坎子溝煤礦,在時隔了一年多以後,這裡已經徹底一片荒涼了,雜草叢生,方圓五十裡地被全方位封鎖。
因為盡管當初的事件已經過去了,但誰也不敢掉以輕心,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所以黃九郎的部門特地下了嚴令,方圓五十裡全封鎖人畜不允許接近,然後在派遣特殊事務處理辦公室的人來坐鎮,輪換著,全年從來不間斷。
所以,整個煤礦都已經荒涼了,除了黃九郎的人以外,還有一個就是鬼醫蘇強,他一直對王驚蟄赴死的事情耿耿於懷,所以自己干脆就留在了這裡開醫館。
這天的深夜,王驚蟄從烏蘇裡江離開之後,就來到了坎子溝煤礦,故地重游倒也沒有什麼百感交集的,因為回憶得一點一點的來,思緒要慢慢的起來才行。
王驚蟄看到了一塊石碑,上面記錄了很多的名字,這是當初為了祭奠戰死在坎子溝煤礦的那些人立下的豐碑,以此來歌功頌德的,雖然很少有人過來祭奠,但這塊碑照樣能為那些死去的人送去功德,畢竟這是為國而戰的。
立碑和立廟都是一個道理,可以積攢功德,氣運,就跟行善積德一樣,這麼說吧,當年身死在坎子溝煤礦的南禪寺高僧,玄門弟子還有茅山,龍虎山弟子,就算死了進入了陰間也肯定會被善待的。
再投胎,都會去個好人家的。
王驚蟄靜靜的站在碑前,看著第一行空下的地方,他忽然伸出手指了指,輕聲說道:“這個名字,應該叫王驚蟄……”
這時候,忽然間礦前面的鋼板房開了門,這是當年煤礦戰鬥指揮部,後來事情落幕了就成為了特殊事務處理辦公室坐鎮的地方,在往上的林子裡,是蘇強的鬼醫館。
出來的是個身穿僧衣的中年男子,此人披著袈裟,手拿念珠,這是南禪寺的高僧,當年他並未參加戰鬥,如今就只是過來坐鎮的而已,這僧人一出來就看見了碑前的身影,然後就愣了愣迅速掐起了念珠。
這僧人的警惕性有點高了,主要還是缺乏歷練,他一見王驚蟄的狀態先是被嚇了一跳,隨即居然把對方和坎子溝慘案聯想了起來,下一刻他突然一甩念珠,然後吼了一嗓子:“敵襲……”
王驚蟄還是裹著軍大衣,腦袋上套著套頭衫,渾身上下都裹著陰氣,正常來說的話他這個狀態在佛門和道派的眼中,確實是妖物無疑的,所以此人才會這麼敏感。
一串念珠破空襲來,王驚蟄感覺到身後有一縷勁風,他輕輕的轉過身子,動也沒動就伸出單手,然後拍了過去。
“啪”王驚蟄單手拍在念珠上,頓時一股特雄渾的佛力朝著他身上卷來。
南禪寺高僧冷笑著說道:“這是我師叔祖當年隨身佩戴之物,跟隨他誦經六十余載,早已具備了磅礡的念力,六十年間他受的香火在南禪寺來說都屈指可數,你這孤魂野鬼居然敢用手來接,就不怕魂飛魄散麼。”
‘嘩啦’南禪寺僧人的話音剛落,這一串念珠瞬間就散了,然後“劈裡啪啦”的掉落在了地上。
南禪寺高僧頓時一愣,極其不可置信的說道:“不可能……”
王驚蟄當下一身煞氣衝天,他冷冷的看著對方,然後猛地一張嘴:“吼!”
一聲刺耳的尖嘯過後,王驚蟄身子略微一晃,就朝著對方衝了過去,兩人之間的距離本就不遠,幾乎是眨眼間他就衝到了對方身前,然後一抬手就露出了瘦骨嶙峋皮膚黝黑的一只手,直接就掏向了對方的心窩。
倉促之間,這南禪寺僧人往後退了兩步,一拉身上的袈裟就擋在了自己的胸口上。
“噗!”王驚蟄一手拍在對方胸膛,袈裟寸寸斷裂,碎成了好幾段,對方張嘴就吐出一口鮮血,他滿眼驚駭不已。
怎麼說呢,這袈裟也不是普通的袈裟,都是從上一輩的南禪寺高僧那裡傳下來的,因為寺中高僧在圓寂之後,他的一些隨身物品有很多都不會隨著火化或者送入骨塔中,有很大一部分會傳給寺中的下一代弟子,畢竟這些高僧的貼身之物都具備了很強大的念力,已經可以算是個寶貝了。
所以,這高僧怎麼都沒有想到,對方拍過來一掌,居然一下子就把袈裟給拍碎了,這真是夠臥槽的了。
於此同時,他那一句敵襲過後,彩鋼房裡馬上又走出一人,南禪寺這次坐鎮坎子溝派了兩名弟子過來,他們已經百無聊賴的呆了一個月了,馬上就要到輪班的時候了,沒想到今晚不知道從哪冒出來個孤魂野鬼,還如此的牛逼。
這個時候,礦洞上方,蘇強的身影飄了過來,正好看見了王驚蟄背對著他朝著兩個南禪寺僧人出手,看著這道身影他皺了皺眉,感覺有些熟悉,但他絕對沒有朝著王驚蟄那邊去想。
隔了一年多沒有見,本身蘇強跟王驚蟄也不是太熟悉,所以他就只是看著眼熟而已,跟根本沒有往王驚蟄的身上去聯想,因為他怎麼都沒想到,他會冒出來。
兩個南禪寺僧人一露面,他們迅速分開,同時雙手合十,之前第一次露面的僧人語速極快的說道:“誦經,此為邪物……念金剛經文!”
兩名僧人快速游走,面容寶像莊嚴,嘴唇清啟,一道道的經文從他們嘴中誦讀而出,聽那聲音給人的感覺就是心頭忽然就靜了下來,腦袋中一片空白,寧靜的很。
蘇強有點受不住這佛音,快速的往後退了退,幾步之後他脫離開那邊的範圍才算好了點,於此同時王驚蟄則暫時似乎失去了行動力,呆呆的站在那裡。
兩名僧人見狀頓時一喜,隨即嘴中的佛音更加的快速了,所有的佛經在效用來說,有的時候確實要比道家咒語管用,特別在鎮邪這一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