貢嘎機場,一架從滬海飛來的空客緩緩降落,飛機滑翔到地面的時候,頭等艙靠前的位置上,一個從上飛機開始就假寐的女子在一陣輕微的顛簸中緩緩的醒了過來,當她打著哈欠抻了個懶腰的時候,周圍的頭等艙男乘客至少有三分之二全都把眼神瞥了過來。
剩下的那三分之一,旁邊都坐著女性朋友,但眼神依舊蠢蠢欲動。
空客落地滑翔至航站樓前,這女子鄰座的一個三十歲左右穿著身阿瑪尼西裝的男子,伸出右手,手腕上露出一塊勞力士綠水鬼,溫文爾雅的笑道:“看你從上飛機開始就一直在睡覺,不好意思打擾你,能認識下麼?齊崢嶸,滬海人來藏北閑逛的”
這女子抻完懶腰就把手給放下了,隨意的跟對方搭了一下,笑道:“謝謝,我睡覺的時候最不喜歡有人打擾了”
兩人這一搭上話,頭等艙裡那三分之二的男人幾乎全都捶胸頓足的懊惱了起來,基本上他們都腦子裡都冒出了一個後悔的念頭,我怎麼沒先開這個口呢。
這個女子長得既不像二十歲的楊鈺瑩,也不像二十五歲的李嘉欣,跟三十多歲熟透了的張曼玉也不搭邊,她也談不上有多傾國傾城的漂亮,身材跟水蛇腰,大長腿還有九頭身什麼的也差了一些距離,但她往那一坐偏偏就能勾起男人的一種征服欲望來。
氣質!
大抵說的就是這種女人了。
飛機滑翔到航站樓,女子站起來打開行李箱,想把自己的登機箱拿下來,沒等她伸手呢,旁邊忽然有條胳膊伸了出來,同樣他抬起胳膊的時候,一塊百達翡麗也不經意的出現在了他的手腕上。
“我的行李就在你的旁邊,順手,幫你拿下來吧”替她拿行李的很有大叔範,可能四十歲上下的年紀,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金城武的感覺,說話的時候嗓音似乎還刻意壓低了些,顯得特別有磁性。
“麻煩您了”女子笑了笑,似乎她早已習慣了這種情況,就是眾星拱月那一種。
“我公司派車過來接我,方便的話,可以送你?”中年大叔見她回話了,臉上頓時洋溢起了陽光。
剛才最先說話的齊崢嶸突然插嘴說道:“我的車子一直都放在機場,我每個月都會抽出時間來去布達拉宮朝聖的,想去哪裡我可以送你”
這女人從行李箱上抻出拉杆說道:“好像我拒絕誰都不太好,那就干脆不麻煩你們了,我自己坐車吧”
大叔和齊崢嶸對視一眼,眼中瞬間擦出了一片火花,雙方都認為時對方搶了他們的美好艷遇,牙都差點咬的嘎吱直響了。
十幾分鐘後,女子拉著箱子走出機場貴賓通道,來到出口外面後,排著隊准備打一輛出租。
“我去的地方可能有點遠·······”
“無所謂,在我的眼裡,我和你是沒有距離的”齊崢嶸很歡欣鼓舞的說道。
兩個半小時後,齊崢嶸才體會到所說的有點遠到底是多遠了,車子從機場開出來經過布達拉宮,然後一路往前開了大概不到一百公裡,四周就已經荒無人煙了,再往前差不多就要進入藏北區域了,如果再開五百多公裡的話,那就是邊境了。
要不是旁邊坐著的女人身上還能冒出點人氣出來,齊崢嶸都要被嚇突突了,因為天要黑了。
晚上七點左右,車子開到一處山腳下,周圍全是聳立的亂石,一座座山頭一眼望不盡,忽然間這女子說了聲停車就給齊崢嶸嚇了一大跳。
“停車?”齊崢嶸瞅了眼外面不可置信的問道。
“對,我就在這下車”女子點了點頭說道。
“咕嘟”齊崢嶸咽了口唾沫,指著車窗外說道:“這,這裡可什麼都沒有啊,不是,你在這停車干什麼呢?”
“我到地方了”女子淡淡的說了一句,然後推開車門說道:“把後備箱打開吧,箱子我要拿出來”
齊崢嶸懵懵的開了後備箱,這女子取出行李箱後,伸出小手說道:“麻煩你了,距離確實有點遠”
齊崢嶸都快哭了,這地方太偏了,他自己開車往回走的話,都容易嚇趴下了,但他更好奇的是這女人在這下車能去哪呢?
“我要去山上,你的車也開不了,就此回去吧”
“那個,能加個微信或者,電話?”齊崢嶸試探著問道。
“三天後,我要從貢嘎機場往回走,你要是能再碰見我,我就告訴你”女子打開箱子,從裡面拿出一件衝鋒衣套上後,擺了擺手轉頭就走了:“再見吧”
齊崢嶸嘆了口氣,問道:“那名字總歸能問問吧?”
“我叫,王冬至········”
王冬至隨手拎起行李箱就往山上走去,齊崢嶸迷茫的抬起腦袋,隱約看見半山腰上似乎有一抹燈光,他拿出手機找出定位,然後搜索地址,片刻後手機頁面上顯示出幾行字。
“南迦巴瓦峰,海拔7782米,山峰頂上終年白雪皚皚雲霧繚繞·······從山腳到海拔五百米處,有一喇嘛廟名為小昭寺”
半個多小時後,王冬至步履輕松的上了山到了小昭寺的院門前,寺內燈火搖曳,隱約可以看見似乎有喇嘛在做晚課,還能聽見誦讀經文的聲音。
王冬至站在寺門前,嗓音清脆的說道:“朝歌王氏一門,王冬至前來小昭寺拜訪桑木仁切大寶法王!”
王冬至沒有踏過寺門,雖然多數喇嘛廟都不禁女性入內,但最正統的修行喇嘛卻對此有些忌諱的,這間小昭寺的歷史非常悠久,可以追溯到一千多年前了,其活佛的轉世不受任何機構或者行政單位的干涉,儼然自成一套體系。
王冬至一路往北,所謂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