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志遠對申時興的印像並不好,他總感覺到對方有種眼高於頂的姿態。雖說天狐網是國內知名的門戶網站,流量不低,但這也並不意味著一個小記者便有高人一等的資格。
就在申時興起身之際,凌志遠注意到馬元松的臉上露出了幾分若有似無的笑意,似乎為了掩飾這一不合時宜的表情,他特意端起茶杯低頭喝茶去了。
在這之前,凌志遠心中便生出了一種不好的預感,此後,他的注意力便始終集中在馬元松和孟廣來的身上。申時興的開場白很有幾分突兀,再聯系馬元松的異常表現,凌志遠敏銳的感覺到可能要出事。
聽到宋維明的話後,申時興的嘴角微微上翹,開口說道:“宋書記,通過你和其他領導的介紹,我們得知南州市公安局順利的從犯罪嫌疑人手中追回了兩億七千萬,沒錯吧?”
這次會議的名稱便叫廣發投資被騙儲戶退款大會,既然如此,退款自是本是大會的主題。在這之前,市委書記宋維明很是考慮了一番,這個答記者問該放在退款之前,還是之後。一番思索之後,宋維明覺得一旦進行退款的話,所有人的注意力便被吸引過去了,這才決定將答記者問放在之前的。
“這一舉動真可謂大快人心,不過,宋書記,我有一點想不明白,想向你請教一下。”申時興蹙著眉頭,故作不解道。
凌志遠意識到這個姓申的要起么蛾子了,如果有可能的話,他很想上前兩步捂住對方的嘴,不過大庭廣眾之下,這麼做顯然是不可能的。
宋維明不是傻子,聽到申時興的這番話,他隱約意識到了不對勁,不過此時他已成騎虎難下之局,要想退回來,已無可能,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申記者太客氣了,有什麼話但請直說!”宋維明開口說道。
凌志遠注意到老板臉上的表情很是警惕,顯然已經意識到申時興來者不善,不過卻已為時晚矣。
宋維明的話音剛落,申時興便開口說道:“宋書記,廣發投資的人都不是傻子,否則,他們也不可能騙到這麼多的錢,我想請問一下,你們是怎麼讓他們將已經裝進口袋裡的錢拿出來的?”
聽到申時興的話後,宋維明的臉色當即便陰沉了下來,心裡暗想道,這是來者不善呀,我得小心應對,千萬不要讓他抓住什麼把柄,否則,可就麻煩了。
“申記者,這事的具體情況我不是很清楚,不過我對相關同志的要求是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宋維明氣定神閑的答道。
不得不說,宋維明還是有點道行的,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能想出如此恰當的答案,一般人絕辦不到。
申時興是有備而來,絕不可能被宋維明這近乎外交辭令的話語忽悠住,他輕咳一聲直言不諱的問道:“宋書記,這事你不是很清楚,不知能否請厲局長回答一下,這應該不是什麼難事吧?”
在這之前,公安局長厲向東很是出了一番風頭,這會正沉浸在喜悅之中呢,他怎麼也想不到這個姓申的記者竟會指名道姓,讓他來回答這一問題,心裡的弦嗖的一下緊繃了起來。
市委書記宋維明對於申時興的話很不感冒,但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他不便出言拒絕,只得衝著公安局長厲向東說道:“厲局長,你來回答一下申記者的問題。”
市長馬元松看著市委書記宋維明吃癟的樣子,嘴角的笑意更甚了,心裡暗想道,姓宋的,你不是想要借此機會出風頭嗎,到頭來可別偷雞不成蝕把米呀!
公安局長厲向東可以不鳥申時興,但宋維明發話了,他可不能也不敢不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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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市委的指示,將犯罪嫌疑人帶回到南州之後,我們便進行了突審。”厲向東開口說道,“我們所有與之有關的公安干警都取消了休假,認真嚴謹的對犯罪嫌疑人進行審訊。”
說到這兒,厲向東略作停頓之後,繼續說道:“功夫不負有心人,經過夜以繼日的審訊,我們終於突破了其中一個犯罪嫌疑人。從該名嫌疑人口中,我們得到了許多的重要的信息,從而一舉取得了最終的勝利。”
公安局長厲向東的頭腦也是非常靈活的,短暫的慌亂之後,便回過神來了。這番說辭雖不算完美無瑕,但也算說得過去,並無明顯的漏洞。
凌志遠在一邊聽到厲向東的話後,心裡暗暗松了一口氣,下意識的以為申時興要適可而止了。
理想是豐滿的,現實卻是骨感的。
聽完申時興的開場白之後,凌志遠便意識到他要搞事,但他還是低估了申記者的道行。既然出手了,申時興是絕不會如此草草收場的,那樣的話,沒法體現不出他在圈內善於搞事的名聲。
“厲局長,據我所知,廣發投資的詐騙所得有將近一半掌握在董事長關玉和的手中,他可是團伙主犯,僅憑他人的交代,只怕還不足以撬開他的嘴吧?”申時興一臉陰沉的質問道。
厲向東聽到申時興的話後,心裡咯噔一下,暗想道,這小子到底是什麼來頭,怎麼會知道這事,他到底想要干什麼?
廣發投資詐騙所得的兩億七千萬當中,有一億兩千萬是掌握在董事長關玉和手中的。這事在南州公安局內部雖不是什麼秘密,但申時興作為局外人,他怎麼會知道這一消息的呢?
意識到不對勁之後,厲向東決定試探一下申時興,只見他兩眼直視著對方,一字一句的發問道:“申記者,你這話是什麼意思?當著眾人的面,你有什麼話不妨直說,沒必要在這兒拐彎抹角的!”
“好,既然厲局長這麼說,那我便打開天窗說亮話了!”申時興一臉裝逼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