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孩子的後續問題,讓張院長和董從霜猶豫了很半天,正常來講人死了就該去陰曹地府的,但她倆忽然又覺得,對這兩個孩子來講孤兒院可能是她們生命中最重要的地方,但卻還沒來得及享受多久,忽然一切就煙消雲散了。
“如果有時她們可以常回來看看的話,對紅纓和劉翠也未嘗不是一種安慰,你說,假如等哪天孤兒院要是不存在了的話,再讓她們離開是不是也來得及?其實,我更希望能讓她倆看到曾經的哥哥,姐姐還有弟妹能長大成人,甚至還衣錦還鄉”董從霜考慮了良久,才試探性的說出了自己的這個想法:“我想她們不在了,但一定會希望能夠看到這些場面的”
王贊尋思了下,就點頭說道:“你說的也沒什麼不行的,但是得注意下,她們晚間過來的時候不要嚇到這裡的孩子了……”
第二天清晨,王贊就起床了然後跟做飯的師傅一起將門前給挖開了,挖到半米多深的時候,下面先是出現了一塊大紅布,打開之後裡面果然包著一個半米高的神龕,在這神龕的神像下面則壓著一張寫有生辰八字的黃紙。
王贊打開黃紙看了眼上面的八字,從年齡上來判斷的話,確實是王浩然所交代出的那個叫崔福良的人。
“這邊已經沒什麼事了,後續的問題你們都不要擔心,如果再有問題就聯系我,我今天要去冀中,把這上面的人找出來”王贊晃了晃手裡的八字說道。
崔福良肯定是要找的,他雖然不是主謀,可能也不算是幫兄的角色,但他卻是催生孤兒院兩條人命的禍首。
還是那句話,人在做天在看,他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非得逼著王浩然給他謀劃,就這種人你若是不給他上一課的話,以後他的心思肯定還會活絡的。
而且,以這種方式為自己創造便捷的上升條件,你不就得要面對報應麼?
董從霜聽說王贊要去冀中就愣了下,隨即問道:“你不回京城的麼?或者,你去完冀中後不回麼?就,就這麼走了啊?”
王贊一攤手說道:“我本來也沒在京城落腳啊,去也是因為有事才去的,不然我能借宿在林老板那裡,連家都沒有?要不是你找我的話,我可能都已經回滬海了。”
董從霜“哦”了一聲,這才意識到王贊似乎在她這裡不過就是個過客。
董從霜並沒有問他接下來要干什麼,去哪,聰明的女人對男人的手段,一般情況下都不會采取死纏爛打的方式的,這反倒會讓對方生出一股逆反的心裡。
有段位的女人在這方面,最明智的做法就是欲擒故縱,手裡只要能掐著一條線就可以了。
“這次你幫我忙,是因為你要還我的人情,而我家裡你給的那把剪刀還沒有用過,也就是說你還欠著我一個承諾呢,是不是?哎呀,你這人不能拍拍屁股走了之後就不認賬吧?”董從霜機智的眨著眼睛說道。
王贊點頭說道:“是有這麼回事,有那把刀在,你隨時找我我隨時都可以出現,我早就說過了我說出去的話一個唾沫一個坑,放心阿布。”
董從霜的眼睛笑眯眯的彎成了一道月牙。
王贊朝著她擺了擺手,說道:“你還得要留在這幾天,不用送我了,我去縣城裡坐客車直接走就是了,下次你什麼時候再過來,也算我一份,以後每年我也給這裡的孩子上一份心意!”
董從霜看著他的眼睛,那目光和表情看的他有點心裡慌慌的,她似乎也瞧出王贊有些緊張,就笑著問道:“我就是想問問你,如果我沒有那把剪刀,或者一直也不會用的話,那我找你再幫忙,你會不會推辭了?”
“應該不會……”王贊想了想,自己跟董從霜也相處了有一段時日了,並且也算是有過親密接觸的時候,雖然沒發生什麼實質性的事,但關系其實也挺非同尋常的,就接著說道:“畢竟,我們也算是朋友”
董從霜說道:“朋友?”
“不然呢,親密的戰友?”王贊驚訝的說道。
“滾蛋,趕緊走吧,別在這氣人了……”董從霜咬著嘴唇說道。
王贊揮一揮手的走了,後面剩下了發呆的董從霜,張院長等著兩人聊完了,才走過來打量了她幾下,指著王贊的背影說道:“你就這麼讓他走了?”
“不然,我還拴著他啊?”
董從霜皺眉說道:“我倆都在一個房間裡睡過好幾夜了,他智商有缺陷麼感覺不到對方是什麼心思?一個女人要是沒有接受一個男人的目的,怎麼可能會這麼做”
“這你就不懂了,男人都是慢半拍反應的生物,你不挑明了的話,他有時是真的理解不上去的,信你姨的吧,沒錯”
董從霜狐疑的看了看張院長,說道:“張姨,我記得你今年都五十多歲了還單身著呢,你跟我講的什麼經驗啊?您要是行,早不嫁出去了麼,我這幾年過來都沒見過哪個找人來找你,你這經驗不得把我給帶到溝裡去啊”
張院長搖頭說道:“我這些年不是把精力都放在這些孩子身上了麼,哪裡有空想那些個事,你是不知道啊,張姨年輕的時候怎麼說也算是縣花那個層次的,多少小伙惦記我呢,只不過我最好的年華都奉獻給這裡了……”
王贊當天就從菜北縣坐上一輛大客前往市裡,然後買了一張去往冀中保洲的車票,在下午三點多鐘的時候到了地方。
抵達保洲之後,王贊從火車站出來就打了一輛車,然後告訴司機他要去城關大廈,這個地方就是崔福良公司的所在地。
當時的王浩然為了保命,把能交代的都給交代了出來,省得王贊自己四處麻煩的搜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