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馬昭升的眼色之後,梁月花的心裡咯噔一下,暗想道:“這都什麼時候,你還讓我和他作對,不是沒事找事嗎?他要查姓賈的讓他去查就行了,你操的哪門子的心呢!”
王家全被縣紀委的人帶走之後,梁月花的心裡承受了非常大的壓力。在此情況下,馬昭升讓其和凌志雲作對,她可真沒這麼大的膽子。
馬昭升見到梁月花對他置之不理,心中很是惱火,當即便重重咳嗽了一聲,臉色陰沉的能擠得出水來。
黨政辦主任梁月花和副鎮長王家全是鎮長馬昭升的鐵杆手下,王鎮長出事之前,這類衝鋒陷陣的事都是有他來干。現在馬昭升只能寄希望於梁月花,誰知梁主任竟然對他不理不睬,這讓馬鎮長如何能不生氣呢?
“鎮長,你有想法只管說嘛,不要有什麼顧慮!”凌志遠不動聲色的說道。
凌志遠將馬昭升和梁月花之間的表現看著眼裡,當即便出聲向馬昭升發問了,免得他在這兒擠眉弄眼的。
梁月花不搭茬,凌志遠又指名道姓了,馬昭升不得已,只能親自披掛上陣了。
“書記,據我所知,雙橋機械廠改制已是陳年舊事了,而且涉及到前任鎮領導,這會再回過頭來查這問題,極容易讓人誤以為鎮上有翻舊賬之意,那可不是件好事。”馬昭升直言不諱的說道。
前任鎮黨委書記楊舟察和鎮長謝雄民先後出了事,現在正身陷囹圄,這時候翻舊賬的話,頗有幾分落井下石之意。馬昭升正是瞅准了這點,才拿其說事的。
“既然鎮長把話說到這份上了,我也談一談與之相關的看法。”凌志遠沉聲說道,“機械廠的改造確實是陳年舊事,不過從改制之時起便一直有人對這事不滿,為此沒少去市裡、省裡,乃至燕京上訪,前兩天市領導過來參加現場會之時,還和我說起這事的,我這才下決心徹底查清這事的。”
說到這兒,凌志遠略作停頓,接著說道:“這既是老百姓的要求,也是上級領導指示,如果我們仍然無動於衷的話,反倒顯得真有什麼問題似的。鎮長,你覺得呢?”
凌志遠這話看似在征詢馬昭升的意見,實則卻給其挖了一個大大的坑。他如果仍然持反對意見的話,便印證了凌志遠之前所說的話,好像真有什麼問題似的。
馬昭升一下子便聽出了凌志遠的弦外之音,心中郁悶的不行,當即便嗡聲說道:“既然書記鐵了心的要查中光,我保留意見。”
作為一鎮之長,馬昭升心裡非常清楚,省鄉鎮企業發展交流現場會順利舉行,王家全的以外落馬,凌志遠在雙橋的聲望達到了頂點。在此情況下,他與之叫板的話,無異於自取其辱,既然如此的話,不妨采取另一種方式來表達心中的不滿,同時,也算是對賈忠堂的支持。
凌志遠沒想到馬昭升會來這麼一出,他並不和其計較,沉聲說道:“除了鎮長以外,還有哪位同志對這事有看法的,暢所欲言。”
說完這話後,凌志遠伸手端起身前的茶杯,揭開杯蓋悠然自得的喝起茶來,擺出一副坐等眾人來找茬的架勢。
等了好一會仍不見動靜,凌志遠將手中的茶杯輕放在桌上,一臉正色的說道:“既然大家對於這事都沒意見,那就這麼定了。我們成立一個調查組,我任組長,志禮書記和賢駿書記任副組長,成員由賢駿書記在紀委和辦公室裡選拔,從明天開始,著手調查此事。”
凌志遠說到這兒,轉頭看向了紀委書記葛賢駿,問道“賢駿書記,沒問題吧?”
葛賢駿不是傻子,這時候怎麼會提出反對意見呢,當即便點頭答應了下來。
凌志遠見狀,輕點了一下頭,沉聲說道:“賢駿書記,這事便拜托你了,如果有什麼情況及時向我彙報。”
“好的,書記!”葛賢駿爽快的說道。
“行,這事便討論到這兒。”凌志遠沉聲說道,“下面,我們來討論一下近階段的重點工作,這眼看就要過年了,鎮上的工作千頭萬緒,下面請志禮書記和長河鎮長分別來談一談鎮黨委和政府近期的工作安排。”
春節是華夏人最為看重的節日,臨近年底,鎮上的工作紛繁復雜,凌志遠覺得有必要將相關工作好好捋一捋,這也是他召開本次黨委會的目的之一。
足足一個小時之後,杜志禮和劉長河才將近期黨委和政府工作交流完。凌志遠和馬昭升作為一、二把手,分別補充了幾點,後者這才宣布散會。
回到辦公室之後,馬昭升不敢怠慢,第一時間撥通了中光老總賈忠堂的電話。
賈忠堂和馬昭升現在的關系是盟友,面對如此重大的變故,他不敢怠慢,必須立即通知對方。
聽到馬昭升的話後,賈忠堂心裡的火噌的一下便上來了,怒聲喝道:“姓凌的想要干什麼,這是想要把我們老賈家往死裡整的節奏。我說馬鎮長,你怎麼不將他頂回去呢,你也太不給力了!”
馬昭升聽到賈忠堂的埋怨之語後,一臉郁悶的說道:“賈總,馬某已經竭盡所能了,但今時不同往日了,我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呀!”
說這番話時,馬昭升的心中很是失落。凌志遠到雙橋不過才半年多而已,他在與其交鋒中全面敗下陣來。雖然心中很是不甘,但卻無可奈何,只得接受這一現實。
賈忠堂聽到這話後,急聲問道:“鎮長,照你這麼說的話,這事便沒有挽回的余地了?”
“賈總,黨委會上研究決定的事,你覺得還有挽回的余地嗎?”馬昭升一臉陰沉的不答反問道。
“這……這可如何是好呢?真是他……他媽的倒霉透頂了!”賈忠堂情急之下,說話都有點結巴了。
馬昭升見狀,冷聲說道:“賈總別罵了,你快去找老書記想想辦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