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家望原先並不認可張大山的觀點,覺得凌志遠並不像他說的那麼張揚,此時則充分認識到了這一點,這小子簡直就是目中無人。
“行,凌縣長,你給我等著,這事沒完!”錢家望一臉陰沉的站起身來。
凌志遠緊隨其後,起身說道:“凌某隨時奉陪!”
錢家望狠瞪了凌志遠一眼,一聲冷哼之後,立即抬腳走人了。
凌志遠見此狀況後,揚聲說道:“錢主任好走,不送了!”
錢家望聽到這話後,恨不得將凌志遠給生吞活剝了,沉著臉快步向著樓梯口走去。
公安副局長褚國良一直在關注著事情的進展,錢家望的身影消失之後,他當即便快步走進了縣長辦公室。
“縣長,姓錢的太張揚了,不問青紅皂白,便要求放人,他真將自己當成……”褚國良欲言又止。
凌志遠擺手道:“別亂說,他提什麼要求是他的事,我們只需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褚國良輕點了一下頭,隨即像是想起什麼似的,低聲道:“縣長,這事涉及到錢家望的獨子,他又親自從省城趕到了祁山,我怕他不會善罷甘休!”
“沒事!”凌志遠沉聲道,“事情就放在這兒,不管誰說情,總不能顛倒黑白吧?”
褚國良贊同的點了點頭,但心中依然顧慮重重。
凌志遠見狀,沉聲說道:“如果有什麼問題的話,你便往我身上推,讓他們直接來找我!”
褚國良聽到這話後,心中一動,連忙出聲道:“謝謝縣長的關照,我盡力而為,實在不行的話,只有請您出面了!”
“沒事,你應對不了的,我來!”凌志遠一臉篤定的說道。
凌志遠對於褚國良的支持力度非常足,讓其沒了後顧之憂,從而更為從容應的去應對這事。
從縣長辦公室出來,憤怒不已的錢家望快步向著縣委走去。
走進縣委書記的辦公室,錢家望再也按捺不住了,將手中的公文包往沙發上一扔,怒聲喝道:“大山,之前我聽你說姓凌的如何張揚,我還有點不信,真是聞名不如見面,這小子忒不是東西了,差點沒把我給氣死!”
看著錢家望氣呼呼的表情,張大山心裡暗想道:“之前,我沒少和你說這事,你都不以為然,這次開眼界了吧?”
“錢老哥,先喝口茶,熄熄火。”張大山落井下石道,“我之前曾不止一次和你說過,這小子就是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這下你信了吧?”
錢家望一屁.股在沙發上坐了下來,怒聲道:“屁大點的事,這小子偏要上綱上線,惹火了老子便去找邱雲天,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想讓這小子干什麼?”
從級別來說,錢家望和漣州市委書記邱雲天相平,他如果真去找邱書記討要說法,並非不可行。
張大山處心積慮的挑起錢家望和凌志遠之間的矛盾,另有用意,他絕不會任由對方去胡亂折騰的。
“老哥,你的心情我理解,不過現在小程還在局子裡呢,你可不能意氣用事!”張大山煞有介事的說道。
張大山和錢家望是相知多年的老朋友,知道對方的弱點在哪兒,可謂一語中的。
錢家望聽到這話後,握手成拳用力砸在了身前的茶幾上,臉上的表情很是憋屈。
“大山,這事你真的一點辦法也沒有嘛,公安局長吳正良可是你的人,你發話也不好使?”錢家望一臉不快的說道。
在這之前,錢家望對於張大山便很有幾分不滿,被凌志遠的事一搞,將這一茬給忘了,這會舊事重提,心中很有幾分惱怒之意。
“家望老哥,你我之間的關系在這兒,我如果有辦法怎麼可能讓你從省城跑一趟呢!”張大山急聲說道,“吳正良是我的人一點不錯,我發話對他絕對好使,關鍵他說的話,對姓褚的副局長不起作用。”
張大山故作郁悶道:“姓褚的雖只是個副局長,但有凌志遠幫其撐腰,根本不把吳正良放在眼裡。小程出事之前曾給吳正良打過電話,當時他正在開會不便接電話,後來也沒回,便是這原因。”
面對錢家望的提問,張大山早就想好應對之策,不但將自己摘了出來,順便也幫吳正良擺脫了這事,可謂滴水不漏。
錢家望的臉色更為陰沉了,冷聲說道:“大山,照你這麼說的話,小程除了將牢底坐穿,便沒別的辦法了?”
這話錢家望是含怒而出,心中憤怒到了極點。
這個問題正是張大山期待的,他當即便接口說道:“老哥,現在除了黃市長以外,只怕誰說話都不好使。姓凌的有那位撐腰,一般人根本不在他眼下,因此,只能請市長出面。”
張大山知道錢家望和漣州市長黃東來之間關系密切,這便是他處心積慮的促使錢、凌兩人之間的相爭的原因所在。
聽到張大山的話後,錢家望的眉頭緊蹙了起來,沉聲道:“這事不管怎麼說,還是小程不對,你讓我去和市長怎麼開口呀?”
凌志遠雖有幾分借機生事之意,但歸根結底還是錢程算計對方在先。在此情況下,錢家望確實沒法找黃東來說這事。
“家望老哥,我也知道這事不太好開口,但形勢所逼,除此以外,你還有別的辦法嗎?”張大山一臉正色的說道,“您不會真想讓小程在裡面待一段日子吧?姓凌的一定告訴你了,小程涉嫌的罪名可是攔路搶劫,而且是主謀,這可是重罪呀!”
這番話張大山早就想好了,因此,在勸說錢家望之時可謂脫口而出。
錢家望伸手端起茶幾上的茶杯輕抿了兩口,緊皺著眉頭沉思了起來。
張大山聽到這話後,開心不已,臉上卻裝作沒事人一般,沉聲說道:“老哥,這也是不得已而為之,都是為了這些不成器的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