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最近南平縣接連發生的事情,趙啟榮對凌志遠的態度,依然不像先前那般友好,畢竟在他們之間的較量中,趙啟榮隱隱的落入了下風。
這種情況,在凌志遠剛來南平的時候,可能誰也不敢去想,畢竟趙啟榮在南平經營了這麼多年,而且一直都非常的強勢。
仔細回想起來,凌志遠似乎並未做什麼驚天動地的事情,每一步走得都是那麼的樸實。
也就是這樣的一種樸實,讓其發現了南平潛在的問題,從而一步一步的站穩了腳跟,至於和趙啟榮的鬥法,他還真就沒有太上心。
兩個人相繼趕到了市裡,趙啟榮去了市長辦公室,而凌志遠則是被曹福海給叫了過去。
“曹書記。”凌志遠走進了市委副書記的辦公室,親切的招呼道。
由於秘書提前通報,曹福海倒是知道來人是誰,只是態度似乎並不是很熱情,道:“坐吧。”
凌志遠對此倒也沒有太在意,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下之後,也沒有著急說話。
辦公室這種安靜的氣氛持續了大概兩分鐘左右,曹福海放下了手中的文件,道:“凌書記,南平最近可是非常的熱鬧,連省裡都將目光投向了那裡。”
凌志遠當然知道對方說的是反話,臉色略顯尷尬的說道:“曹書記說笑了,南平最近確實存在一些問題,我們也正在努力的去改變。”
“科苑化工的爆炸,不僅後果嚴重,影響也很大,上面三申五令,對化工企業的安全問題,一定要嚴抓,可你們南平倒好,在這個節骨眼上還發生這種事。”曹福海略顯責備的說道。
凌志遠聽了這番話,心裡很不舒服,祁天來都已經被上面采取了措施,而對方居然還將這件事算在自己頭上,很明顯是在故意找茬。
不過凌志遠並沒有去爭辯,反倒是很平靜的說道:“這的確是我們的監督失責,這次的事情對於整個南平,是一次非常深刻的教訓。”
“是血的教訓,爆炸的發生,指使科苑化工上市的事情也被擱置了下來,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曹福海帶著一絲怒氣說道。
凌志遠壓根就沒有將對方的情緒放在心上,來之前他就知道,這次江州之行絕不會那麼輕松,現在看來果然如此。
見對方沒有說話,曹福海接著說道:“電器城是省裡在南平重點打造的一個項目,到現在為止,你們交出了什麼樣的答卷?”
“電器城的拆遷工作,之前出現了一些問題,我和趙縣長一直都在溝通解決。”泥菩薩還有三分火氣,凌志遠不是聖人,對方如此咄咄逼人,他自然要予以回擊。
不過凌志遠也不是一個莽夫,他的回擊也必須講究技巧,這番話,看似沒什麼,但實則是在提醒對方,電器城的項目,一直都是由趙啟榮在負責。
在南平,誰都知道趙啟榮背後的支持者,正是自己眼前的這位市委副書記曹福海,凌志遠希望自己的這番話,能夠讓對方有所收斂。
果然,曹福海在聽到對方的回話之後,也意識到自己有些太過激進,語氣稍有平緩,道:“你們南平的領導班子,要保持消息的互通,你作為南平一把手,更是要將重點工作抓起來。”
“這個我知道,回去之後我會調整工作的重心,將電器城的事情抓一抓。”凌志遠面無表情的說道。
一聽這話,曹福海頓時改口道:“你現在的工作重點是如何消除科苑化工爆炸所帶來的不良影響,另外考慮到化工廠的安全隱患,建議對勤豐鎮的廠區進行整體遷移。”
“這個我之前在縣裡已經提議過,但整廠遷移,需要一個漫長的周期,況且新址的選擇也是一個問題,鑒於目前這種情況,我建議是不是可以讓周邊的村民搬離?”凌志遠概無保留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這個回去之後我會仔細考慮考慮,況且這也需要科苑化工的支持。”凌志遠並不是沒想過整廠搬遷,而且他之前在縣裡的態度也一直都是如此。
不過後來仔細想想,勤豐鎮的經濟,百分之七十左右依靠這個廠區,包括人員就業,一旦搬離,對勤豐鎮也會有很大的影響。
凌志遠也知道,讓村民搬出去並不是長久之計,勤豐鎮就那麼大,而科苑化工隨著生產規模的擴大,所帶來的污染也將會變得越來越嚴重,即便是采用了最先進的排污系統,這樣的影響也依舊存在。
曹福海起身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道:“科苑化工的老總也有此意,你們縣裡商量一下,具體的方案你們縣裡在和企業溝通,這個事情我們市裡就不參與了。”
兩個人的談話大約持續了一個多小時,重點還是放在了科苑化工的事情上,而電器城,曹福海只是提了一嘴之後,便再也沒有提到。
想必曹福海也知道,電器城一直都是由趙啟榮在負責,很多問題也沒有辦法強加在對方身上,一個科苑化工就已經夠麻煩。
曹福海是市委副書記,上面畢竟還有市委書記以及市長,真要將凌志遠給逼急了,自己也不見得會有什麼好處。
既然來了市裡,凌志遠自然要去探望一些舅舅何匡賢,只不過他不知道對方和趙啟榮的談話,是不是已經結束。
為了避免尷尬,凌志遠先給市長秘書打了電話,得知談話剛結束,他這才邁步走了過去。
途中,凌志遠剛好遇上迎面走來的趙啟榮,兩人相視一笑,算是打了招呼,隨後又各走各的。
在市長那受了一肚子氣的趙啟榮,這會自然是要去找自己的靠山訴一下苦。
之前的一些事情,趙啟榮心裡也有很多疑問,需要向曹福海這個市委副書記證實,既然來了市裡,自然沒有那麼容易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