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驚蟄不學無術的說道:“古滇國,不就是滇人麼?”
他這話說的在他來看肯定沒毛病啊,我從字面上來理解,滇國不就是滇人麼,但聽聞的人表情都僵了一下,這個說法可謂是相當外行了,那位張所長皺了皺眉,看了黃九郎一眼。
黃詹笑道:“滇國只是名稱,是根據滇池來命名的國度,但滇國的人士我們一直認為有可能是僚族系或者百越系人,也有可能是百濮族的一支,大概起源於戰國初年或者再早一點,是楚將莊硚率率軍去了滇池地區後被秦國所斷後路建立出的一個國度”
王驚蟄頓時“哦”了一聲,說道受教了,知識點又豐富了一些,但古滇國是誰建立的,是什麼人他還是沒啥興趣。
黃詹又解釋道:“這一點無異議的,我們也是從水下屍庫中那些屍體上的衣服分辨出來的,是戰國初年最早期使用的麻織品還有毛皮等材料,對襟外衣不系扣袖短而寬,而那些屍體手中不少人也拿著青銅器則是滇青銅文化,所以就此論證基本不會出現什麼偏差”
那站起來的眼鏡青年,又接著說道:“那王先生您對於古城中那棟高達十層樓的金字塔建築有什麼見地麼,我們初步認為應該是滇國人的祭祀場所,他們那時崇尚自然和巫術,族中對於巫師的敬仰甚至不比國王差多少,多數都是以獸頭和鮮血為祭獻給神靈的,而蛇則是滇國人的圖騰向征,這一點您有什麼想法麼”
“啊,那可能是這麼回事吧,我沒啥想法”王驚蟄尷尬的說道。
黃詹和研究所那一伙人,又眼神詫異的望著他,覺得此人很有種一肚子草包的氣質,就是問啥啥也不知道,讓說啥啥也說不出來的感覺,俗稱豬隊友。
張所長皺眉跟黃九郎說道:“黃主任,您剛才說這次發掘活動,要以他為主導?”
黃九郎點頭道:“王先生在某些方面,還是有些造詣的,我也是經過深思熟慮,才會這麼決定的”
張所長頓時挺不願意的說道:“黃主任您這不是開玩笑呢麼?這位王,王什麼蟄的,明顯對於古滇國沒有任何認知麼,連最起碼的基本知識都不清楚,我覺得以他主導的這個問題,是不是該商榷一下?我們這些搞學術的,都喜歡嚴謹,科學是容不得一點馬虎的,但凡有一點出錯的地方,都可能會讓發掘工作功虧一簣的,畢竟在水下進行發掘,難度很大,組織一次也不容易,這麼浪費的話,這不是對於國家財力,物力和人力的一種褻瀆麼”
王驚蟄站在外面,靠在門框子上沒啥反應的點了根煙。
黃九郎皺眉說道:“張所長,我有我的考慮和出發點”
張生利頓時擺手說道:“既然是聯合發掘,我們研究所和黃教授自然也有發言權,雖然您的部門權力較大,不過我覺得這個工作和計劃還是得要重新商量一下,你要是派個懂行的人來也行,但內行指導外行我接受不了”
眼鏡青年也點頭說道:“黃主任,我覺得您應該慎重,這個發掘的工作由我導師或者張所長來擔任領導都比較合適,至於外人?多說的我也不說了,我認為一切應該講道理麼,讓他隨從是沒問題的,但領導的話,我到時可能會很難聽從的,因為我覺得他對古滇國的認知太少了”
“呵呵……”王驚蟄笑著彈了彈煙灰,扭頭跟黃九郎說道:“那就各玩各的吧,我和你們特別事務處理辦公室合作照舊,至於他們的話,想怎麼領導就怎麼領導,不干我的事”
“矛盾就這麼出來了?”黃九郎很平淡的攤著手說道。
“啪”王驚蟄彈掉煙頭,抬腳捻了兩下,然後意味深長的說道:“也不耽誤事,這正好雙管齊下了,畢竟外行是沒辦法領導內行的,是吧?”
王驚蟄說完,還挺禮貌的朝著黃詹點了點頭,他對這位老學究的感覺還不錯,看出這人是一輩子以學術為目標的知識分子了,在他的眼中沒有任何功利,只有研究兩字。
王驚蟄隨即掉頭就走了,那位張所長還挺不樂意的跟黃九郎說道:“年輕人還是年輕,說兩句就不服了,就這個態度搞什麼研究,太不嚴謹了”
黃九郎淡淡的說道:“個人有個人的考慮,你們和他確實是兩種人,行了,談不攏就不用談了,黃老你和張所長研究吧,盡快定下方案,一個星期之後我們就下湖底了”
王驚蟄了出來,陳三歲正蹲在牆角曬太陽,看他過來後就詫異的問道:“沒等我進去,你也出來尿了啊?”
陳三歲跟在他身後,低聲問道:“掰了?”
“嗯”
“你故意的”
王驚蟄回頭笑了,說道:“你挺明白事啊?”
王驚蟄剛才那番話確實是故意和他們鬧掰的,為啥,真應了眼鏡哥說的那話,外行和內行摻和到一起,怎麼玩?他對古滇國是不太了解,歷史也不懂,可他明白的東西,這幫人可能連點皮毛都算不上。
這一點,陳三歲看出來了,黃九郎也肯定看了出來,但他卻沒說和沒有加以阻止。
這天過後,各方面都開始了准備,首要一點就是耿明和幾個蛙人,對王驚蟄,陳三歲還有研究所和黃詹的人進行了加急性的潛水訓練,想要深潛到百米深的水下,可不是一個猛子扎下去那麼簡單,這得是需要一套系統化的訓練的,光是如何控制自己在水下承受的水壓,這一關就不太好過了。
為此,黃九郎從澄江縣的水務管理部門調了兩艘船過來,用做下潛訓練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