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吳興和與兩個副所長做彙報之時,凌志遠一直靜坐不動,表現出一副漠不關心的姿態,仿佛這事和他一點關系也沒有。別說財政所的人心裡沒底,就連鎮長馬昭升的眉頭也緊蹙了起來。
等了片刻之後,馬昭升見凌志遠依然不為所動,當即便輕咳一聲道:“下面請書記作指示!”
說完這話後,馬昭升便帶頭鼓起掌來,其他人紛紛跟著效仿。
“既然來了,不表態可不行,老子還有後話等著說呢!”馬昭升心裡暗想道。
凌志遠待掌聲平息之後,兩眼直視著吳興和,沉聲問道:“吳所長,根據你們剛才彙報的,鎮上不但沒有錢,而且還欠不少的外債,我這理解沒錯吧?”
吳興和聽到凌志遠的問話之後,心裡有點摸不著底,抬眼看向了鎮張大人。
馬昭升見此情況後,心裡暗想道,你這傻叉,他怎麼問你,你就這麼答,這時候看老子干什麼?
凌志遠聽到吳興和的彙報之後,不置可否,並未表態。
副書記杜志禮見此狀況後,冷聲說道:“吳所長,你這話有點不太對吧,我記得很清楚,在這兩個項目進行論證之時,鎮上的資金是非常充足的,至少不會出現虧空,難道是我記錯了?”
吳興和知道杜志禮和馬昭升之間不對付,對於他的出頭並不覺得以外,一臉淡定的說道:“杜書記,這兩個項目的資金投入都超出了預算,鎮上增加了不少資金,所以便成眼前這一局面了。”
杜志禮聽到吳興和的話後,心中雖然很是不爽,但對方說的有理有據,他也無可奈何,但還是一臉不爽的狠瞪了其一眼。
凌志遠正愁沒理由出招呢,見此狀況,當即便出聲問道:“杜書記,你的意思是鎮黨委政府的大樓和雙橋廣場的建設資金,都在規劃之內,是吧?”
杜志禮正有氣無出處呢,聽到凌志遠的話後,當即便開口說道:“書記,你是從市裡下來的,我相信就算在市裡,也聽說過我們雙橋鎮的名聲吧?如果沒有足夠的資金,當初也不可能搞這兩項工程。”
吳興和聽到杜志禮的話後,再也按捺不住了,急聲說道:“杜書記,你這是懷疑我們財政所的工作?”
財政所長在鎮上雖算是一號人物,但杜志禮可是黨委副書記。聽到吳興和近乎質問的話語後,心裡的火噌的一下便上來了,怒聲說道:“書記向我了解情況,難道我還要先向你這個財政所長請示一下再彙報?”
杜志禮這話有當眾扇吳興和耳光之意,連鎮長馬昭升都不在其眼裡,何況吳興和這樣的小人物呢?
“杜書記,我的意思是……”
雖然杜志禮的表現很強勢,但吳興和自持有鎮長馬昭升撐腰,並不把其放在眼裡,大有繼續向其叫板之意。
“你的意思暫且保留,需要你回答的時候再說!”凌志遠一臉冷漠的說道。
吳興和向杜志禮叫板的意思再明白不過了,凌志遠見此狀況後,不敢其半點面子,當場便發飆了。
凌志遠是鎮黨委書記,一把手,威信可不是杜志禮所能比擬的,吳興和敢於向後者叫板,卻絕不敢輕捋一把手的虎須。
鎮長馬昭升見此狀況後,坐不住了,當即開口說道:“書記,吳所長說的是實情,當初建大樓和廣場之時,遠遠超出了預算,導致目前鎮上財務狀況的窘困,這點是誰的責任,大家都心知肚明,否則,縣紀委也不會介入其中了。”
馬昭升這話等於將所有的責任都推到了前任書記楊舟察和鎮長謝雄民的身上,兩人現在正在接受縣紀委的調查,尚未有定論。馬縣長的這盆髒水潑得的恰到好處,誰也不便再多說什麼。
出乎鎮長馬昭升的意料之外,凌志遠當即便能開口說道:“鎮長既然把話說到這份上了,我不妨在這兒也表個態,誰害病誰吃藥,誰的問題誰承擔,一、兩個人出了問題,便把所有的髒水便往他們身上潑,至少在我這兒是行不通的。”
馬昭升見財政所長吳興和對杜志禮和凌志遠擠到了牆角,這才被逼出手,沒想到凌的反應如此強烈,這是駛出偶然,還是有意為之?馬鎮長的心裡很是沒底。
“書記,你的這一想法雖然不錯,但人與事之間都是互相牽連著的,要想將其徹底分清楚,只怕不是件容易的事!”馬昭升不動聲色的說道。
鎮上的經濟狀況如何,馬昭升的心裡再清楚不過了。由於前任鎮黨委書記楊舟察和鎮長謝雄民在兩個工程中互相使絆子,使得鎮上的經濟狀況不進反退。
上梁不正下梁歪。
楊、謝二人不作為,下面的人紛紛效仿,時任常務副鎮長的馬昭升也從中扎了猛子,這會堅定的將髒水往兩人身上潑便源於此。
“沒事,改天我和縣審計部門聯系一下,請他們出面對鄉裡的財務狀況進行一個兜底審計,如此一來,我們大家都能輕裝上陣了。”凌志遠輕描淡寫的說道。
“書記,你這個主意不錯!”杜志禮一臉得意的說道,“我也覺得很是奇怪,雙橋鎮一直是縣裡乃至市裡的明星鄉鎮,怎麼轉眼之間便成了窮光蛋,這可真是咄咄怪事!”
杜志禮雖不知道馬昭升和吳興和之間有什麼貓膩,但從兩人之間的表現來看,應該有點名堂。凌志遠既然有意請縣裡的審計部門過來,他便毫不猶豫的出聲支援了。
馬昭升沒想到凌志遠竟然來此一出,心裡咯噔一下,不過事已至此,再想反悔依然來不及了,只能聽之任之了。
財政所長吳興和更是傻眼了,一臉懵逼的看著凌志遠,不知心裡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