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箬珊雖和馬金橋之間的關系很不好,但一日夫妻百日恩,得知其躺在手術室裡生死未蔔,心中很不是滋味,強忍著才沒有落淚。
馬元松見此狀況後,開口說道:“箬珊,你攙扶著你媽去那邊坐吧,別讓她再哭了!”
兒子是媽的心頭肉,得知馬金橋出事之後,袁琴眼裡的淚水便沒斷過,心中充滿了悲傷之情。
姜箬珊聽到馬元松的話後,立即攙扶著婆母走到一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低聲的安慰起她來。
凌志遠走到市人醫副院長李道吉身邊,詢問他到底是什麼情況。
李道吉和凌志遠也算是老熟人了,當即便低聲將馬金橋的傷情向他作了介紹。
馬金橋撞車之後,第一時間便被送到了市人醫,除了胳膊和腿都骨折了以外,最大的傷勢在頭上,現在有一把刀之稱的腦外科主任姜勇正在給其實施手術,但情況很不樂觀,馬大少隨時都有死在手術台上的可能。
手術室門外非常安靜,除了袁琴若有似無的抽泣聲以外,便再無其他聲響。凌志遠覺得心裡壓抑的不行,他相信其他人的想法也和其大相徑庭。
不知不覺間一個小時過去了,手術室的門突然打開了,只見身著手術服的腦外科主任姜勇站在了門口。
馬元松先是一愣,隨即上前一步,急聲問道:“姜主任,情況怎麼樣?”
在問話之時,凌志遠注意到馬元松的臉上寫滿了緊張之情,上下嘴唇不自然的翕動著,喉結處劇烈運動著,一連吞咽了兩下口水。
姜勇摘下口罩一臉疲憊的說道:“書記,手術結束了,患者的生命體征暫時平穩,不過……”
說到這兒,姜勇停下了話頭,臉上露出幾分猶豫之色。
馬元松在工作中的表現是非常強勢的,如果下屬向其彙報工作時是如此做派的話,他一定會大發雷霆,然而,此時他卻如同換了個人一般,雖然非常焦急,但卻並未發怒。
“姜主任,你有什麼話只管說,不要有什麼顧慮,現在我只是馬金橋的父親。”馬元松一臉陰沉的說道。
姜勇聽到馬元松的話後,悄悄掃了院領導一眼,見到院長衝其點頭之時,他心裡便定了。
“書記,由於患者的體質相對較差,術後的二十四小時非常關鍵。”姜勇沉聲說道,“到目前為止,我們能做的都已經做了,他能否順利挺過來便看他自己了!”
“醫生,我兒子才二十七歲,從沒得過病,他的體質怎麼會差呢?”袁琴急聲詢問道。
面帶書記夫人的問話,姜勇的臉上露出了幾分為難的神色,略作思考之後,婉轉的說道:“病人的體質除了和年齡有關以外,還和個人經歷、生活習慣等方面有關!”
“他沒什麼不良的……”
“行了,別問了!”馬元松呵斥完妻子之後,伸手和姜勇相握,沉聲說道,“姜主任辛苦了,謝謝!”
不是誰都有機會聽市委書記親口說謝謝的,姜勇聽後,心裡很是感動,在和馬元松握手之時,一臉正色的說道:“謝謝書記的體諒,我們真盡力了!”
作為主刀醫生,姜勇心裡非常清楚,在手術過程中,如果不是使用了昂貴的進口藥物,馬金橋極有可能早就一命嗚呼了。現在這種情況只能說是搏一把,看看患者的自身造化了。
馬元松沒有再開口,只是加大握著姜勇的手的力道,感激之情溢於言表。
“書記,病人一會便被送進特護病房,家屬只能在門外看,絕不能進去,這對於患者的康復非常重要!”姜勇鄭重其事的說道。
“姜主任,你放心,我們就在門外看著他,絕不進去!”馬元松一臉失落的說道。
姜勇見此狀況後,沒再多說什麼,轉身走進手術准備室換衣服去了。
片刻之後,副院長李道吉上前一步衝著馬元松說道:“書記,患者已被送進特護病房了,您和夫人過去吧!”
“你先領他們婆媳倆過去吧!”馬元松說話的同時,衝著袁琴和姜箬珊努了一下嘴。
李道吉不敢怠慢,連忙走過去引領著袁、姜二人衝著特護病房走去。
待李道吉領著袁琴、姜箬珊婆媳倆走了之後,馬元松衝著凌志遠說道:“志遠,你和我過來一下!”
凌志遠對馬元松的招呼很有幾分不解,按說這會他該去兒子才對,怎麼會找其談話呢?盡管如此,凌志遠卻絲毫也不敢怠慢,跟著馬書記走到一邊去了。
向前走了十來步之後,馬元松停下了腳步。凌志遠見狀,也立即緊急剎車停了步。
馬元松回過頭來,低聲衝著凌志遠說道:“志遠,姜主任話裡的意思你聽的明白吧?”
凌志遠沒想到馬元松會這麼問,囁嚅著不知該如何作答。
“行了,你別多想了,我沒別的意思。”馬元松沉聲說道,“我想請你幫著照顧一下箬珊,最好就在附近的賓館開兩個房間,萬一要是有什麼情況的話,也能及時趕過來。”
凌志遠沒想到馬元松找他過來竟是為了說這事,連忙急聲說道:“書記,您想多了,金橋一定不會有事的,剛才姜主任不是說手術一切順利嘛!”
“行了,你我都是官場中人,聽話聽音這點本領還是有的。”馬元松一臉陰沉的說道,“他這也算是自食其果,怨不得別人的!”
馬金橋酒後飆車導致汽車失控撞在了花壇上,確實怨不得別人,只能說其咎由自取。
凌志遠看見馬元松一臉陰沉之色,沒有再說其他的,當即便點頭答應了下來。
“志遠,你我之間不是外人,客氣話我就不說了,今晚你就多費點心照顧好箬珊。”馬元松說話的同時,伸手在凌志遠的肩膀上用力拍了兩下。
“請書記放心,我會的!”凌志遠一臉篤定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