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後,憑借著在臨清教育局的高光表現,經過省委研究決定,最終將凌志遠安排到了江州市南平縣,接任縣委書記一職。
這個消息,在整個浙東無疑掀起了不小的風波,很多人認為凌志遠能夠去南平縣任一把手,和何匡賢這個新晉的江州市長密切相關。
對於外界的評論,凌志遠從未放在心上,他的原則便是上面怎麼安排,他就怎麼做。
正式的調令下來之後,凌志遠在和臨清教育局的人一一告別之後,踏上了又一段全新的征途。
江州,一座完全陌生的城市,而縣委書記這個職位對於凌志遠來說,也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遭,充滿了挑戰。
趕到江州的時候,差不多已經傍晚,這個時候去市委組織部,顯然也不太合適,索性便給何匡賢打了電話,道:“舅舅,我是凌志遠,本人已經抵達江州,但這個點組織部應該已經下班,所以想去你那蹭一頓晚飯。”
“你這小子,來怎麼也不提前說一聲,不過來的倒也算巧,本來今晚還有一個應酬,剛好你舅媽過來,所以我就給取消了。”何匡賢到江州已經有兩個月的時間,算是勉強安定了下來。
聽到對方這話,凌志遠笑著說道:“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我知道你肯定將那幾瓶珍藏的好酒給帶到了江州。”
“您就知道惦記我那幾瓶酒,我這邊還有點事情,一會將地址發給你,你直接過去就行,到了之後和你舅媽聯系。”何匡賢手邊確實有點工作還沒處理完,真要和對方這樣聊下去,能聊到自己的手機沒電。
凌志遠也沒多說什麼,掛斷了電話之後沒一會,便收到了對方發來的短信,按照這個地址,他倒也沒花多長時間便找到了地方。
等了差不多一個多小時,何匡賢這才回到家,在看到凌志遠居然已經坐在餐桌上,獨自喝了起來,頓時拉下臉,道:“你這還真是不把自己當外人,我於私是你的舅丈人,於公也將是你的領導,好歹你也等等我。”
“別說孩子了,等了你一個多小時,你再不回來,我和志遠都快吃完了。”何匡賢的妻子可是出了名的護犢子,尤其對凌志遠這個外甥女婿,更是偏愛。
一頓飯並沒有持續多長時間,飯後,何匡賢給對方甩了一支煙,道:“你對江州的了解有多少?”
“這是我第二次來江州,印像中小時候來過一次,要說了解,多少有點,但並不全面,甚至還有點道聽途說的意思。”凌志遠倒也沒有隱瞞,並不是因為對方的身份,而是他的確對現在的江州了解不夠。
點了點頭,何匡賢面色有些凝重的說道:“看你這意思,對即將到任的南平縣,更是一無所知?”
“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我在臨清教育局發展得挺好,怎麼就莫名其妙的被上面給安排到了這裡?”凌志遠嘴角露出一絲狡黠的弧度,他這麼聰明,又怎麼會不清楚這是回事。
伸手指了指對方,何匡賢可是沒想到身旁這小子,到現在都還敢和自己耍滑頭,道:“聽你這話的意思,似乎對任南平縣委書記有點意見,要不這樣,我和上面溝通一下,將你的想法轉告給他們?”
“那還是算了,不是有句俗話叫做好死不如賴活著,況且南平縣又不是什麼刀山火海。”凌志遠出聲道。
一個未知的環境,有些時候確實能夠麻痹人的神經,南平縣也是如此。
給自己也點了支煙,何匡賢臉色有些不太自然,道:“你知道南平縣前任縣委書記為什麼會突然向市裡提交辭呈?”
“辭呈?不是因為年齡問題,上面才給他調換一個相對輕松的職務,您確定這個消息沒錯?”凌志遠顯然不相信對方說出來的這番話,所以否定得非常徹底。
何匡賢笑著擺了擺手,略顯自嘲的說道:“有這方面的原因,但絕不是主要的,相信憑借你聰明的頭腦,一定能明白我這話的意思。”
聽到對方這話,凌志遠的眉頭緊蹙了起來,他怎麼可能不明白對方話裡的意思,看來要想坐穩南平縣委書記這把交椅,並不輕松。
將手中的香煙狠狠的掐滅在了煙灰缸裡,凌志遠一臉輕松的說道:“車到山前必有路,我這還沒上任你就給我說這些,就不怕我半路反悔,直接向上面申請調離?”
“你什麼性格,難道我還不清楚嗎,這種事情你只會越干越來勁,絕不可能成為逃兵,我這只是在給你打預防針,南平縣的關系錯綜復雜,你又是初來乍到,另外縣委書記這個寶座,盯著的人可不少。”何匡賢這看似無意的一番話,實則卻透露了不少有用的消息。
即便是喝了不少酒,但頭腦還是非常的清醒,凌志遠的臉色看起來有些凝重,道:“那就和我說說南平的情況吧,至少這樣我過去了不會變成一個睜眼瞎。”
“其實,我對整個江州的情況,也還在一個了解階段,南平縣長趙啟榮,如果沒有你,或許縣委書記這個人位置就是由他來接任,市裡這邊,市委副書記曹福海對我的成見也很大,如今你岳父已經從浙東調離,咱們兩個所面對的形勢,可能要更加的嚴峻!”何匡賢雖然到江州已有兩個多月的時間,但其實有一些關系他還沒有理清楚。
盡管對方介紹的不夠詳細,但對於凌志遠來說,這些消息已經足夠了,至少他對南平的情況有了一個簡單的了解。
將“趙啟榮”這三個字深深的記在了腦海裡,自己的到任,有可能毀了這位縣長大人在南平多年的布局,而凌志遠的頭腦正在飛速的運轉著。
初來乍到,什麼情況都還不了解,凌志遠很清楚自己應該怎麼做,況且趙啟榮是南平縣的二把手,經營這麼多年,關系網定然錯綜復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