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輛叉車內的石曉光看出了弟弟的異常表現,心裡不由得咯噔一下,當即便放慢了開啟最後一只酒瓶的速度。
在這之前,得知弟弟的身體不舒服之後,石曉光很是不放心,特意找其聊了一會,聽到對方確認沒問題的回答之後,他這才放下心來了。
開始之時,弟弟的表現並無問題,這會怎麼會突然覺得不舒服呢,這也忒不合情理了。石曉光想到這兒後,抬頭看向了弟弟,一臉焦急的神態。
看見哥哥的目光投射過來之後,石曉亮心中更為慌亂了,他不敢與之對視,連忙將注意力集中到酒瓶上。
石曉光將弟弟的表現看在眼中,心中雖有幾分疑惑,但卻並不十分擔心。弟弟只剩下兩只酒瓶,只要他不再繼續“打愣”,三分鐘之內完成任務並無問題。
想到這兒後,石曉光便將注意力集中到最後一只酒瓶,噗的一聲輕響之後,叉車在他的操控下順利打開了最後一只瓶蓋。眾人見到這一幕後,紛紛鼓起掌來。
主持人劉長河見此狀況後,很是擔心,他有心想要出言鼓勵一下石曉亮,又怕結果適得其反,心中很有幾分慌亂。
“最後一只瓶蓋了,石曉亮在東張西望什麼呀,真是急死人了!”喬玲玉一臉緊張的低聲抱怨道。
凌志遠原以為石曉亮確實身體不舒服,現在卻覺得這當中另有隱情。表演開始時,石家兄弟開酒瓶的速度不相上下,從第七個酒瓶開始,石曉亮的速度便慢了下來,頻頻抬眼看向馬昭升和賈忠堂立身之處。見此狀況後,凌志遠的心中不得不多問一個為什麼。
如果說石曉亮的身體狀況不允許,不可能前面幾個酒瓶開的一點問題沒有,後面猛的出了狀況,這不符合邏輯。除此以外,石曉亮頻頻抬眼看向馬、賈兩人處,這又是怎麼回事呢?
意識到不對勁之後,凌志遠便多留個心眼,抬眼關注石曉亮的同時,眼睛的余光緊緊鎖定了馬昭升和賈忠堂,以至於連美女鎮長喬玲玉的話都沒聽見。
馬昭升、賈忠堂此時心裡的壓力比凌志遠有過之而無不及,石曉光已經順利打開了十只酒瓶的瓶蓋,石曉亮的叉車前只剩下最後一只酒瓶,頗有幾分成敗在此一舉的意思。
見此狀況後,馬昭升一臉不滿的衝著賈忠堂說道:“他想要干什麼,快點示意一下呀,否則,便沒戲了!”
賈忠堂很是慌亂,聽到馬昭升話後,將心一橫,伸手在空中用力一揮,示意石曉亮立即將最後一只酒瓶敲碎,否則,他一定饒不了對方。
生死存亡,在此一舉。
有了這想法之後,賈忠堂伸手所作動作的幅度非常大,很有幾分不管不顧之意。
猶豫不決的石曉亮見到賈忠堂的手勢之後,想到對方之前和他說的那些話,心中僅有的一點正義與堅持一掃而空,下意識的落下了叉車的“手臂”,想要直接將酒瓶敲碎,造成失誤的假像。
凌志遠將賈忠堂和石曉亮的動作看在眼中之後,不禁脫口而出道:“壞了!”
如果是失誤,還能想方設法彌補,石曉亮在賈忠堂的指使之下蓄意破壞,在此情況下,誰也沒辦法彌補。凌志遠現在終於明白為什麼石曉亮聲稱身體不舒服之時,賈忠堂卻竭力說服他參加表演的,原來是另有所圖。
這一刻,凌志遠的心中充滿了憤怒,他能接受石曉亮由於身體狀況不佳,硬撐著參加表演,從而出現失誤,卻絕不能接受他在賈忠堂的授意下蓄意破壞,這已超出了他的底線。
盡管凌志遠看出了賈忠堂和石曉亮的“陰謀詭計”,但卻無能為力,他總不能當著省市縣三級領導的面說,由於我和中光的老總賈忠堂之間有矛盾,對方授意選手故意整他。這樣的話別說他張不了口,就算說出去,也不會有人信的。
石曉亮已下定決心,根據賈忠堂的要求,制造失誤使得表演失敗。叉車在他的操縱之下,“手臂”徑直向著啤酒瓶落去,但出乎意料之外的是,酒瓶在叉車的觸碰之下,雖然斜倒了過去,但卻並沒有碎掉,現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那只深綠色的啤酒瓶上。
看到這一幕後,賈忠堂和馬昭升頭腦都有點發懵,按說叉車的力道如此之大,酒瓶怎麼會完好無損呢,真是咄咄怪事。盡管如此,並不影響最終的結果,酒瓶都倒了,瓶蓋自然沒法開了,如此一來,表演便算失敗了。
主持人劉長河看到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臉色都變了。這種情況除了宣布表演失敗以外,別無他法,但他實在搞不明白怎麼會出現這一狀況呢,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說時遲,那時快。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表演失敗之時,一陣叉車的轟鳴聲響了起來。石曉光熟練操縱的叉車向前行駛了兩、三米遠,緩緩放下叉車“手臂”,將其緊緊貼著倒地的酒瓶蓋……
見到這一幕後,馬昭升的眉頭蹙成了川字,心裡暗罵道:“他媽的,這小子想要干什麼,酒瓶倒在地上,他不會還想將瓶蓋打開吧,他真以為自己是神仙呀!”
表演之前,二十只酒瓶都是固定著的,現在這最後一只酒瓶雖然半倒了下來,但用於固定的底座依然在酒瓶上,如果把握住角度的話,完全可以用叉車的抓手將瓶蓋打開的。
短暫的懵圈之後,現場的所有人都回過神來了,石曉光有意用叉車將倒在地上的這只酒瓶打開,這難度可不是一般大,一個個屏息凝視,滿臉的緊張之色。
凌志遠見到這一幕後,嘴角露出了幾分無奈的笑意。他心裡很清楚,石曉光的想法是好的,但要想成功幾乎是不可能的。酒瓶立在這兒,用叉車打開瓶蓋便不容易,現在酒瓶斜倒在地上,要想將瓶蓋打開的話,只怕比登天還難,成功的可能性幾近於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