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雲山腳下,王玄平今晚夜宿王府,人沒走,他接到張大師的電話後沒想到這麼快就出事了,他是知道對方讓人送個北宋官窯給自己,就必然是有事相求的,只是沒想到官窯到手裡還沒有捂熱乎呢,這個禮就得要還回去了,拿人手短吃人最短,既然之前已經答應了對方,就沒有不管的道理了。
再一個是,王玄平也奇怪,嶺南羊城有王朝天家族這塊金子招牌立在這裡,還有什麼人會在此地鬥風水,這等同於是在金鑾殿上舞刀弄槍了。
掛了電話,王玄平急匆匆的就要出門,王令歌見狀就問了一嘴。
王玄平如實說道:“送我北宋官窯那人應該是出了麻煩,我得過去看看才是”
王令歌想了想,點頭說道:“你這官窯最後落到了我爸手裡,這個人情算是給轉移了,不知道還好說,知道了我也跟著去吧,畢竟東西不能白收不是”
“沒事,反正我也挺閑的,過去露一面得了……”
總有人說莫要得罪人,人是最記仇的,這個仇恨值如果達到了爆表的程度,你很難想像出最後會成什麼狀態,就比如冤魂厲鬼的成型,其實說白了就是人死時怨念太深的產物了。
其實,人還是不算太記仇的,鬼才是,哪怕過了幾百,千年,那怨恨都不見得會塵囂殆盡。
王驚蟄用一道枉生符把這大廈下面死人坑裡的冤魂全都給放了出來,瞬間樓中就群魔亂舞了起來,鬼哭狼嚎陰風陣陣下,這裡仿佛頓時就成了人間煉獄,各種妖魔鬼怪騰空而起,直接奔著第三十三層樓升了過去。
當年,為了給劉運輝斂橫財,張大師為其在地基裡打下了一座風水陣,壓得下面的東西將近二十年被禁錮的不能動彈,本來都是游蕩的孤魂野鬼,變成了圈養的,那心裡能得勁麼?
所以,對於罪魁禍首劉運輝和張大師,這底下的各路牛鬼蛇神早就恨不得是食其骨啃其皮了。
“唰,唰”
“嗖嗖……”
當先幾道冤魂騰空而起,到了樓頂後頓時就朝著兩人撲了過去。劉運輝盡管知道鬼神確實是有,但他哪裡見過這種陣仗,驚慌失措下連忙躲在了張大師的背後,驚恐的說道:“大,大師,怎,怎麼辦啊?”
張大師還算鎮定,從身上拿出一風水羅盤橫在身前,咬牙衝著下方說道:“朋友,是你先壞了規矩在先,破了我為人下的風水陣,我若是沒發現還好,發現了於情於理我都得有個說法才對吧,我若是不聞不問的話,這一行以後恐怕也就混不下去了,這次技不如人我認栽了,我為你擺酒,在連敬三杯!”
“啥叫規矩?你說的規矩,是你們的規矩和我無關,我這人行事從來不看規矩,全看喜好,這叫不走尋常路”王驚蟄從樓下向上走著,聲音清晰的傳了上去:“要說規矩的話我也有,你動了我相識的人,那就是壞了我的規矩,不好意思了,我不差你那三杯酒,喝不了了”
張大師低著腦袋吼道:“殺人不過頭點地,你別太過分了”
王驚蟄淡淡的說道:“舉頭三尺有神明啊,人在做天在看,天狂必有雨人狂必有禍,做人與做事千萬別太過,你為了替人斂橫財,壓著孤魂野鬼不能抽身不說,還得要讓活人獻祭,你說規矩?呵呵,你連蒼天饒過誰這個規矩都不懂,你還談個屁的規矩啊,朋友路上好走吧……”
此時張大師和劉運輝身邊,已經圍攏了不少的孤魂野鬼,要不是他手中的風水羅盤有辟邪的作用,恐怕兩人這時早已經挺不住了,但饒是如此也堅持不了多長的時間了。
張大師眼看自己似乎要掉進鬼窩裡了,終於驚恐的說道:“白雲山王府王朝天家中有人和我相識,剛才我已經打了電話過去,要不了多久就該有人趕過來了,他們的面子我不信你敢駁回去,朋友退一步,日後好相見,你就是不在乎我,還能不管王家的面子不成?”
“王?王朝天的王?”王驚蟄聽聞,臉色有點古怪的嘀咕了一句。
張大師說道:“我與王朝天家人有故交,不然就是借給我幾個膽子,我敢在羊城下這種斂橫財的風水陣,怕不是早就被王家的人給清理了,朋友,你犯不上為了這麼點小事,把王府中人給的得罪了吧?”
“你話說的太大了,這羊城姓的是共,又不是姓王的,我就是得罪了還能怎麼著,我還真不怕呢……”王驚蟄嗤聲一笑。
張大師頓時一愣,無言以對。
王驚蟄這話可能是有點吹牛逼的成分,但水分絕對不大,他雖然不認識王家的人,也一面都沒有見過,不過一個多月前在唐山陳家大宅,他和向缺研究那塊羊皮紙的時候,到最後兩人都沒研究出結果來,向缺就給王玄真打了個電話,把他給請了過來。
只是之後王驚蟄有事先行離去了,等王玄真來的時候,兩人前後腳就錯開了沒有見上面。
有向缺這一層關系在,王驚蟄用得著怕得罪王府中人?
片刻後,王驚蟄上到第三十三層的樓頂,此時劉運輝和張大師已經徹底被團團的圍上了,那塊風水羅盤到底還是架不住了。
劉運輝已經有點瘋瘋癲癲的了,張大師一臉怨毒的說道:“我死了,必然有人不會饒你,王家的人馬上就到,我看你拿什麼來善後”
王驚蟄淡淡的說道:“你想多了,行,我就讓你看看,給你個機會看我是怎麼善後的……”
王驚蟄一擺手,陰風驟停。
於此同時,樓下王玄真和王令歌的車已經到了門口,兩人下來後直接就奔著樓上來了。
張大師頓時松了口氣。
片刻後,樓頂電梯門開了,出現兩道身影,王驚蟄頭也沒回的忽然“啪”的一下打了個響指,幾條孤魂野鬼頓時就纏上了劉運輝和張大師。
王玄平連忙急促喊道:“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