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市委書記宋維明和教育局長何慶余相談甚歡的樣兒,副局長王德貴的心裡很是不爽,悄悄用怨毒的眼光掃了凌志遠一眼。他覺得宋書記之所以對他如此不待見,是因為姓凌的從中搞的鬼。
王德貴是老官油子,在宋維明面前,他竭力表現出一副巴結的樣兒。宋書記不但不買賬,還處處刁難於他,王局長不得不多問個為什麼。在這之前,他和宋書記之間從未有過交接,之前的所作所為也是竭盡巴結之能事,書記根本沒有理由針對他。現在這種情況只能說明一點,那便是在這之前凌志遠給其向宋書記上過言眼藥了。
意識到這點後,王德貴恨不得將凌志遠給千刀萬剮,如果目光能殺人的話,此時他已是一具死屍了。
凌志遠感覺到王德貴的目光充滿了怨恨與不滿,心裡先是一愣,隨即便明白是怎麼回事了。“你在官場上混了這麼多年,連宋書記的秉性都沒搞清楚,就敢獻殷勤,不倒霉才怪呢!”凌志遠心裡暗想道。
盡管對於王德貴心中所想,凌志遠了如指掌,但卻並無向其解釋的想法。王德貴竟想打廖怡卿的主意,他是絕不會放過這老貨的。老板對他的印像不好,有利於凌志遠隨後行事,他巴不得出現這狀況呢!
在這之前,局長何慶余便彙報了市教育局的全面工作,幾位副局長又分別彙報了各自分管的工作。市委書記宋維明隨後針對南州市的教育現狀做了部署,談了四點,非常到位。教育局長何慶余聽後,連連點頭,心裡暗想道,若非事先知道宋書記是從省工商管理局調過來的,只怕有很多人會認為他是從教育廳長的職位上調任南州的。
宋維明做完指示之後,秘書長何匡賢又談了兩點,主要是圍繞宋書記之前做的指示,談的很實在。
教育局長何慶余見兩位市領導先後做了指示,便伸手打開身前的話筒,准備說兩句感謝的話語,結束本次彙報會。就在這時,門外突然響起哄鬧聲,其中一個女人的聲音特別刺耳,大聲說他要見市委書記,要向其舉報貪官。
何慶余聽見動靜後,臉色當即便陰沉了下來。由於事先得到市委一秘凌志遠的招呼,針對市委書記過來視察,何慶余做了大量准備工作。這當中雖說出了一點小狀況,好在問題並不大,完全在可控範圍內。現在眼看就要塵埃落定了,卻搞出如此之大的動靜來,他心裡如何能淡定呢?
辦公室主任見此狀況後,不敢怠慢,立即站起身來,快步向門外走去。
凌志遠雖覺得很怪異,但由於這事是教育局裡的事,和外人無關,他便沒有動身。就在這時,凌志遠突然見何匡賢回過頭,衝著他輕努了一下嘴,示意他去出去看看。
這種情況下,凌志遠作為一個秘書,不得擅做主張,但有了秘書長的示意便不一樣了,他立即低頭彎腰弓著身子向門外走去。
看見凌志遠起身之後,教育局長何慶余的臉色當即便陰沉了下來,眉頭蹙的更緊了。他雖不知道外面出了什麼狀況,但這時候凌秘書出去,對他而言,絕不是什麼好事,說明市領導關注上這事了。
相對於教育局長何慶余的不淡定,副局長王德貴臉色蒼白、眉頭緊鎖,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兩只手互相緊緊的握著,微微輕顫起來。門外女人的聲音王德貴非常熟悉,他怎麼也想不到那女人竟然真鬧到局裡來,而且恰逢市委書記過來調研走訪的時候,這事想要他的老命呀!
何慶余和王德貴心裡怎麼想,和凌志遠一點關系也沒有,他現在的當務之急,便是完成秘書長交給的任務,搞清門外是怎麼回事。察言觀色是秘書必備的素質,雖說何匡賢之前什麼話也沒說,但凌志遠卻明白了他的意思。
出門之後,凌志遠見市教育局辦公室主任呂青松正指揮著兩個科員將一個三十歲出頭的女人往走廊那頭拖拽而去。
見到凌志遠出來之後,呂青松臉上露出了幾分訕訕之色,不知該讓人繼續拖拽,還是放下手來。
“呂主任,這是怎麼回事?”凌志遠上前兩步,開口反問道。
“凌秘書,她是三中教輔人員,對於學校裡有些做法不滿,便到局裡來上訪,我讓信訪辦的同志去處理了。”呂青松開口說道。
誰知呂青松的話音剛落,那女人便竭力想要掙開兩個男科員的控制,急聲說道:“凌秘書,事情不像呂主任說的這樣!”
凌志遠見此狀況後,意識到事情絕不像呂青松說的這麼簡單,於是衝著那兩個信訪辦的科員說道:“你們倆把手放開,讓人家好好說話。”
兩名信訪辦工作人員並不知道凌志遠的身份,聽到他的話後,並未立即松手,而是抬眼看向了辦公室主任呂青松。
呂青松見狀,沒好氣的瞪了兩人一眼,開口說道:“凌科長的話沒聽見呀,快點撒手!”
兩人聽到這話後,哪兒敢怠慢,連忙松開了手。
女人雖不知道凌志遠的身份,但見呂青松對其如此恭敬,當即便猜到他可能是市裡的,於是上前一步,急聲說道:“凌科長,你好,我是市三中圖書管理員李倩,姓王的答應幫我轉正,現在已過去一年半了,他卻告訴這事沒法辦,而去年暑假時,他幫姓馮的那狐狸精順利轉正了,你可得為我做主呀!”
凌志遠聽見女人的話後,不由得輕蹙了一下眉頭。教育系統現在招聘的政策是逢進必考,不通過招聘考試,想要獲得編制,幾乎是不可能的。李倩的話語中涉及到某些不為人知的東西,他決定探一探她的口風。
呂青松搶在凌志遠發問之前,開口說道:“李倩,這是市委辦的領導,你說話可是要有證據的,別在這兒信口雌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