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贊忽然發現了一件事,好像突然之間白濮就跟摘下了一副面具一樣,完全都跟變了個人差不多,這時候的白濮更加接地氣一點,遠不像她當初在馬來的時候,展現出來的那種強勢和利索的性格,就像你很難想像,白濮會吃著一碗放了不少辣油的螺螄粉時,會不停的擦著嘴角的油漬和十分沒有形像的醒著鼻涕,而在這之前,她肯定除了高冷就什麼都沒有了。
王贊有點發呆的看著她,白濮似乎感覺到了他的目光,也大概猜出王贊在看什麼,繼續低著腦袋埋頭吃著,然後說道:“這裡沒有人認識我,所以我可以自在一點,而在馬來,特別是檳城,我在外面是永遠都要戴著一副面具的,因為我代表的是白家的形像,我必須要時刻注意自己身為馬來最有名氣的名媛該有的氣質,我不能給白家帶來任何一點負面的影響,而且,未來的我可能還會嫁給一位拿督,又或者是皇室的成員,更有可能會成為太子妃,所以我永遠都不可能像現在這樣,吃的滿嘴流油額頭上都是熱汗,不然傳到外面去,我不知道會受到多少人的指責”
王贊拿起水抿了一口,說道:“所以你喜歡哪一種的生活?”
白濮舔了舔嘴唇,放下筷子後擦了擦嘴角,說道:“當然是內地了,越是沒有人認識我的地方,我過的越開心,你說誰又能願意戴著一副枷鎖,負重前行呢?我想輕松一點”
王贊點頭說道:“那倒也是,你看著也挺累”
“更何況,我也許都不確定自己能活多久,既然如此,我為什麼要活的那麼累?倒不如干脆灑脫一點好了,這次再來內地,我也想著,在我臨死之前,我都不會再去馬來過那種扣著面具的生活了,自由一點,也算是是我對自己前二十六年的命運一個交代了……”
白濮在說這話的時候,聲音略微有點異樣,就像是嗓子裡被塞著了什麼東西一樣。
對於一個普通人來說,二十幾歲都是風華正茂的年紀,而對於白濮如此優秀和閃耀的人來講,她的黃金芳華年代也是正好才來臨。
王贊輕聲說道:“你放心,無論如何我都會幫你解決身上的問題,也許會很難,但一定能有辦法,這世上沒有什麼事是一定絕對的,當年我父親就是如此,他背負的可能比你還要重,老天爺都說他活不過三十歲,可他卻一直為此而努力著,艱難前行,最終突破了身上的枷鎖。”
白濮好奇的歪著腦袋說道:“我曾經問過很多人,查過很多事,他應該是個很傳奇的人物,能說說麼?”
王贊皺了下眉頭,頓了半晌才看著她說道:“我到現在為止,我和我父親呆在一起的時間全都加上都不會超過一年,他在我很小的時候就離開了我和我媽,二十年了我一直都沒有見過他,直到前一兩年他才回來的”
白濮愣了愣,點頭說道:“不好意思……”
這一天,王贊和白濮在嶺南逛了很多的地方,直到晚間的時候他們又去了一家大排檔喝酒。
本來已經說好了的,今天在喝酒就會死人的王贊又喝多了。
白濮拉著他喝的,這個女人似乎果真放下了身上的枷鎖,開始肆無忌憚了起來,大口喝酒吃個不停,到最後都人事不省了。
王贊和司機將她給抬到了車裡,送回到了家中,床上的白濮躺的四仰八叉,司機斜了著眼睛看著他,那意思不言而喻。
王贊一攤手,笑著說道:“我想要干點什麼,昨天晚上也一樣,沒必要等到今晚的”
司機搖頭說道:“昨晚是你喝多了,動都不能動一下的,你想干啥,你就說你還能干啥吧?”
王贊說道:“那換個角度說說,一個女人要是對你設防,心存戒備,她會跟你喝酒的時候把自己給灌得爛醉如泥的嘛?你也是內地人,你聽過一句俗話麼?女人不喝醉男人沒機會,男女都不醉酒店沒人睡……”
司機驚訝的說道:“好像很有道理啊!”
司機走了,王贊將白濮給在床上放好,然後空調關小,又在她的身上蓋了層毯子,床頭放上了一杯水,這才將門給半關上,自己睡到了客房。
枕著胳膊躺在床上的時候,王贊看著天花板毫無睡意,他總覺得今天自己和白濮之間多了一點什麼。
但卻說不清道不明的。
王贊似乎忘記了一件事情,他已經很久沒有想起楊巧音了,而對方同樣也很久沒有再聯系他了。
這就像是一種莫名其妙的默契一樣。
忽然之間,大家都被忽略了。
第二天早上,白濮醒了過來,揉了揉酸疼的腦袋,然後就看到了身上蓋著的被子和床頭的水杯就笑了笑。
她從不會低估自己的魅力,但會高看王贊的自制力,這是個很有自律的男人。
還是一碗稀粥和鹹菜,兩人吃著的時候都沒有說過什麼話,但已經遠沒有一天之前的劍拔弩張。
直到吃完了,白濮忽然說道:“我記得我昨天曾經說過,還剩下半年左右的時間,我都不會再回馬來了,我會努力的過著自己曾經想要但卻從沒有的生活”
“嶺南能逛的地方還是太少了,你陪我去其他地方逛一逛吧,我雖然經常來到內地,但旅游的時候卻很少基本都是以工作為主的”
王贊驚訝的說道:“游遍大好河山麼?”
“那就最好不過了,我一個人走總歸有點孤單,你反正也沒事,而且我本來也想在這半年裡死拉著你不放的,所以我們就只能一起了。”
白濮很憧憬這樣的生活,因為自小到大,她從來都沒有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她一直都在為家族而活,比如她從生下來,就可能要去當太子妃了。
而從來都沒有人問問她,是不是想要這麼做,這也是一種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節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