躺在老板椅上,仔細權衡起這事的利弊來,過了好一會兒,這才喃喃自語道:“早知道當初直接找宦標了,這位的靠山可硬實的很,未必把我這個書記放在眼裡。”
宋維明對於何匡賢和省委副書記吳敬山之間的關系再清楚不過了,之前忽略掉了這點,此時,他真心有幾分後悔。
盡管對宋維明的這一做法不甚認同,但該辦的事卻一點也不含糊。何匡賢回到辦公室之後,立即撥通了市委辦副主任宦標的電話,讓他立即到其辦公室來。
前天晚上和王佳穎被堵在春花秋月大酒店之後,宦標這兩天只覺得左眼皮跳的不行,很有幾分六神無主之感。接到何匡賢的電話之後,宦標只覺得心裡咯噔一下,抽了半截的香煙滑落到地板上都不知道。
何匡賢雖是兼任市委辦主任,但委辦的大小工作幾乎都是宦標在過問,他雖是副職,行駛的卻是一把手的權力。一般情況下,宦標遇到什麼難以定奪的事會向何匡賢彙報,而後者卻很少主動找他。
宦標本就心虛,接到何匡賢的電話之後,心裡更是沒底,頗有幾分惶惶不可終日之感。一番思索之後,宦標決定打個電話給凌志遠探個虛實,以便心裡有個底。
凌志遠此時正在趕往省城的路上,見到宦標的來電之後,他微微蹙了蹙眉頭,伸手摁下了拒接鍵。他知道宦標打電話過來的目的,這會他可沒閑心搭理宦主任,另外,小楊也在車上,多有不便。
聽到耳邊傳來的嘟嘟忙音之後,宦標心裡更為慌亂了,下意識的便摁下了重撥鍵。
凌志遠見宦標沒完沒了了,摁下取消鍵的同時,迅速編輯了一條短信發了出去,短信上寫著,有點事,不方便接電話,一會再聯系。
這一短信本無任何問題,但宦標此時頗有幾分做賊心虛之感,他以為凌志遠不願搭理他,隨便找了個借口而已,這讓其更為慌亂不已。
盡管凌志遠電話沒打通,但宦標還是站起身來向著秘書長何匡賢的辦公室走去。在這之前,何匡賢在電話裡的話語很著急,宦標不敢怠慢,只得硬著頭皮過去了。
何匡賢見宦標走進來之後,立即出聲問道:“宦主任,你臉色怎麼這麼差,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宦標這兩天一直在擔心被警察堵在酒店裡的事,這會又被何匡賢、凌志遠聯手一嚇,臉色確實非常差,灰黑之中夾雜著幾分慘白,看上去很是滲人。
“你年齡也不算小了,少熬點夜,以免傷了身體!”何匡賢順著宦標的話頭說道。
宦標聽到這話後,心裡咯噔一下,下意識的以為何匡賢這話另有所指,以身體為由,暗指他和王佳穎之間的事情呢!
“謝謝秘書長的提點,我以後一定多注意身體,將精力全都放在工作上來。”宦標信誓旦旦的說道。
聽到宦標的話後,何匡賢抬頭掃了其一眼,半真半假的說道:“宦主任,你的意思是,之前沒把精力全用到工作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