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驚蟄用這孩子的血滴在一根手骨上招著黃賽鳳的魂,屋裡頓時起了一陣陰風,溫度也陡然就降了下來,但是沒有鬼哭狼嚎的動靜但陳放猛地打了個哆嗦,抱著膀子說道:“呃,我去回避一下?”
陰風刮了一陣,一道淡淡的影子就冒了出來,然後逐漸成型,已經能看出來是個女人的時候,陳放有點怕怕也有點激動的說道:“是她,是她,就是她……”
王驚蟄無語的說道:“你能不能不用這種語氣?我他麼還以為你是哪吒呢,還有,你怎麼沒告訴我她長這樣?”
出來的黃賽鳳,打眼一看面相就不是純正的漢人臉,明顯是帶著點異域風情,穿著也明顯有著關外的感覺,這絕對不是中原人士。
陳放攤著手,理所當然的說道:“你也沒問過她是個啥樣的人啊”
“去吧,你可以回避了。”王驚蟄擺了擺手。
“我還不走了呢……”陳放梗著脖子說道,王驚蟄混的這幾天他已經習慣了組織的風格。
黃賽鳳出來以後,王驚蟄也沒有說話,因為對面這母子相見明顯是要熱乎一下的,小崽子“唰”的一下就撲了過去,但是卻撲了個空,黃賽鳳的表情凄凄哀哀的蹲了下來,可能要不是因為成了亡魂的原因,她肯定得哭的梨花帶雨的了。
其實,從這一點上來看,王驚蟄就知道這女人壞不到哪裡去,母性光輝太偉大,哪怕就是有點什麼不擇手段的事,但本性也擺在這呢。
黃賽鳳蹲下身子,伸手想要撫著自己的孩子,手卻從孩子的身上穿了過來,她眼神望向王驚蟄的時候卻很警惕。
王驚蟄淡淡的說道:“你也不用誤會,我要是有什麼歹意的話,這孩子也不會跟你相見了,至於是如何發現他的,那就只能說是偶然了,但我好奇的是你用什麼方式,把本來已經胎死腹中的這個孩子又給生了下來,並且還讓他幾乎像正常人一樣活了下去,而且還是好幾年,這種手段我連聽都沒有聽過,你讓我有點開眼界了。”
黃賽鳳依舊很警惕,挺遲疑的看著他,自始至終都沒有開口說過話,王驚蟄又接著說道:“但是有個問題你也許沒意識到,這個世道啊太危險了,各種降妖伏魔的大有人在,他不過才四五歲的年紀就遇上了我,幸好是我也不以正派人士自居,呵呵,但以後的事誰能說得准呢,你總不至於讓他一輩子都關在棺材裡吧?外面啊,茅山,龍虎,天師的道士可不少呢,他這個樣子碰到一個都有被收了的危險,畢竟人鬼殊途啊,你費勁吧啦的讓他活下去,也不至於想早早的就夭折了吧,我不收了他,那他遲早也會被別人給收了的,這天下容不得這樣的小東西存在”
黃賽鳳臉色急劇變化,明顯有點著急了起來,王驚蟄又接著說道:“我也沒有什麼惡意,就是對你們母子的經歷有點好奇,也沒要挾的意思,你願意說就說,不願意說的話我可以找個安全的地方把他給放了,以後自生自滅就看他的造化了。”
其實,王驚蟄不確定這個小崽子跟自己的相遇會有什麼好事,這世上哪裡有那麼多的奇遇呢,王驚蟄唯一有些好奇和想知道的是,他身上這麼重的陰氣是怎麼產出來的。
“我們是赫哲人……”黃賽鳳終於開口了,王驚蟄就愣了下,隨後扭頭跟懵懵的陳放說道:“唉,那個什麼,你回避一下吧,快點的”
陳放頓時毛了,破馬張飛的說道:“不是,領導有你這麼辦事的嘛?啥意思啊,剛才用到我的時候,我說回避你不干,啊,現在用不上了,要來肉戲了,你又主動讓我回避了?沒你這麼提了褲子就不認人的吧”
王驚蟄認真的說道:“我是為你好,不在此山中不知此山險,有些事你不知道比你知道了的要好,真的”
“真是這麼回事?”陳放狐疑的問道。
“嗯,去吧,回避回避,該讓你知道的我會跟你說,不該讓你知道的最好保持沉默,你入組織尚淺,得需要磨合,一步步的來吧,今天到的狀況太深奧了,不適合你”王驚蟄直接推著人就把他送出了門外,然後“咣當”一下關上房門,回頭問道:“烏蘇裡江的赫哲人?”
“是的,我們來自關外”
“哦,那你怎麼會跑到滬海,還死在了那個弄堂的樓裡了呢?”王驚蟄很不解的問道。
赫哲是個人數很少卻很神秘的少數民族,但對王驚蟄來說也不算太陌生,去年的時候他和小草深入大草原時尋找的通古斯人,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也算是赫哲人的祖先,不過隨著歷史的變遷,幾千年過去以後就分道揚鑣了,赫哲人就成了赫哲族了,生活在中俄邊境中間的烏蘇裡江畔一帶,人口很少到現在為止也就五千左右了。
這個人數是什麼概念?
幾乎跟一個小區居民差不多了,人工和野生的大熊貓全加起來也不過才兩千多只,赫哲人也就比大熊貓多了一倍吧。
從黃賽鳳嘴裡說出來的的經歷,王驚蟄聽了到感覺是個頗具有電影話的離奇情節,至少發生在現代社會是挺難讓人理解的。
黃賽鳳說,他們一家以前也是生活在烏蘇裡江畔的,他的丈夫是赫哲族的現任族長,本來過著與世無爭和無憂的生活,畢竟他們也沒啥產業,就是以漁獵生活為主,但是忽然有天意想不到的意外來了。
“我們被人追殺著,離開了烏蘇裡江……一直跑到了關內,最後在崇明附近,被人給截住了,他們是來自遠方的異教徒”
“有多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