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當你想不通的時候,那就沒必要鑽牛角尖的去細琢磨了,因為照這麼下去的話,你完全有可能把自己逼瘋了,就像王驚蟄一樣,他不知道這裡是不是鬼界堡,他也不知道這草廬為啥這麼干淨,那干脆就別想這麼多,既來之則安之吧。
在草廬休息了一天,王驚蟄試探著從這裡開始往周邊輻射去尋覓,一連多天過去後他發現草廬四周的面積太廣闊,光靠兩條腿似乎很難走出這裡,並且這地方太荒涼,除了那片湖以外啥都沒有,並且湖裡沒有任何的魚蝦,這就像是一塊被遺忘了的地方,毫無任何生機。
從這以後,王驚蟄開始了隨遇而安的生活,享受著難得的寧靜,每日裡不知從什麼時間段醒來,他就開始冥想打坐,道家中有一種修行的方式就是從心性上鍛煉起來的,就像和尚坐在蒲團上敲著木魚一樣,一坐就是一整天,有些佛法精深的高僧更是能夠連續幾天都在打禪,而道家差不多也是如此,一旦進入冥想的狀態,人是特別忘我的。
而這種情況下,吃喝拉撒什麼的就不需要了,在道家中此種狀況被稱為辟谷。
“不食五谷,吸風飲露,乘雲氣,御飛龍,而游乎四海之外……”
辟谷有點類似於動物的冬眠狀態,就是消耗身體裡多余的機能以此來維持運轉,從而提高心性和精神方面,在終南山有很多的隱士都會采用這種生活的方式,他們每次打坐短了一天兩天,長了三天五天甚至一個星期,當從辟谷的狀態出來後,也就是喝一些清水或者吃一些水果蔬菜,體征反倒仍舊保持如初,不會出現什麼不適。
王驚蟄沉寂下來後,開始將自己的經歷和人生還有所學逐漸的捋了一遍,一般大概睡醒後的幾個小時裡,他都會回憶下王家關於賒刀人的典籍,還有他曾經在古井觀呆的那半年中看到的一些道藏,有時也會想起賴先生的那本手札。
溫故而知新這話說的真沒錯,書讀百遍其義自見這話說的也沒錯。
當王驚蟄沉寂在不斷的回憶中後,他就發現有很多地方都在悄悄的融會貫通著,他的所學是很駁雜的,從自家的看家本事再到古井觀和賴布衣手記,裡面所記載的東西實在是太多太多了,這還不算他後來知曉的殄文,以往他忙得很,很難有機會坐下來靜思,如今給了他這個機會,他逐一的捋了一遍,就發現自己漸漸的獲益匪淺了。
除了這些,王驚蟄把剩下的大把時間都用來孕育多出來的那一道魂上了,這個另一個王驚蟄正在以驚人的速度茁壯的成長著,遠比在滬上殯儀館時的那段日子長得還要飛快,所以這也是讓王驚蟄能靜下心來,並且相信這裡就是鬼界堡的原因之一。
那道魂,已經成型了,王驚蟄明顯感覺的很清楚。
於此同時,陰曹地府,酆都鬼城,洛辰已經回來好幾天了,這幾天間他一直都在四個城區裡亂逛著,然後幾乎每天都在打聽著酆都城裡是不是有王驚蟄這樣的一個人,可惜的是,一連幾天過去了,此人還是查無音訊。
“我這人啊,就是心軟,你說你一點消息都沒有,我這手裡的錢花著也不心安,唉,可他麼要愁死我了”洛辰幾乎每日裡都會產生這樣的念頭,他總覺得是自己失手把王驚蟄給推下了那處深淵。
此心結,往後也伴隨了洛辰多年都沒有消散。
另外一頭,陽間豐都縣,豐都山。
黃駿,陳重和沈君三人站在山頭上,自從幾天前王驚蟄晚上上山之後他再也沒有回來,又等了一天還是不見蹤影,黃駿就有點急了,他特意找來一些工人,在白日裡進山尋找,可惜的人找了兩天他人都全無蹤跡,只發現了山頭那邊的一串串腳印,估計應該是他留下的。
本來,黃駿還想讓人在晚上過去,但是附近的人都知道這裡的晚間會有些問題,自然無人敢去的。
在王驚蟄消失的第五天,他實在是有點繃不住了,就告訴了陳重和沈君,兩人就趕了過來。
沈君皺眉說道:“你確定,山上山下都找遍了?”
“就差掘地三尺了”黃駿攤著手說道。
陳重背著手,來回的在山上走來走去,良久後,他朝著黃駿問道:“你說的那些怪現像,他沒跟你解釋過?”
黃駿想了想,說道:“解釋了,但是他說的我也聽不懂啊,說什麼陰間和陽間是平行的,說什麼酆都鬼城一類的,大哥,這麼玄學的問題別說是我了,跟你倆說,你們能聽明白啊?”
陳重搖了搖頭,隨即問道:“那你覺得,他是不是很了解這地方,並且也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黃駿點頭說道:“那肯定的啊,他是說過這樣的話,還說我別惦記,但能不惦記麼,人都沒影了,說句不好聽的,你也得活要見人死要見屍吧,這連根毛都找不到了”
沈君惆悵的嘆了口氣,說道:“哎,這真是不能往身上攬事啊,人情不好說,人有問題更不好說”
“我覺得你倆擔心的都有點多余了”陳重接著說道:“我認為呢,王驚蟄既然知道是怎麼個情況,然後自己還敢去摸索,那就是證明他心裡有計較的,他也不是那種看見火坑還往裡跳的傻子,人家可一身是膽十八般武藝啥都會的,我覺得咱們在這干著急沒有啥意義”
黃駿不解的問道:“那你啥意思啊?”
“我的意思就是沒有意思……”陳重笑了笑,說道:“咱們別在這操心了,該干嘛干嘛去吧,黃駿啊你就派個人白天過來守著,沒准說不上什麼時候,他自己就跳出來了,你說你找我們來出主意,這根本就不管用啊,畢竟咱都是普通人跟他們那一種的,比不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