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吉烈與達邦諾對視,空氣中似有暗流湧動。
“你怎麼會這麼問?你的腿能好起來,我比誰都更開心!”
達邦諾情深意切的開口,微微發抖的手握住外甥,泛紅的眼眶不難看出他的激動。
這幅場景看在別人眼中可謂是感天動地。
反觀林寒星,只是面色冷漠的將點心推到一直偷偷眼巴巴望著自己的小公主面前,在對上小公主怯生生的小臉時,淡淡笑了笑。
“我這就回去准備一下,我們再電話聯系。”
達邦諾起身,若不仔細看絕看不出對方腳下的一方慌亂。
他離開的很快。
沒有回頭。
自然也不知道林寒星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
目光似海深冷,叫人捉摸不透。
沒人說話。
“我不會去的。”
納吉烈聲音打破平靜,攥緊輪椅扶手的手背青筋暴起,顯然對林寒星的自作主張很是不悅,他也絲毫沒有隱藏自己情緒的意思。
“你必須去。”
林寒星冷冷開口,意思也再也明顯不過......
納吉烈沒有討價還價的余地。
砰的一聲,納吉烈暴戾的將面前點心揮落在地,碟盤破碎的聲音炸裂,似是不滿又似警告,而他的表情也隨著動作猙獰。
小公主瞬間嚇得鑽進了老蘇不的懷中。
林寒星沒說話,與納吉烈對視。
瞳仁兒深如墨色。
似有一股平地刮起的旋風,籠罩在兩人身邊。
“啞叔。”
兩字剛落,一直悄無聲息的啞叔已經來到了納吉烈的身邊,只聽到哢哢兩聲,納吉烈的兩條手臂關節已經被齊齊卸下,動彈不得。
“你竟然敢......”
“沒什麼我不敢的。”
不等納吉烈說完,林寒星已經不耐開口。
如果不是有溝通的必要,她剛才甚至會叫啞叔將納吉烈的下頜一起卸掉,省的眼前這男人嘮嘮叨叨個沒完,聽起來煩。
“我現在跟你好聲好氣的說話,你不要再消耗我的耐心,否則......”
聽起來,林寒星的聲音已到危險點。
氣場強勢碾壓。
納吉烈臉色鐵青,緊抿著唇不說話,但眼神卻似要吃了她一般。
反倒是一直沒說話的小公主,眼睛瑩亮亮的看著林寒星。
“第一,你舅舅有問題。”
“第二,他以你名義命名的公益基金組織有問題。”
“第三,你要有**煩了。”
林寒星平靜陳述,可每疊加一句,老蘇不的表情就嚴肅一分,就連納吉烈都難得安靜下來,看著林寒星不說話。
“我一個殘廢,還能有什麼更大的麻煩?”
納吉烈冷笑,好不容易找回自己聲音。
“你不信?”
林寒星淡淡掃了眼納吉烈,就像是在看著一個無理取鬧的孩子。
“呵呵。”
納吉烈冷笑。
“你這人怎麼這麼不知好歹啊?”
白溪忍不住冷諷兩句。
只要是九姑娘說出的話,那一定就是真的,偏偏有人非要不信吃虧。
“我知道,達邦諾是你為數不多能夠信任的人,想要讓你相信我的話有一定的難度,不如我們打個賭?”
林寒星擅用人心,自然也知道什麼樣的話能夠引起什麼樣的效果。
“什麼賭?”
看看,魚兒果然上了鉤。
“你出席活動,活動上你自會知道你有什麼**煩。”
根據她接到的消息,這場活動應該會在兩天後,既然納吉烈不到黃河心不死,那就索性讓她來做這個惡人,狠狠撕碎眼前的一切歌舞升平。
“如果到時候什麼事都沒發生呢?”
納吉烈陰惻惻開口。
林寒星笑。
“悉聽尊便。”
........................
“什麼?”
聽到彙報的二王妃黛爾絲失手打碎了個最喜歡的花瓶,扭頭看向心腹。
“納吉烈的腿有救了?”
他都殘了十幾年了,現在竟然說有救了?
黛爾絲下意識看向自己兒子,而那常年在臉上掛著和煦笑容的男人,此時面無表情,冷冷瞧向來彙報的心腹。
“不可能!”
二王妃還是不相信。
“繼續說。”
伊赫斯示意心腹繼續彙報。
等到心腹戰戰兢兢將所有話都說完,只聽哢噠一聲,原本握在伊赫斯手中的簽字筆被生生捏斷。
“這十幾年納吉烈都沒有出過門,只窩在他那個院子裡,那個女人一來就攪動風雨,簡直就是......”
黛爾絲面色陰沉如水,聲音咬牙切齒。
“呵。”
伊赫斯突然笑了。
嚇得心腹身體明顯一顫。
“好機會啊!”
伊赫斯說的二王妃一愣,似乎沒跟上兒子的腦回路。
“母親,我們籌備了這麼久,不就是為了等這一天嗎?”
伊赫斯將斷掉的簽字筆扔進垃圾桶裡,恢復往日從容。
“我們現在要做的事,找人將哥哥要出席活動的事盡可能的宣揚出去,叫柔城的每個人都知曉,到那天......一定是盛況非凡。”
“你的意思?”
電光石火間,黛爾絲似乎明白了兒子的意圖,眼裡也放出了光。
伊赫斯微笑。
答案盡在不言中。
“華人有句古話,叫‘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既然哥哥想要在這裡打開缺口,那我就索性幫他一把。”
——所以,林小姐也想要像在雪蘭那樣,將我從這個位置趕下,扶持我那個殘廢哥哥上位嗎?
——只要我開心,沒有什麼事情是不可能發生的。
當日與林寒星初次見面時的對話清晰在伊赫斯的腦海中又過了一遍,他嘴角的微笑不變,眼神卻分明又冷了幾分。
是啊,沒有什麼事情是不可能發生的。
可是......
我也不相信,我這麼多年的准備,竟還不如初來乍到的你!
伊赫斯笑著,將視線落在窗外......
..................
綠海別墅。
偌大別墅大廳,此時站滿了人。
華記洪幫等下屬分會的負責人齊聚一堂,等候著林寒星的命令,而牆上懸掛著的液晶顯示屏還同時連線著雲白。
“有件事,希望你們能夠在兩天時間裡幫我處理完成。”
時間緊迫,林寒星也沒有太多寒暄。
在連線雲白之前,她早已經通過郵件將資料發送過去。
“我知道時間很短,但事關重大,希望每個人都動作起來。”