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清明出事了以後,哈度將軍確實很急,不但派出很多人以地毯式搜尋的方式去找人,還通過自己的關系跟邁扎央周邊地區的軍政領導打了招呼,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甚至還讓他父親在整個緬境內下了通緝來找。
但是很多天過去以後,確切的消息沒有,不過蛛絲馬跡卻捋出來了一些,首先是那三艘快艇找到了,被扔在了一處偏僻的河道上,岸邊發現了車輪的痕跡,然後當地警方順藤摸瓜的查線索,說是有人看見,當天有掛著外使館牌照的三輛車來過這邊,至於是哪裡的外使館,看見的人也分辨不清楚。
於是,哈度將軍大概猜測,這事挺有可能是境外的勢力干的,畢竟在緬境內哈度和他父親蠟旺的名氣擺在這呢,沒有誰會蠢得去觸怒他們的眉頭。
那這麼一來的話,明擺著外使館的車最後肯定去了內比都,但這麼一來就有點麻煩了,內比都的外使館太多了,你就算知道人在哪裡,都沒有辦法進去找人,畢竟外使館的意義擺在那裡呢。
這兩天,哈度也專程從邁扎央趕到了內比都來打探,想著看看能不能找尋到什麼蛛絲馬跡,不得不說,哈度對清明的感情還真挺深的,這份感情的背後,不管是出於依仗還是什麼,總之他肯定不希望對方出什麼事,哪怕清明就是不在邁扎央了,他也希望能和對方一直保持著友好的聯系,畢竟清明這樣的高人,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就更不用提他兩次出手幫襯過哈度和他父親了。
清明還是被綁在了架子上,被拷問著。
阿方索在室外,面前站著個老頭,他跟對方說話的時候挺畢恭畢敬的,說的就是之前跟清明提到的問題。
“你覺得,他說的話有幾分可信?”年老的人皺眉問道。
阿方索想了想,說道:“我覺得挺可信的,首先是他這人本身的變故,看起來特別的明顯,再一個是他身上的傷,我已經看過了時間應該不會太長,大概幾個月到一年多左右,這麼重的傷勢導致一個人忘記很多東西,也就是間歇性的失憶也不是沒有可能的,所以我覺得,他十有八九確實是認識我們的圖騰紋身,但卻想不起來了。”
這老人點了點頭,嘆了口氣說道:“差不多兩年前,我們發現了赫哲人的聚居地,派遣了一批人手過去,沒想到忽然之間這些人全都死在了那裡,連什麼確切的消息都沒有傳回來,就連我的孫女也被留在了那,這個打擊對我們來說可謂是挺大的,最重要的是,派去的人全都死了,連怎麼回事都不知道,我原以為這個事就此過去了,赫哲人的那根線也就這麼斷了,實在沒料到的是,在邁扎央你居然發現了這個人”
“你這樣,試著過去跟他交談一下,他只是間歇性的失憶,這種狀態的話是很有可能喚起以前記著的某些事的。”
“那如果,聊完之後什麼也沒聊出來呢?”
“不管是聊出來了,還是沒聊出來,他都沒辦法留著了,不然怎麼辦?現在哈度和蠟旺這對父子跟瘋了一樣的到處在找他,要是讓他們知道人在我們這裡,他們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所以你做的干淨一點吧,死無對證就簡單多了。”
阿方索點頭說道:“行的,我明白了……”
阿方索再回到房間裡,清明抬起頭看了他一眼,對方拉了把椅子走到他對面坐下,然後掏出煙來,清明就笑了:“這煙你說我是抽還是不抽呢?”
“聊聊吧?”阿方索把煙又塞到他的嘴裡,然後說道:“你說的我信了,所以我打算跟你往下聊聊,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看看能不能讓你想起相關的一些事來,但我希望你能配合我,如果想起來了最好也開誠布公的都告訴我們,畢竟好好合作才能聊出來更多的東西,你要是藏著掖著的話,我們的談話就很難進行下去了。”
清明抽了幾口煙,緩緩的點著頭,面無表情的說道:“我其實更想讓自己想起以前的事來,你放心吧。”
阿方索整理了下思路,然後說道:“這個事情,得要說到很遠以前了,比如我的來歷……”
阿方索說他們都屬於波希米亞人,也就是傳統的吉普塞人,這是個生活方式特別飄零的民族,他們沒有固定的居住地,最為人熟知的就是吉普賽的占蔔,很多年前多數的吉普賽人也是以塔羅占蔔為生,並且深精此道。
關於吉普塞人的來歷就不講了,因為就連他們自己也說不清楚自己的起源是哪,這是個沒有領土和國家概念的民族,他們分布在很多的地方,人口也不過就幾千萬而已,本來呢是特別沒有存在感的,但靠著神乎其神的塔羅牌占蔔,後來很多吉普塞人也漸漸的混得不錯了,只不過還是不會被上流社會所接受,他們曾經在幾個世紀裡都想著能增加自己的存在感,融入歐洲人的上流社會中,可惜努力始終都是白費的,所有的人照樣都會戴著有色眼鏡來看他們。
“我們吉普塞人一直以來都有個傳說,說我們是神的子女,後來流落到了民間,其實我們應該屬於被遺棄的神的孩子,是受了責罰的,不過還有個傳說就是,如果我們找到了神留給我們的傳承,是很有可能會重新回到神的懷抱的”
清明挺無語的,他不是無神論者,但對於這種狗屁糟糟的傳說,他肯定也是不信的,這都是一些被遺忘的人和民族給自己標榜出來的一個可以翻身的標簽,啥是神的孩子啊,你家的神是種馬啊,能生下來一個民族啊,那不是扯蛋呢麼。
阿方索忽然擼起袖子,指著胳膊上的紋身說道:“這就是我們尋找傳承的機會,多少年了我們都為此而在努力著,這也是我們吉普賽人永遠的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