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心情不好的時候脾氣肯定都是不會太順的,就像女人的那幾天,你喘口氣她可能多會覺得你喘的有點多從而引發出一場戰爭。
老容現在明顯就是這個狀態,因為他請來的人已經差不多全被領過去了,但結果無一例外的都是一樣的,誰都沒有什麼法子處理,也就是說他這天晚上相當於白忙活了,而且還管飯,管接送。
也不對,在場的人還剩下一個混吃混喝的,沒有被帶過去呢。
但這個人老容基本是屬於給自動忽略了,因為王驚蟄像極了那種江湖騙子,你看他現在喝的人五人六的,眼神都開始發飄了。
不滿歸不滿,心情也確實不好,但老容還保持了嚴謹的家教和禮貌的風度,從身上掏出不少鼓鼓囊囊的信封,裡面明顯裝著挺厚實的車馬費,他依次交給這些人,完了還不忘說一聲“辛苦了”,到王驚蟄這的時候,老容就頓了下,但還是遞了過去,這點小錢對於他們容家巷子的人來說,還不至於吝嗇。
王驚蟄低頭看了眼信封,還有兩手的油漬,就隨意的在身上蹭了蹭,伸手就接了過來,並且還很自然的就把裡面的錢給抽了出來。
老容瞥了眼他這挺無禮的舉動,蹙眉過後就轉頭跟那幾位說道:“待會船靠到前方碼頭,各位上岸後會有車子過來接你們,然後送往附近的酒店安頓,勞頓各位還請不要介意。”
“容先生客氣了,我們沒能幫上忙,也挺不好意思的,稍後回去我們再托人問問,集思廣益麼……”
這些人都挺汗顏的站了起來,說著抱歉一類的話,畢竟人家招待不錯車馬費也給了,再加上容家巷子的人要是能結交上的話,對自己也算是一段佳話。
沒過多久,游艇就靠上了前方的碼頭,老容領著這些人往甲板上走,王驚蟄眨著迷離的眼神掂量了下手裡厚厚的信封,這錢別人可以白接,他不能。
游艇靠上碼頭,老容站在一邊送著船上的人上岸,到了王驚蟄這裡的時候,他就停下了腳步,問道:“那個什麼,我是不也得看看啊?”
“看什麼?”老容皺眉問道。
王驚蟄朝著那邊的人努了努嘴,說道:“他們看啥,我就看啥啊,要不這不是白跑了一趟麼,錢也白拿了。”
“呵呵,那到不用了”老容覺得這人還挺有意思的,混吃混喝能混到這種地步,別的不說,這臉皮絕對夠可以的了。
你換成另外一個人,就低著腦袋拿錢走得了,哪裡還有這個心思自己主動往上湊的啊,就像他說的,錢都已經白拿了。
王驚蟄的眼神雖然有點迷離,但話語還是略微顯得很有力度的,他掐著信封一本正經的說道:“在我這,可沒有白拿的說法,我從來不受人情,也從來不白混,因為我和你不熟,錢我收了,不管能不能看,我肯定得要先看一眼的,畢竟我得需要說服自己,這錢要花的心安一些”
“然後呢……”
王驚蟄攤著手說道:“給我個出手的機會啊。”
老容笑了,拱著兩手說道:“先生別鬧了行麼?天色挺晚的了,既然你已經吃飽了,就早點回去睡吧,一覺醒來你就當今天夜游秦淮河了一趟,不至於放在心上的。”
老容表情頓時僵硬了,有點慍怒的看著船下的人,他以為是這幫人誰嘴不嚴實,把自家的事給抖落了出去,王驚蟄搖頭說道:“不是他們誰告訴我的,是我品出來的。”
老容背著手深深地看著他,眼睛裡滿是狐疑的神色,頓了半晌才問道:“你怎麼看出來的?”
王驚蟄指了指老容的胸口,說道:“不難啊,你伺候的人跟你常年累月的在一起,她中邪了,你多多少少也會沾染一點邪氣,我要是沒猜錯的話,你平日裡是不是經常手腳冰涼,夜間盜汗?她可能還會比你嚴重一些……”
老容聽他這麼一說,當即就打了個哆嗦,呼吸稍微有點急促了起來,要麼說人家是大戶人家出身的呢,素質就是不一樣,老容聽到王驚蟄這句話後,就一側身,十分鄭重其事的伸手示意道:“這位先生,麻煩您再往裡面請一趟。”
王驚蟄的話對老說來說句句全中,至少得有半個月左右了吧,他的身體稍微出現了一點異樣,平時手腳冰涼,可有點詭異的是身體的其他地方都是正常的,然後晚間睡覺天天盜汗,一出汗褥子和被子都濕透了的那種,就跟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
至於前面王驚蟄說的老容伺候的人中邪了,這就是他請人來船上看看的原因了,那幾位先生是老容拖朋友在金陵地面上找來的,幾天前就聯系好了,今晚他們過來後就給接到了船上,至於為啥搞的跟特務接頭似的,當然是為了要保密了,不管是老容還是中邪的人,都不希望這件事讓多余的人知道。
老容跟王驚蟄再回船艙裡,通過了大廳,然後奔著後面去了,大廳後的甲板下了樓梯就是一間挺豪華的臥室了,站在門口還能聞到裡面透出來的淡淡的香氣。
這香氣聞著,讓站在門口的王驚蟄就呆了一下,他稍微嗅了嗅鼻子,就感覺到腦子裡面有一股特迷幻的征兆,他頓時咬了下舌尖,刺痛讓他恢復了清醒,很快就鎮定了下來。
再反觀旁邊的老容,他似乎就沒啥反應了,伸手就要敲著房門,王驚蟄忽然攔了他一下,問道:“你沒聞到什麼味道嘛?”
老容茫然的問道:“什麼味?”
王驚蟄看著他的表情,知道對方並未撒謊,他是確實沒有聞到這股淡淡的香氣,至於他為啥聞著了,王驚蟄也沒有想明白,這怎麼還能有針對性呢?
“行了,沒事了。”王驚蟄疑惑的擺了擺手。
“咚咚!”老容敲了敲房門,輕聲說道:“小姐,又請來一人過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